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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白静嘉的转校手续也全部都办好了,丽高外国语中学是S市最好的私立学校,校园比一般学校大很多,有小学、初中、高中三个学部,初中部在校园中间靠近操场的那座教学楼。校园里面的园林绿化做得也很好,开满了蔷薇花和垂海棠,整个校园看上去粉红粉红的,特别梦幻。…

免费试读

北方的一月,冷得连呼出一口气都能结上冰一样,可这并不妨碍在北京会展中心举办的第四届中国电影节的热度。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会,今晚国内一线的很多明星大咖都将穿着精致的晚礼服从这条红毯上走过,光是明星身上的穿着和脑补的各种互动就够娱乐记者们报道一星期了。

灯光闪耀、金碧辉煌的展厅外,长长的红地毯向外铺了五百米,红地毯的两边站满了媒体记者。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摄像机、照相机,长枪短炮地对着红地毯,由于新媒体网络直播的出现,很多直播平台的记者拿着手机就对着红地毯开始直播了,观看直播频道的粉丝们早都等不及了,不停地在屏幕上刷着自己偶像的名字,期待自己的偶像盛装出席,惊艳全场。

离会场不远的酒店房间里,一个妆容精致、波浪大卷发及腰的女人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她穿着一条大V领的黑色长礼服裙,长裙的下摆拖曳在地上,随着她的站立,白皙的后背整个露了出来。长裙从臀部往上,只有一根丝带系在脖颈上,轻飘飘地垂下来,若隐若现地遮住一点点脊梁,女人的好身材在这条礼服裙的包裹下,显得那么妖娆多姿。

她望着镜子,扬起嘴唇妩媚地笑了一下,满眼都是对自己姿容的自信。

“白静嘉,你准备好了没?”门从外面打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修长的俊俏男人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佳人,满意道,“不错,这衣服的风格适合你,你这样一张脸,就该弄成这样才能让人看见你的风情。”

白静嘉撩了撩长卷发,双臂环抱,道:“这衣服有些冷,等会需要披个披肩,不然冻死。”

“冷?”秦好呵呵一声,“给你裹床被子去走红毯就不冷了,要不要我现在去给你拿?”

白静嘉“啧”了一声:“不用了,我不披了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秦好眼角带笑,靠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微微弯下腰来,紧盯着她的眼睛叮嘱道,“记住了,一会剧组走红毯的时候,贴着池清溪站。”

池清溪是这两年迅速蹿红的新人小生,吸粉无数,只要和他沾上一点边,就能立刻引起亿万少女的关注,站在他边上就等于站在了无数照相机镜头前。

白静嘉挑唇一笑,撩撩头发,歪着头道:“放心吧,我懂。”

迎宾车缓缓入场,开到红地毯前面停下,剧组人员全部下车,男主池清溪和女主徐宁訫走在前面,两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一个穿着白色的拖地晚礼服裙,郎才女貌,特别养眼。

两人一走上红毯就便引起了媒体的注意,两边的照相机都对准了他们的方向。两人刚走上红毯,闪光灯就开始不停地闪动着,记者们都叫着他们的名字:

“池清溪,看这边。”

“徐宁訫,给个镜头。”

“这边,这边。”

“转过去,给个背面。”

池清溪和徐宁訫也非常配合地挽着手,走走停停,给足了时间让媒体记者们拍照。白静嘉身为女二号,跟着其他配角走在他们后面几步,所有的镜头都在拍前面两个人,只是偶尔有记者拍她一下,她抿了抿嘴唇,看着徐宁訫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一阵冷哼,可脸上依然漾开一抹甜笑,加快步子,几个跨步走到池清溪旁边,贴在他边上站着,和他一起摆着造型让红地毯两边的记者拍着。

池清溪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白静嘉会走过来蹭镜头,不过微愣只是一秒,他很快会意,白静嘉怎么说也是他的同门师姐,两人以前都是秦好带的艺人,白静嘉比他出道早,所以他一直很有礼貌地叫她师姐,两人还是新人的时候也一起跑过龙套,关系还算不错。他自然不会不给她面子。

他非常自然又绅士地牵起白静嘉的手,配合着她的姿势,向着各方照相机摆拍。

徐宁訫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如花,只是她挽着池清溪的手稍稍往前拉了拉,带着池清溪继续往前走。

白静嘉一步一随地跟着,池清溪又有意配合,在场的媒体记者都以为这是剧组男主角带着女主和女二号三人一起走红毯,不停地拍着他们三人的照片。

闪光灯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几乎让白静嘉眼前一片白茫茫,光亮后面的人脸全都模糊了,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将像面具一般的笑容挂在脸上,任由人拍摄。

其实她从小到大都不是这样爱出风头的人,她喜欢躲在角落里,最好谁也不要注意她,谁也不要看到她,那样的状态才最让她觉得舒服。

可是没想到,她长大后居然成了艺人,她的任务就是要让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她。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这么多年了,想到自己当艺人的初衷,她依然会一夜无眠,心酸不已。

白静嘉在这片白茫茫的闪光灯中愣了一会神,感觉身边有人轻轻扯了她一下,她连忙回过神来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可裙摆却忽然被人从后面踩住,她一个用力,只听见“刺拉”一声,系在脖颈上的丝带承受不住拉扯的力度一下断了,那几乎只是两片纱的飘逸礼服裙瞬间顺着光滑的身子滑落。白静嘉连忙伸手捂住,整个人蹲在地上,险险地遮住重要部位。

白静嘉蹲下来的角度正好看见站在她后面的徐宁訫正低着头对着她挑衅地笑着,白静嘉怒从心起。她跟徐宁訫是拍同一支广告同时出道的,小时候就结过仇,这几年更是互不相让,水火不容,互相你来我往地抢了对方的戏,截对方的和,关系越来越恶劣。其实这部电影本来她是女一,都进组了,可是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使了什么手段,忽然就插了进来,抢了角色,自己只能勉强演个女二。这口气她一直不顺,可没想到对方今天又来挑衅她!

一股邪火猛地从白静嘉心底蹿了起来,她抬手将断裂的丝带系了个死结,纱裙险险地挂在身上。她用一只手扶着一片轻纱,站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娇艳欲滴的脸上染上一丝羞红。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看上去又无助又纯情,却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娇媚的味道,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男人。

面前的男记者们几乎看直了眼,都说白静嘉是当代尤物真是一点也不假。他们的眼睛、他们手里的照相机镜头再也没能从白静嘉的美色中逃离出来,全部对着白静嘉用力地拍着,想将她这一刻的风情好好记录下来。

白静嘉转了个身对着池清溪看了一眼,眼里流露出求助的味道。池清溪的脑子瞬间当机,连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白静嘉身上。

白静嘉顺势靠过去,贴在他耳边说:“师弟,我的脚好像扭了。”

“不能走了吗?”池清溪低头看了看白静嘉穿着高跟鞋的玉足。白静嘉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双眸里雾气氤氲,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好丢脸,你送我回去吧。”

池清溪对白静嘉一直很有好感,对于她的求助自然义不容辞,想也没想就一把抱起白静嘉往回走:“走吧,我先送你。”

“谢谢师弟。”白静嘉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道谢,目光却越过他的身体望向咬碎了银牙却依然在笑着的徐宁訫,得意地朝她挑挑眉。

徐宁訫一个人站在红毯上,用力地握紧双拳,脸上努力地摆出笑容,其实现在就算她不笑也没人会注意她,因为所有的镜头都被白静嘉带走了!

那些记者看到池清溪抱着白静嘉离场,简直就像高潮了一样,“咔咔咔”的拍摄声几乎突破天际!

秦好在工作人员通道看着这一切,高兴地点着嘴唇笑:“哎呀,这头条,我能炒一个月。”

晚上,白小七早早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以前都是和母亲住在一间屋,或者住在客厅里的。她的房间还不错,挺大的,周勤并没有亏待她这个继女,似乎还特地装扮过,一米八的双人床上铺着带着蕾丝花边的公主粉色床上用品,飘窗上放着几盆开得正好的白色小雏菊。窗帘有两层,一层是白色的轻纱,上面绣着一朵朵粉色的樱花,一层是淡粉色帘布。其他家具都是以纯白色为主打色,整个房间甜美梦幻得让白小七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从沙发上拿了一个小抱枕,躺在床前面的地毯上睡了一会,房间里中央空调开着,凉凉的,很舒适的温度,不像她以前住的地方,唯一一个电风扇都被白露霸占着,自己都只能用作业本扇风,晚上经常从睡梦中热醒。

这里真的很好,比起以前,就像到了天堂一样,可她觉得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太干净了,就像周勤送给她的泰迪熊一样,她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抱才好。

她才刚躺一会,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着,就听见妈妈在外面敲门:“小七,小七,开门。”

白小七躺在地毯上迷糊着,不太想起身,白露还在外面敲着:“快点开门!”

白小七打开房门,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不耐烦地问:“干吗?”

“什么干吗,我是你妈,不能来看看你啊。”白露推开白小七,从门外挤进来,望了眼房间,满眼都是惊叹和得意,“哟,你这房间真不错嘛,啊,你看这床,真软。啧啧,还给你配电脑啦,真不错。”

白露在房间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了粉色的公主床上,瞅着白小七说:“这次你该感谢我了吧,住在这种房间里,你以前做梦都想不到吧!”

“住哪还不都一样。”都不是我的家,都是随时会把我赶出去的地方……

“还都一样?哪里一样啦?以前的房子有空调吗?有书桌给你用吗?你床单都没人家地毯干净,还好意思说都一样。”

白小七懒得反驳,她知道自己如果反驳了,这个话题就会没完没了,她走回刚才躺的地方,坐下,把抱枕抱在怀里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的床单确实没人家地毯干净。”

“你看你,穷人的命,有床不睡睡地上。”白露白了她一眼,带了一丝警告的眼神道,“我警告你白小七,你别给我犯轴,以后在这个家里你给我好好地哄着那两个人,你要是敢惹他们不高兴,看我不揍你。”

白小七不高兴地扭头道:“我可不会哄,要哄你哄。”

“我当然会哄,你看着吧,等我过两年给周勤生个儿子,这一切都是我的。”白露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狠劲,像是一只饥饿的豺狼,就是死也不会把刚到嘴里的食物吐出来一样!

白露说哄,就是真的哄,每天早上早早起来给他们父子做早饭,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晚上又挖空心思地给他们做各种饭菜。白小七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她妈。

饭桌上白露和他们说说笑笑,那奉承劲让白小七每次看到都想翻白眼。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重组家庭看上去还真挺和乐融融的,就她一个人格格不入。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一天晚餐的时候,周勤忽然对白小七说:“小七,我和你妈妈昨天已经去登记过了,我打算把你们俩的户口都迁到我这里来。”

白小七从饭碗里抬起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户口在哪里,和她说干什么,难道她还有反对的权力不成?

周勤笑了一下:“这样呢,你就能和寒生一起上学了。”

“哎呀,和寒生一起上学好啊,人家寒生上的可是我们市最好的私立初中,听说还是双语教学的呢。”白露一边说一边剥了个虾子,把雪白的虾肉放进了周寒生的碗里。

白小七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周寒生碗里的虾肉,轻声说:“我原来的学校也挺好的。”

“你那学校有什么好的?好个……喀。”白露险险地把嘴里的脏话咽了下去,继续道,“人家那可是国际学校,好多人想进还进不去呢,听说面试可严格了,需要会好多才艺,还要等级证书什么的,对吧?”

周寒生挑了挑眉,一脸想不起来的样子:“不知道啊,我又没参加面试。”

白露笑容满面地接话道:“没有面试说明你厉害啊,老师不用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说话间,周寒生的碗里已经堆了好几只剥好的虾。

白小七看了一眼,端起装着白米饭的碗,低下头默默地扒了一口。

“小七不愿意转学吗?”周勤柔声问。

“我随便。”白小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不满的情绪,她努力地压着却还是漏了一点出来。

周勤听了出来,笑了笑:“你要是不愿意转学,每天让司机送你去你之前的学校也是可以的,就是有点远,你要早起。”

还没等白小七接话,白露就连忙说道:“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就是怕到了新学校有人欺负她。”

“哈?欺负?”周寒生嗤笑一声,“有我在,谁敢。”

“哎哟,我们寒生真帅,真棒,真是个好哥哥。”白露连连夸赞道,“那我们小七以后就靠你照顾啦。”

白小七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每天这样吃饭她都快消化不良了。

“对了,露露,我觉得小七的名字太随便了,女孩子的名字应该取得用心一些,精致一些。”周勤忽然说道,“你看,是不是重新给她取一个,正好上户口的时候一起改了。”

“我哪里会取什么名字。”白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七这个名字还是我以前的室友帮忙取的呢,她说他们老家那边的女孩想不出名字,就用数字代替一下。要不,你给起一个。”白露顺手将起名的任务丢过去。

“我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都是一家人了,改了跟你姓都行啊。”

“说得也对。”周勤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越轨,可是他又不希望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的名字太随便,笔画也少,字太轻了。在他老家,老人们都说,女孩的名字起得太轻、太随便,命格也会变得轻贱。

“那好吧,那我晚上得好好想想。”周勤很爽快地接下了这个活,转头问小七,“小七,我帮你起好吗?”

“随便。”白小七低着头默默吃饭,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好像他们讨论的人不是她一样,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剥好的虾被夹进了她的碗里,白小七愣了愣,有些开心又不愿意表现,她装得很不在意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却发现白露还在和周勤讨论得热烈,根本没有给她夹虾子,转头,只见周寒生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嫌弃:“给你,你妈剥了这么多,吃得撑死了。”

白小七抿了抿嘴,恼火地将虾子猛地夹起来,扔回周寒生碗里,赌气道:“谁剥给你的,你给谁,夹给我干吗!”

说完,她猛地放下碗筷,站起来往房间跑,身后是白露的斥责声:“白小七,你找打,饭吃得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算了算了,对小孩子别那么凶。”

“哎呀,我对寒生那么乖的孩子肯定不会凶的啦……”

“啪嗒”一声,白小七将楼下那些人的声音关在门外,木木地走到床边,在地毯上坐下,拿起床边的抱枕抱在怀里。房间里没开灯,暗暗的,半个月了,她还没有睡过房间里的床,房间里的东西她都很少碰,连衣柜里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好像随时都能走一样。

其实这里很好,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家都好,周叔叔也比母亲以前任何一个男朋友要好,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属于她,就像做梦一样,很快就会醒来的。

三天后,白小七得到了周勤给她起的新名字:白静嘉。

白静嘉,岁月静好,嘉言懿行。

多好的名字啊,可这个人是谁呢?

是我吗?不是吧……

我只是个名字像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的白小七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寓意又这么好的名字呢……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白静嘉的转校手续也全部都办好了,丽高外国语中学是S市最好的私立学校,校园比一般学校大很多,有小学、初中、高中三个学部,初中部在校园中间靠近操场的那座教学楼。校园里面的园林绿化做得也很好,开满了蔷薇花和垂海棠,整个校园看上去粉红粉红的,特别梦幻。

白静嘉跟着周寒生往初中部走,周勤特地找了关系,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个班上。周寒生一边吃着肉松面包一边向白静嘉介绍:“我们年级就四个班,我们在三班,我们班最凶的老师是数学老师,千万不能在他的课上偷吃零食,不然就完了,他会扭你嘴巴,可疼了。”

周寒生说着嘟了下嘴,看样子是被扭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白静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扭嘴巴算什么,她以前学校的老师教鞭都不知道打断几根了。

“其他老师都挺好的,从来不打人,也不骂人,哦,对了,我们英语老师是个黑人,喏,就像我手里的黑松面包一样黑。”周寒生晃了晃手里的面包。

“你都不撑啊?从今早起来你都吃几个面包了?”白静嘉虽然不太愿意搭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家伙真的很能吃,认识半个月以来,每次见到他都在吃,吃饭的时候在吃,下午在吃点心,晚上在吃水果,早上在吃面包,平时在吃零食,吃吃吃,嘴巴就没停过。

“这有什么好撑的,不就是几块饭后甜点嘛。”周寒生舔舔嘴角,将黑松面包递到白静嘉面前,白静嘉以为他要给她吃,刚想说“我不吃”,就听他说,“帮我拿一下。”

白静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周寒生伸手到书包里,掏啊掏,又掏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然后拿过白静嘉手里的面包,歪着头,一口面包、一口牛奶,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吃得好不开心。

白静嘉看着他这样的吃法,有些饿了。为啥他吃东西时候的表情那么幸福,她还真羡慕这个小胖子,眼里除了吃好像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

“喂,胖子。你爸给你娶个后妈,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白静嘉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半个月的疑问。

“我叫周寒生。”周寒生说。

“好吧,周寒生。”想知道答案的白静嘉稍稍妥协了一下。

“叫哥哥也行。”

“……”白静嘉咬牙道,“你就比我大三个月。”

“三个月也是大呀,你要是比我大三个月,我就叫你姐姐。”周寒生笑眯了眼,胖胖的苹果肌堆在脸颊上,唇角还沾着面包屑,样子要多憨有多憨。

白静嘉叹了一口气,扭头就走:“和你简直聊不下去。”

“怎么就聊不下去了?不是聊得挺好的吗?”周寒生追上去,小跑着的他跟在白静嘉后面有一点点喘。

“谁跟你聊得挺好!”白小七怒道,“我问的问题你都没回答。”

“哦,你说这个啊。”周寒生抬头想了想,牛奶已经被他喝完了,盒子被他吸得吱吱直响,“还好啦,也不是很生气。”

“为什么?你就不怕他们以后再生个孩子就不爱你了吗?”

“嗯,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我知道我爸会永远爱我的。”周寒生笑得一脸肯定,对父亲的信任让他对被改变的生活和生活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并没有一丝不安和恐惧,反而觉得家里多了两个人热闹了很多。

“怎么,你就是怕这个,所以到家里都半个月了,也从来没笑过?”周寒生转头问。

“关我什么事。”本来就没有得到过一丝爱的人,还怕谁来争呢。

“哎呀,你不用怕啦,大不了以后我照顾你好了。”周寒生拍着胸脯认真地承诺道。

白静嘉听了他这句话,扭头看了他一眼,非但没有一丝被感动,心依旧冷冷的,看吧,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都喜欢信口开河,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这么简单地说出来,总有一些单纯的女孩相信了,然后被骗得毁了自己的一生,比如她那个被骗了好多次的妈妈,所以,这种话进到她耳朵里只会让她想笑,让她觉得刺耳。

周寒生没得到白静嘉的回复,却看得出她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不过聪明的他没再自找没趣,默默地走在她后面。

这里的初中部,因为学费高昂,所以每个班级的人数都很少,只有二十几个人,和白静嘉以前学校一个教室里挤了六十多个学生的情形简直是天上地下,教室显得特别宽敞又明亮,课桌和椅子都像是新的,漆面光滑得可以映出人的影子。

周寒生他们走进教室的时候还没上课,刚刚度过了一个暑假的学生们都特别兴奋,在教室里聊天打闹,虽然人不多,但那动静听着也热闹极了。

周寒生一进教室就有眼尖的男生看到了:“周寒生,你暑假又胡吃海喝了吧,是不是又胖了!”

周寒生走进教室,几个男生围了上来,有的捏捏他的胖脸,有的揉揉他的小肚腩,看样子他在班上的人缘还挺不错的。

周寒生撇了撇嘴,认真地澄清道:“没有啊,我还特地减肥了呢。”

“哈哈哈,没看出来。”一个男生笑道。

另一个男生忽然眼尖地看到周寒生身后的白静嘉,好奇地问:“周寒生,跟在你后面的是谁啊?”

“她呀?”周寒生笑着将白静嘉拉到前面来,有些得意地说,“我妹妹呀,漂亮吧。”

“骗人,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几个男生明显不相信,一起叫着。

周寒生一本正经地说:“骗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和我一样大呢!等我瘦下来,就和她长得一样了。”

“真的假的?”孩子总是特别单纯,听周寒生随便说几句居然就有人相信了,仔细地看看周寒生,他虽然胖,但五官还是长得挺好的,也许瘦下来真是一个帅哥?

“真的呀。”周寒生胖胖的脸上笑得一脸诚恳。

白静嘉掐了他一下他的手臂,立刻对着众人澄清道:“听他胡说,我和他才不是双胞胎。”

“我们就说嘛,怎么可能。”男生们鄙夷地哼了一声。

周寒生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疼疼疼。”

“我就用了一点劲,这也疼啊?”

“我最怕疼了。”周寒生嘀咕了一句,伸手给白静嘉看,“你看,都红了。”

白静嘉低头一看,这胖子果然是细皮嫩肉的,轻轻一掐就红了。

抬头看了一眼周寒生那委屈的脸,白静嘉瞪着他道:“自己不经掐,怪我咯?”

周寒生连忙摇头,他哪里敢啊。对于这个继妹,他实在有点怕怕的,她总是冷冷的,平时在家里就躲在房间里,几乎不和他说话,还总是喜欢偷偷地用自己的大眼睛瞪他,明明那么好看的眼睛,可眼神却锐利得像刀一样,每次这样一看过来,他都觉得自己就像个猪崽,会被她切成一片一片的。

就在这时候,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老师抱着书本走进来。他们班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教师,穿着修身的职业套装,走上讲台,先是用英语和大家问好,然后同学们用英语回答,又用英语问了什么,一个个点了学生站起来回答。白静嘉从学生们的回答中,隐约猜到老师问的是大家暑假都干了什么。

白静嘉转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周寒生,他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同学们的回答,不时和同学们一起哈哈大笑。白静嘉有些气馁地低头玩着手指,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让她难受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在以前的环境中,她就像刺猬一样,对所有人都防备,用她小小的、坚硬的刺来保护自己,时刻不歇。可是忽然间,命运将一只刺猬放在了一个又温暖又安全的地方,这里不需要她的刺,这里的人都满面笑容、和蔼可亲,没有人会伤害她,没有人会攻击她,她却竖着她的刺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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