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栀楠 《摩挲若风》 第一章

    mon jul 11 17:49:51 cst 2016

    我出生于一个水晶城堡，在我未睁开双眼时，耳边长传来风的呼啸，风有时在歌唱有时在低沉地**，仿佛在诉说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我对这个世界饱怀憧憬和希望，朦朦胧地睁开了双眼，迎接我的是满脸的精致的容颜，那是我的母亲，也是整个城堡的皇后，在我的心里，她就是全世界最尊贵的女人，我爱她漆黑带紫的风一样的长发，我爱她碧水一样的瞳仁，爱她水晶般精致的面容，她是我的神，也是这个水晶城堡的神，万人都仰慕他的尊贵，她坐在城堡的中央，华丽的裙摆铺洒开来，她温柔而又严肃，像是在掌握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她是我的母亲――黎兰。我被她捧在手中，望着她的眼睛，她的黑紫的长发被风吹动，吹到我的身上，痒痒的，我不禁咯咯地笑了，她也笑了，仿佛在欣赏着这件亲手由她打造的杰作。我有一个风一样美的名字――安若。若――万端若变，若风一般。

    我在的这座城堡是风城，坐落在艾伊斯大陆的正南方向，登上高耸的城楼，极目向远处眺望，只能看见，在遥远的对面，有一面火一样的旗帜，在遥远的天际肆意地飘扬，我常常看见母亲站在城楼上若有所望，眼神中常常流露着悲伤，那是火城的方向。我继而向西方远眺，却看见了那座天蓝的水晶城堡的明显轮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水城，我能看见它透蓝的轮廓，不是因为我与它离得相近，而是因为那座城堡它太大了，水城是环绕着的四个城堡中最大的城，我远远地看见，在城堡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蓝和一望无尽的威严，那里有最富饶的土地，最美的风景和最蓝的水。我把头转向右侧，远远的我看见了那面灰色的旗帜，那都古老的城堡仍闪耀着褶褶的光辉，那是离风城最近的城堡――木城。古老的城堡上方，永远聚集着散不掉的金色的霞，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童话。四座城堡围成了一个圆，圆中铺满了绿草和浪漫，巨大的六芒星镶嵌在这个圆中，嵌满了神奇和梦幻。我常常去风城到后面看，那里总是黑压压的一片，散不尽的乌云和狂怒的风，我曾经问过母亲那是什么地方，为何这般可怕。可母亲的表情每次都很严肃，摇了摇头然后带我离开，可是我每次都忍不住好奇，偷偷地去看，然后每次都被内心的压抑和恐惧驱赶回来。

    又过了几年，我已长成小公主般的模样，我的头发遮住了肩，触及了腰，我和母亲的头发一样漆黑中带着紫色，只不过我的瞳仁和母亲的不一样，和这座城堡中所有人的瞳仁都不一样，他们的眼睛是碧绿色的，我的眼睛是红色的火一样的红，我曾经问过母亲这是为什么，母亲没有回答，我也曾经问过许多人，他们和母亲一样，是满脸的忧伤，摇了摇头。直到有一天，我在街头看见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者，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说的:

    从前，有这样一个姑娘，她享受这无比尊贵的身份，拥有最华美的衣服，拥有着永远都用不完的风币，这样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孤独地过了几百年，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男人，他拥有和我一样的火色的瞳仁，走进了那个姑娘的生命，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爱上了他，她准备抛弃所有的荣华，想和他一起浪迹天涯，他们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可是有一天，在他们的后方，卷起了一阵风，黑压压的风，令人窒息的风，卷走了那个姑娘，将她捆绑在了万丈悬崖上，动弹不得，那阵风对那个男人说:“把你的心脏交给我，我可以放了她。”那个男人什么也没有说，掏出一把利刃，将它插向了心脏，在那个悬崖的对面，血浸染了整片草地，这时，一群大雁啄出了他的心脏，交到了风的手上，便叼起他，飞向了那座火一样的城。那个姑娘被放了下来，回到了禁锢她一生的城堡，不过她有了一个女儿，她的女儿和她的父亲一样，有着火色的瞳仁。

    那件事后，我常常蹲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飞过的大雁，仿佛唱着一首悲伤的歌。

    我成长着，探索着这四座城堡和风城后面黑压压的云和风，我时常躺在草地上，望着碧蓝天空中飞过的大雁，它们飞过，带来了火一样的红。

    和往常一样，我躺着草地上眯着眼睛，耳畔传来一缕清澈的笑声，我睁开眼，望向他们，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姑娘，左手牵着一个男人，右手牵着一个女人，她唤那个女人母亲，就像我唤我的母亲一样亲切，她唤那个男人爹爹，我不知道爹爹是什么人，便也跑过去唤那个男人爹爹，那个男人却毕恭毕敬地对我说:“公主殿下，在下不是您的爹爹。”我问他我的爹爹在哪，得到的却又是一脸忧伤。

    我跑回我的城堡，抓住母亲的衣角，用着清澈的声音问到:“母亲，母亲，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爹爹吗，我的爹爹是谁，您告诉我好吗？”母亲拉我坐下，也给我讲了那个故事。我明白了，我的爹爹是那个被大雁带走的男人，他和我一样，有着火色的瞳仁，他被带去了那座火色的城堡，我的爹爹没有心脏，我的爹爹没有心脏……想到这，我不禁呜咽地哭了起来，母亲把我抱在怀里，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从那天以后，我开始寻找那座火色的城堡，开始寻找和我还有爹爹一样的拥有火色瞳仁的人，我开始追逐大雁，寻找它们去的方向，我开始寻找那片黑压压的风，我想，如果我捉到它，我一定将它撕碎，将它撒进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可最终还是杳无音讯，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和风城中的人总是满脸忧伤，我想让他们快乐，我想找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