”这个月第五次了!”王宥诚冷冷的开口,语气里可以明显听得出他的鄙夷。
”科长,不好意思哈,家里实在有事我一时间没走得开,再说了,这不是才第五回嘛,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迟到了。”我笑嘻嘻的强行辩解着,可是对面的人依旧顶着一张臭脸,满是不屑的瞧着我,神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赵妍,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吗?”他似乎是被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给惹怒了,声音极冷漠的教训道。
”你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工作,更是你的职责,可你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对自己都这么不负责任,你还有什么资格替那些病人诊病?”
他的语气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疲倦。
我不知道王宥诚今天又搭错了哪根神经,对我如此不满意,就像是蓄谋已久的那般又或是积压很久了一样,冲着我大发雷霆,怒吼声如雷贯耳。
王宥诚声如洪钟的怒吼,很快,周边便迅速围来了一大帮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将我们两个韦得可算是水泄不通,个个身着白大褂、白护衣和白病服,我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谁的脸,只觉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
我在这家医院工作,加上怀上楚悦请产假休息的那一年已经快有六年了,也算是个老人了。
像迟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虽然我也知道这有违我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操守,但是自从生了孩子又摊上了王丽梅这样一个老妖婆后,这些年心力交瘁的我,就真的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
可平日里最多也就是被低声数落几句扣点工资,又或是罚抄资料熬夜加班,但绝对从未像现在这样,被这个仅仅大了自己一级,靠拍马屁为生的小小科长,指着头皮骂来骂去的。
我此刻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论的:很糟糕!再加上今天中午从老妖婆那里吃得那一记枪药,那便是:太糟糕了!
我正欲将”老子还就不干了!”说出口,大厅里的警报器便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我一把推开面前这个令人讨厌的精瘦猴,挽起衣袖向一旁静默看戏的助手大喊了一句:准备手术!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更衣室,放下手里的包和外套,直冲冲的赶去了手术室换上了手术专用服。
王宥诚瞧着我迅速消失的背影,开始指挥着大家准备手术要用的东西和仪器,亦如变了一个人一般,表情变得严肃紧张,在医院走廊里焦急的踱步筹备。
十分钟之后,一位满身是血的十七岁小女孩被活生生的推到了我的面前,光滑漂亮的小脸蛋沁在了血泊里,轻轻的挣扎着。
病人:柯诗雅
年龄:17岁
和同学踏青,在郊外的高速上不慎发生了车祸,左腔内有积血,右关键损伤严重,出血的位置在手臂大动脉的位置……
助手言简意赅的报出了患者的大体情况,我忘着被鲜血急速染红的白色手术台,只觉得头皮发麻。
很快,王宥诚也换好了手术服进了手术台,他极快的看了一眼伤情报告后,见不是他所专攻的那一块儿,便直接将主刀权转交到了我的手里。
”赵医生,看你的了。”说罢,他便站到了我到对面,接过了助手手里的手术盘,示意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即便这已经是我第两千零三次走进手术台动手术了,可我的心里依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紧张到不行。
伤口开始大出血,鲜红的血液不断往外涌现,止血迫在眉睫,接过王宥诚递过来的止血钳,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用一秒的时间让自己侧底冷静下来,用发紧的喉咙高声命令:”准备止血!”
护士以着极快的速度按下了心率显示器的开关,我瞧了一眼时高时低的心率图,迅速抄起手里的棉球,将出血口的周边清洗,左肩上破裂开来的皮肉组织就此显露。
抄起止血钳,便往着那还在涌溢出鲜血的伤口去了,十八分钟后,我终于止住了血,但这并没有让我高兴得起来,因为,小女孩受伤的左臂伤到了关键部位。
清洗完伤口后,我才清楚的知道,骨关节已经彻底粉碎再无治愈的可能,所以,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那便是——截肢。
我一时间有些优柔寡断了起来,毕竟,她还处在花儿一样的年纪里。
”快,却通知病人家属,告诉他现在的情况,签下协议书!”王宥诚见我迟迟不肯下令,有些不耐烦的皱近了眉头,转身向一旁的助手低声命令了起来,完全无视了我这个主刀的医生。
但我并未因此而闹脾气,相反的,我感谢他替我说出了这样一个残忍的决定。
截肢,小女孩儿的家长们自然的强烈反对的,毕竟,这个决定关乎着小女孩的一生是否能同以前一样正常的生活下去。
可是一番哭闹,一番质疑,一番恶意为难护士小姐后,在保住生命还是保住四肢的抉择下,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
即便这个决定对于昏迷中的小女孩来说,既痛苦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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