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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至于祁孟舟……她绷着脸出了花厅,这时候长公主应该也和白郁宁说完话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必须要告诉对方,关于祁孟舟的处置,也得长公主开口才行。只是那个孩子,本来该是候府的长子长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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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姨娘还想求饶,可嘴张开,却只呕出一口发黑的血来。

“救,救……”

她眼睛慢慢暗下去,脚的主人这才蹲下来,却是孙嬷嬷。

她抬手轻轻合上了孙姨娘还睁着的眼睛:“怪不得我,侯府百年声誉,怎么能容忍你来败坏?”

不管事情真假,侯府女眷被土匪绑走的事情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旁人未必不知道祁孟舟被单独带走的事情,可谁都没开口,为什么?

都是溪兰苑出去的,私下里怎么斗都好,可这种事若是牵扯出来,是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所有人都明白,所以才一起装哑巴,可孙姨娘却偏偏不守这个规矩,贪婪就罢了,还蠢。

留不得了。

她叹了口气,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多少是有些不舍的,可也仅此而已了。

她转身出了门,孙姨娘现在只是个寻常丫头,还是死契,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可她并不打算如此草率,必定要给孙姨娘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好杀鸡儆猴,让所有心里不安分的人,都老老实实的闭嘴。

至于祁孟舟……

她绷着脸出了花厅,这时候长公主应该也和白郁宁说完话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必须要告诉对方,关于祁孟舟的处置,也得长公主开口才行。

只是那个孩子,本来该是候府的长子长女的……

实在是可惜了。

孙嬷嬷叹了口气,抬脚出了花厅,却不等走远,就瞧见不远处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这是有人看见了刚才的事?

她神情仍旧温和,可眼底却忽地闪过一道寒光,不管对方是谁,既然胆大包天到敢窥探侯府的私密,那就该得到教训。

她假装什么都没察觉,抬脚离开了花厅,不多时一道影子果然鬼鬼祟祟的朝着花厅走过来。

对方探头往里面看,瞧见孙姨娘趴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这声音,是翡烟。

她抻直了脚尖轻轻踢了踢孙姨娘:“喂,起来。”

孙姨娘毫无反应,翡烟收回脚,已经猜到人是死了,这种事她见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她还在主院伺候的时候,也没少插手这种事,甚至还曾假公济私处理过某个小丫头。

至于原因……好像是当初贺萳多瞧了对方两眼,还与人和和气气的说了几句话。

虽然眼下想起来,觉得这理由有些草率,但她当时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就下手了,甚至没有一丝后悔和害了人命的畏惧。

毕竟那小丫头天生的下贱,和她是不一样的,又不守规矩,死了也是活该。

可现在,她眼看着孙姨娘倒在自己面前,竟然生出来一股忐忑,之前她一直以为这种事和自己扯不上关系,她是贺萳身边的大丫头,是侯府有头有脸的人,只有她处置旁人的份。

但眼下,她不敢这么想了。

因为孙姨娘是慈安堂的丫头,还开了脸做了姨娘,真说起来,身份比自己还高。

可她还是死了,就死在了慈安堂的花厅里。

翡烟吞了下口水,直觉这不是久留之地,虽然心里还是很好奇孙姨娘到底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害的她自己命都丢了。

她悄悄往后退,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可不远处却响起了脚步声,并且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她一愣,顿时有些慌,下意识想找地方躲起来,可这花厅什么都没有,根本藏不住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有些尖锐的叫声惊的她心脏一抖。

“死人啦,快抓凶手!”

外头也死人了?

翡烟一时间又惊又喜,虽然候府今天出的事情有些多,可要是这些人真的能被外头的人命引走,那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她热切的盼着外头的人走远,可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夹带着呼喊声,听得她心惊肉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来的路上很小心……没人看见我才对……”

她反驳了自己一句,却没能让自己的心安下去,反倒是右眼皮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她按捺不住了,抬腿就往外头跑,却被迎面围过来的候府下人们堵了个正着。

一个婆子气势汹汹的指着她的鼻子:“就是她杀了人!”

翡烟一愣,她毕竟是候府里嚣张惯了的人,听见这话慌乱片刻就恼怒起来:“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杀了人?!”

她看着眼前的婆子,只觉得十分眼熟,大约以前没少给自己孝敬银子,身为贺萳的大丫头,她说话向来很好用,给人安排个好差事,或者找个名头打人罚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而府里的下人对她都十分谄媚,她还没见过哪个下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张婆子,你是活腻歪了吧?什么屎盆子都敢往我身上扣,你忘了你那个丑八怪闺女的差事是谁安排的了?”

她以为这句话能挟住对方,可却没想到张婆子竟然冷笑了一声:“我闺女差事做的好才被调去了溪兰苑伺候,和你有什么关系?”

翡烟一愣,张婆子的闺女在溪兰苑伺候?这什么时候打事儿?

别说她不知道,就连张婆子也是刚得到消息的,眼下溪兰苑虽然主子只剩了一个,下人却比以往多了两倍,她那女儿就被调去做粗活了。

虽然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现在的溪兰苑今非昔比,那位祁姨娘眼看着就要得宠,这时候能进溪兰苑,可是别人都想抢的差事。

张婆子也因此多了几分底气。

至于翡烟,她却是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死丫头,当初仗着是主院的大丫头,那叫一个横行霸道,她们每月才三钱银子的月例,却要给她拿一小半去孝敬。

若是谁不肯,她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人做最苦最累的活计,还有的是办法名目克扣月钱。

简直是丧心病狂。

眼下她被撵出了候府,又有杀人嫌疑,她立刻下定决心,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声冷笑:“这么嚣张,一看就是能做出来在候府杀人的事情的,快,把她抓了,交给孙嬷嬷处置。”

一群人大都和翡烟有仇,听见这句话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十分粗鲁的把人反剪了胳膊,押着跪在了地上。

“对,抓住她交给孙嬷嬷!”

翡烟慌乱起来,这些贱奴要干什么?!

她拼了命的挣扎,可这些人毕竟都是干粗活的出身,力气不是她一个什么都没做过,把自己当主子养着的女人能比的。

她累的气喘吁吁,却还是被迫跪在了地上,身上却处处都疼,这群贱奴,趁机在她身上动手了。

别的地方不说,腰上就被掐了好几把。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气急败坏的喊了出来。

张婆子十分不屑:“你已经不是候府的大丫头了,就算不放过我们又能怎么样?”

翡烟被挤兑的一愣,片刻后忽然回过神来,对啊,她已经不是候府的丫头了,她是公主的婢女。

这些人根本没资格动她!

“都给我放开,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虽然不是候府的人,却是公主的贴身婢女,是宫里的人,你们谁敢动我,我就让公主砍了他的头!”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是啊,翡烟现在可是跟着公主的,她们刚才被张婆子一撺掇,又因为以前都被欺负过,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件事。

宫里的人……虽然比不上在府里权利大,可毕竟不是她们候府的人,孙嬷嬷能不能处置还真不好说。

一群人虽然不至于真的被吓住,可却不太敢做绝了。

察觉到众人的犹豫,翡烟挣脱开束缚,冷笑着站起来:“你们这群贱人,刚才是谁动的手我可都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我要是放过你们其中一个,我就不叫翡烟。”

她眼神阴恻恻地落在了张婆子身上:“尤其是你,老虔婆,你一定会后悔的!”

张婆子被她看的有些慌,可强撑着没漏怯:“我怕是候府的人,你能把我怎么着?”

翡烟抬脚走过去,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候府的人?候府的人算个屁!”

她得意的叉着腰,见张婆子捂着脸闪躲,越发猖狂:“别说你们一群废物,就算孙嬷嬷在这,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公主的人……”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孙嬷嬷由远及近,音量不自觉低了下去,可孙嬷嬷还是听见了。

她淡淡一笑:“大老远就听见狗吠,还以为是谁。”

翡烟脸色顿时涨红,张婆子眼看着来了撑腰的,顿时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末了斩钉截铁道:“肯定是她杀了里头的孙姨娘。”

翡烟抬手就要打:“你胡说八道!”

手腕被人狠狠攥住,翡烟抽了抽,没能抽出来,顿时涨的脸色通红,她怒瞪过去,却对上了孙嬷嬷冷凝的脸。

“……放开我。”

孙嬷嬷把她狠狠一甩:“你当候府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撒野?”

翡烟被这一下甩的踉跄两步,险些跌倒在地,愤恨又不甘的过去,犹豫半天都没敢再说出狠话来。

孙嬷嬷倒是冷笑一声:“既然有杀人嫌疑,就给我抓起来,带她去见长公主。”

下人们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朝翡烟走过去,翡烟只觉心里发毛,忙不迭喊了起来:“我,我是公主的人!”

孙嬷嬷嗤了一声:“多谢你提醒,若你罪名属实,我会告诉长公主,让她别忘了和安宁公主问罪!”

翡烟顿时一僵,是啊,这虽然只是候府,可还有一个长公主坐镇,她的份量可比白郁宁一个没有根基的公主深多了。

翡烟思绪急转,没敢再开口。

也清楚眼下的情况自己跑不掉,挣扎也没用处,也就没再和自己为难,任由下人们把她捆了起来。

孙嬷嬷一瞥她:“走吧,去见长公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正厅,刚好遇见白郁宁出来,瞧见这架势顿时愣了。

“翡烟?这是怎么了?”

孙嬷嬷躬身一礼:“回安宁公主的话,刚才花厅里出了人命,您这婢女就在那里,按理说是证据确凿,该处置才对,可毕竟是您的人,所以该是审一审的好。”

翡烟一听她这话,就觉得气血翻涌。

“你胡说!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根本不是我干的。”

孙嬷嬷仍旧面无表情:“可你如今不是候府的下人,也没人吩咐你去花厅,你不在正厅外头候着好伺候主子,跑去花厅做什么?”

翡烟一时语塞,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郁宁脸色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从自己进宫后,每次来候府都要出事,她和这里犯冲了不成?

她拧着眉头:“翡烟,你去花厅做什么?”

翡烟多少是被吓到了,思来想去也没编出个合理的理由来,只能实话实说——

“奴婢是看见孙姨娘鬼鬼祟祟的和孙嬷嬷说话,心里好奇才跟过去看了看……”

说到这里,她脑袋里忽然一亮,要说杀人,孙嬷嬷不是比她更有时间?

她嚯的抬头看过去,却在对上孙嬷嬷眼睛的瞬间就怂了,她扭开头,心绪乱了起来。

白郁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孙嬷嬷,恐怕事情有误会。”

孙嬷嬷仍旧不苟言笑的样子:“是不是误会,只凭一句话恐怕做不得准。”

白郁宁一僵,孙嬷嬷这话说的也是很不给她面子了。

她语气冷下去:“那你要如何?”

孙嬷嬷又行了一礼:“毕竟是公主的人,老奴也不好处置,还是禀告长公主一声吧……公主去喝杯茶歇歇可好?”

白郁宁下意识要拒绝。

可孙嬷嬷说完就进了正厅,完全没管她的反应,她不是有意无视白郁宁,而是心里实在是急,一进屋子就把下人都撵了下去。

长公主正在读书,闻言看了过来:“你都这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孙嬷嬷叹了口气,将之前孙姨娘的话说了出来。

长公主原本淡然沉静的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说的是真的?祁孟舟当真被人单独带进了屋子?”

“她的话我自然不敢轻信,先前去找阿薛确认过了,所有姨娘都看见了,侯爷还下了封口令,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狠狠将手里的书拍在桌子上:“真是胡闹!明知道她如今不干不净,竟然还要让她生下候府的长子长女?!”

她气的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外头:“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孙嬷嬷立刻明白她这是要见祁孟舟,毕竟贺萳已经说了要留下孩子,还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所以两人都清楚,以他的脾气,再和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与其让母子为此闹矛盾,倒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如果说之前祁孟舟有孕算是护身符,能让她从过去的卑微里彻底摆脱出来,那现在这件事就是催命符了。

毕竟只是个妾,收拾起来能费多少功夫呢?

孙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多少有些难受,却也没多言,转身出去请人了,可一刻钟后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却是贺萳。

长公主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要见你,你来做什么?”

贺萳仍旧恭恭敬敬的行了请安礼,这才开口:“她身子不舒服,母亲有什么吩咐,喊儿子也是一样的。”

长公主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挥了挥手:“走走走,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贺萳却没动弹,只拧着眉看她,显然察觉到了长公主喊祁孟舟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声音微微一沉:“母亲到底是想做什么?”

孙嬷嬷见气氛有些僵,连忙上前来打圆场:“侯爷别多想,就是说些体己话……”

长公主挥了挥手:“行了,没什么好瞒的,还该教训教训他才对,”她看向贺萳,“我还当你是稳成持重,却原来也有昏了头的时候。”

她语气严厉起来:“祁孟舟被人动过了,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萳来之前就有了预感,但等这话真的从长公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

“这消息母亲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长公主抬了抬下巴,孙嬷嬷会意,低低解释了一句:“是孙姨娘,不过人已经处置了,侯爷大可放心,这消息不会传出去。”

贺萳的脸色看起来仍旧不太好,他没想到溪兰苑里的人会这么大胆,虽然她们已经被遣散了,可总不至于天真的以为这样侯府就对她们没什么威胁了吧?

府里出了个孙姨娘,那府外会不会也出一个甚至是几个?

他一时没开口,孙嬷嬷却只当他是对孙姨娘还有旧情,连忙开口:“侯爷莫怪,事关侯府声誉,总是要谨慎些的,若是您心里当真过意不去……罪魁祸首就在外头跪着,您自可处置。”

贺萳这才想起来外头的确跪着个翡烟,看来孙嬷嬷是打算把罪名栽在她头上。

但这些并不在他关心范围之内。

权势人家,对下人的命总是没那么在意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天潢贵胄。

长公主很快就冷笑了一声:“都是贱人,亏本宫当初还以为她们老实本分。”

翡烟和孙姨娘的确都是慈安堂出去的,眼下出了这种事,长公主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可这不妨碍她追究祁孟舟的失贞。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个孩子,可你若是想要,再去挑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回来就是,难不成以你的身份,还能缺女人不成?”

“可祁孟舟却是不能留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土匪们还都跑了,那消息迟早会传出去,留着这么一个人在侯府,会让贺家颜面扫地。”

她说着话,语气狠厉起来,还带着几分鄙夷:“果然是窑子里出来的,若是正经人家的女儿,遇见这种事哪还需要旁人来处理,早就自己一头……”

贺萳脸色骤然一沉,情不自禁的抬高音调打断了长公主这十分刻薄的话:“母亲,够了。”

长公主话音一顿,贺萳其实鲜少反驳她的话,一方面是两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贺萳又是她教导起来的,看事情的想法大都一致,很少产生分歧。

另一方面是贺萳的政务,长公主不会插手;而侯府的内务,贺萳又一向懒得理会,所以母子间一向十分和睦。

可眼下,贺萳竟然如此明确的表达了对自己的不满。

长公主的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她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慢慢站起来,抬脚朝他走过去:“萳儿,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

贺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但却并没有退缩:“这件事不是祁孟舟的错,您不能追究她。”

长公主嘲讽的笑了出来:“没有守住自己的贞洁,不是错?萳儿,你是不是忘了她的出身?这些年她在府里的确老实,可不代表她本性就如此,这种事一旦有了开始就会没完没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

贺萳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起来一股小火苗,明明这种话他曾经听了无数遍,甚至自己也说过,可眼下再去听,却只觉得无法忍受,他想让说这些话的人闭嘴,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他深深吸了口气:“母亲,她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为了争取救人的时间,才让她去勾……拖住土匪,并不是她想那么做的……这事的责任在我,她也是受害者,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怪罪她。”

而且,她还有了孩子。

贺萳不自觉搓了下手指,虽然在得到喜讯后,他始终都没有碰到祁孟舟孕育着生命的腹部,可他以往摸过无数次,眼下想起那触感,他心里便会涌上来一股柔软。

然而他的心情,长公主并没有体会到分毫,问话也十分犀利直接:“那你为何选她,而不是旁人?”

贺萳顿时语塞,这次迟迟没开口。

可他说不出话来就是一种态度,长公主再次冷笑起来:“因为你也觉得她是个低贱的娼妓,在你开口说那句话的时候,也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你已经想好了要放弃她。”

贺萳再次被噎住,知子莫若母,他当时的确有那么一瞬间闪过这种念头,可他后来就后悔了,在看见冯不印进入那间只有祁孟舟的屋子里的时候,在想到他们可能会做点别的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

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意气用事,所以才不得不忍。

这些天他甚至没敢去见冯不印,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亲手砍了那个混蛋。

他忽然又想起白郁宁那天问他的话,对祁孟舟动心了吗?

他不知道,可他却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不能让人动祁孟舟,不管是谁。

他缓缓吐了口气:“母亲,她的出身你我皆知,既然她当初进府的时候你没有阻拦,那就证明你接受了她的过去,以往的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何必要在乎眼下这一次?”

长公主微微一愣,片刻后就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胡话?谁说她以往的事情我不计较?她那种出身的人,靠近我侯府都嫌脏了地方。”

她冷冷一笑:“若不是你亲自带回来的,还有几分喜欢,她又是个清倌,你以为她能在溪兰苑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

贺萳怔住,清倌,什么清倌?谁是清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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