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只知道陆宴池还是没有回来。这天,沈诗怡醒来时刚好看到冰岛的朝阳缓缓升起。她摸过手机习惯性去看有没有陆宴池的消息,却瞧见了日期——七月十三,自己的生日。沈诗怡摩挲着手机机身,眼里满是黯色。当初来冰岛,就是希望能放下国内所有繁杂的事情,和陆宴池一起过自己的最后一次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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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怡看着,耳边突然回响起医生的话。
“沈小姐,你的鼻咽癌已经到了晚期,还是尽早接受治疗吧。”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陪陆宴池多久……
最后,沈诗怡只是无声躺回了陆宴池身侧……
第二天。
沈诗怡按照助理约好的地址和时间,来到了指定的位置。
对方已经到了,是个长发女人,正低头翻看着杂志,一副端庄温雅的模样。
似有察觉,她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沈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沈诗怡却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眼前人的面容和昨晚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慢慢重合,赫然是何若曦!
咖啡厅,空调冷气十足。
沈诗怡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情绪。
“久等。”她客气又疏离的说了一句。
何若曦合上杂志,将一杯点好的咖啡递过来:“坐吧,正好也想找你聊一聊。”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却有种硝烟在弥漫。
她刚刚坐下,就听何若曦问:“剧本看了吗?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沈诗怡声音不疾不徐:“故事很普通,没什么可拍性。”
何若曦笑容微微一僵,未料到沈诗怡会这么直言不讳。
她确实也只是想借这个剧本,来看看沈诗怡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若曦收敛好情绪:“那沈小姐会接这个本子吗?”
“这些年,我一直有关注沈小姐的电影作品,也很喜欢你的风格,我觉得你能把这个故事拍好。”
何若曦放下咖啡杯,红唇明艳:“毕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更好拍出故事中人的感受。”
沈诗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抱歉,我不接。”
何若曦挑了挑眉,靠在椅背上抿了口咖啡:“你会接的。”
她语气笃定,沈诗怡不明所以。
就听何若曦说:“宴迟已经答应我会投资这部剧,也同意你做导演。你知道的,他一向说到做到。”
沈诗怡愣住。
陆宴池知道这件事?
明明事关于自己,可从昨晚到现在,陆宴池却没有向她提及一句。
见对面的人不再说话,何若曦嘴角轻勾了一下:“所以沈导,你现在还要拒绝吗?”
沈诗怡攥成拳的手再度收紧,强忍着情绪:“我会考虑。”
抛下这一句话,她起身快步离开。
炎热的夏季里,午后的太阳更加刺眼异常。
沈诗怡走在街边,呼吸间,只觉空气炽热得让她窒息。
忽然,一股热流涌上鼻间,紧接着一滴红色砸在地上,血很快晕染。
沈诗怡抬手去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流了鼻血!
她忙从包里抽出纸,狼狈收拾着手上和鼻间的血迹,又掏出一把白花花的药片干咽下去。
苦涩充斥喉间。
沈诗怡强撑着走到街头长椅边坐下休息,闭眼间耳畔却不断浮现何若曦的话。
她说的是真的吗?
沈诗怡找不到答案。
天边太阳慢慢西沉,她也恢复了力气,起身朝家里走去。
恒丰别墅。
打开门的一瞬间,冷气袭来。
沈诗怡心头那股窒闷感才得到缓和。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陆宴池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沈诗怡“嗯”了一声,径直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嫁了五年的丈夫,徐徐开口。
“我收到一个剧本,作者是何若曦。”
陆宴池神情一愣。
虽然沈诗怡经常和她报备自己的行程,但她很少在家里谈及公事。
“我知道。这部戏我投资,你来拍。”
他语气坦荡,沈诗怡听着心里却压抑的厉害。
这些年,两人虽然都是从事影视行业,却从不掺和彼此的工作。
陆宴池不投资她的作品,只说不希望谣传她背靠陆氏,污了名声。
沈诗怡从前信了,可她不知道陆宴池现在这样公然投资何若曦的作品,又算什么?
她抑制住因为激动有些发颤的手:“那你知道,她这个剧本写的是什么吗?”
陆宴池眉头一皱:“什么?”
沈诗怡一字一句:“她写的是你和她之前的爱情。”
客厅的气氛一点点凝固。
陆宴池脸色不悦:“我和她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有必要抓着不放吗?”
沈诗怡想说自己没有,可她知道如果再说下去,他们又会吵起来。
她和陆宴池都很忙,本来就很少有相处的时间,或许以后更没有这个机会……
想着这些,沈诗怡硬生生放软了语气:“这个片子我不一定拍的好,国内好导演那么多,会有人比我更合适。”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上了楼。
背后,陆宴池的话徐徐传来:“你再考虑考虑。”
卧室里。
沈诗怡靠着床背呆坐着,呼吸浅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好像想了很多,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阵响动。
沈诗怡拿起点开信息页面,就瞧见陆宴池一些儿时玩伴建的群聊在不断刷屏。
满满的都是艾特陆宴池的消息。
群里,陆景淮很活跃:“陆宴池,今天出不出来玩,若曦也来,就等你一个了!”
页面消息还在跳动,沈诗怡扫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回来一定会超过约定的归家时间。
陆宴池会去吗?
她心里忐忑的想着,紧接着下一秒,屏幕就弹出了陆宴池的回答:“好。”
随着时间流逝,屏幕自动熄灭。
沈诗怡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指甲已经抠入了掌心。
忽然,卧室门被推开。
陆宴池走进来,像没看到沈诗怡般,径直走向衣柜拿了件外套便要转身出门。
“陆宴池。”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陆宴池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沈诗怡咽下情绪,声音轻缓:“我和你一起去。”
她很少跟着自己去聚会。
陆宴池心里虽疑惑,但也没有拒绝:“嗯。”
四十分钟后,卉院会所。
包厢里的欢声笑语,在陆宴池推门而入时到达了顶峰。
但在看见跟在他身后的沈诗怡时,屋内突然一片静默。
一旁陆景淮瞧着这幕,忙过来热场子,冲着陆宴池招呼:“过来坐啊,别傻愣着。”
陆宴池应声,又回眸朝沈诗怡看了一眼:“走吧。”
沈诗怡视线扫了眼陆景淮身边的座位,只有一个,还是在何若曦的身边,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她知道,陆宴池的圈子从没有接受过自己。
沈诗怡不想扫兴,只是轻松开口:“你去吧,我坐另一边。”
说完就率先找了个角落坐下。
陆宴池只当她不太适应,也没在意,抬脚去了陆景淮身边坐下。
气氛慢慢回温,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沈诗怡就坐在角落,被这场热闹隔绝在外。
就在这时,身旁沙发一阵下陷,紧接着响起道熟悉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也会跟过来。”何若曦端着杯酒,笑意不达眼底。
沈诗怡沉默了瞬,目光落到被人群围绕的陆宴池身上。
她也没想明白今天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
何若曦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开口:“都说感情就像是抓沙一样,握得越紧,流得越快,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拿起酒杯和沈诗怡面前桌子上的酒杯轻轻一碰,优雅一笑:“玩得愉快。”
说完,何若曦起身回到了陆宴池的身边。
杯里的酒液摇晃,映出几步外陆宴池和何若曦笑着欢谈的模样。
沈诗怡有些喘不上气,起身走出了包间。
阳台风拂过。
沈诗怡得以喘息。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她怎么也不想回去忍受煎熬。
这一次,的确不该来。
缓和好情绪,沈诗怡打算回去跟陆宴池说一声就回家。
可就在推开门的刹那,她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
只见包厢里,何若曦正与一人深吻。
而那人居然是——陆……!!!
近如咫尺的画面刺眼。
沈诗怡在众人注意到自己前,先一步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了那一幕,却阻挡不了沈诗怡越来越冷的心。
此时此刻,她没办法去想那一幕到底是真是假。
以陆宴池的脾性,根本不会允许其他女人这么越界的动作,但却偏偏容忍了何若曦!
她在他心里终究还是不同的。
沈诗怡想着,凉风从走廊敞开的窗灌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房间里的起哄透过门板船出来,一声高过一声。
紧接着,就听陆景淮的问话声响起:“你看你们这样多好,宴迟,要是当年若曦没走,你们何止是结婚,现在怕是孩子都有了吧?!”
这一刻,沈诗怡不敢去听陆宴池给出的回应,也不敢再推开那扇门,转身仓促逃离。
恒丰别墅。
卧室的光线柔和,却怎么都暖不进沈诗怡的心。
她靠着冰冷的墙,翻看着这五年来和陆宴池的聊天记录。
其实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条,还都是她的报备和关心。
陆宴池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不愿多聊,有时候甚至不会回复。
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哪怕清楚陆宴池不喜欢自己。
她想,两人虽然做不到情深似海,却也能习惯彼此的存在变成家人,可怎么就演变成现在这样……
苦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沈诗怡刚要起身,耳腔却嗡鸣了一瞬,传来微小刺痛。
她这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没吃抑制药,刚要起身去拿。
忽见窗外一道明光闪过。
沈诗怡走到窗边,就见陆宴池和何若曦从出租车下来。
车辆缓缓驶离,陆宴池却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转身走回别墅。
沈诗怡走出卧室来到楼梯口时,陆宴池正好进门。
一上一下,两人隔空相望,几乎同时开口。
“她送你回来的?”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陆宴池话音一顿,听出沈诗怡怪异的语气,剑眉微蹙,“你又想说什么?”
“酒吧包厢,我看见了。”沈诗怡抓着栏杆的手微微收紧。
陆宴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冒险,借位而已。”
这番解释太坦然,让沈诗怡都感觉自己的质问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看着男人深邃的眼,安慰着自己至少还有解释,习惯性的选择了退让。
忍下脑袋里涌上轻微眩晕感,沈诗怡转身刚要走。
却听见背后陆宴池的低音再次响起:“剧本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诗怡脚步一顿,回想到剧本里被定义为插足的自己。
她回头看向走上楼的男人:“我拒绝。”
陆宴池皱了皱眉:“若曦很认可你。”
‘何若曦’的名字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如同魔音,好像怎么也消不掉。
她只觉得耳膜越来越痛,像是有针在扎,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再次翻涌上来。
沈诗怡垂于两边的手不由得攥紧:“你能不能不要提她?”
至少今天,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陆宴池有些不耐:“你又无理取闹什么?!”
他话里的寒意侵袭全身,沈诗怡有些站不稳,她深吸了口气:“一直提她的人是你。”
“所以呢?”陆宴池扯了扯领口,黑眸泛着冷,“我们之间只是商业联姻,你闹成这样是想离婚吗?”
这一刻,沈诗怡脑海轰的一声,耳畔一片寂静。
陆宴池好像还在说什么。
沈诗怡却只能看见他不断启合的薄唇,以及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厅里,落地钟指针还在转动,摆轮摇晃,却死寂无声。
沈诗怡痴痴地站在原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廓,后知后觉——
她好像……听不见了!
卧室里,沈诗怡呆滞坐在床边,没身在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骄阳升起,伴随着一声鸟鸣,打破了房间里的黑暗宁静。
沈诗怡这才发觉自己又能听见了。
她推开门走出房间,客厅里的一切都和昨晚陆宴池离开时一样,就连玄关处摆放的鞋子,也没有任何移动。
昨晚,陆宴池没有回来。结婚五年,这是第一次。
沈诗怡心不可遏制越发沉闷几分。
她深吸了口气,敛起情绪收拾出门去了医院。
医院办公室。
沈诗怡将昨晚突然失聪的情况告诉了医生。
医生听完,摇头叹息:“间歇性失聪是并发症,你的鼻咽癌恶化的十分严重,哪怕是动手术,成功的几率也非常渺茫。”
听到这话,哪怕沈诗怡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揪紧了心。
在死亡前面,她做不到百分百镇定。
医生见她不说话,温声劝:“沈小姐,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坚持治疗,不要放弃。”
沈诗怡脸色苍白,许久才缓和了情绪:“谢谢,我会好好考虑。”
从诊室离开,她还有些恍惚。
室外,原本晴朗的好天气,不知何时乌云密布。
转瞬间骤雨倾盆,打在身上,冰凉刺骨。
沈诗怡没带伞,淋着雨继续往前走,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这些天和陆宴池的争吵。
过去五年,他们两个人相敬如宾。
可现在,苦心经营的婚姻却变得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陆宴池多久,他们又还能有多少新的回忆。
想到这儿,沈诗怡眼里蒙上层黯然,心里却好像想通了什么。
回到家。
沈诗怡先给助理打去了电话:“何若曦那个剧本,我接了。”
多可悲,她只能用这部影片试图去留下和陆宴池的经历,哪怕自己在里面是一个恶毒配角。
电话那头,助理虽然疑惑沈诗怡突然转变的态度,但还是应下:“好的沈导,我马上安排。”
当晚,助理组了个酒局。
何若曦和陆宴池作为原作者和投资方都会出席。
沈诗怡来到约定的包厢时,时间刚过七点半。
等了没多久,陆宴池就和何若曦推门而入。
沈诗怡怔了怔,昨晚陆宴池一夜未归,他们是在一起吗?
这个想法刚冒上头,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陆宴池也注意到沈诗怡的视线,神色晦暗不明。
饭局上,沈诗怡和陆宴池两人像是商量好了般只谈工作,不聊私事,气氛也算和谐。
正当项目都差不多敲定时,何若曦拉了拉陆宴池的衣袖。
陆宴池看了她一眼,开口对沈诗怡说:“若曦说这本书等同于她的人生经历,希望能进组自己当编剧,你觉得怎么样?”
沈诗怡一愣,看向何若曦。
她对自己的小心思不遮不掩,见沈诗怡看来也只是浅浅一笑。
沈诗怡不想理会,直接答应了下来:“好。”
至此,饭局也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终于只剩下陆宴池和她两人。
路很漫长,车里的音乐舒缓了气氛。
沈诗怡不自觉的看向驾驶位上陆宴池的侧脸,有些出神。
沉默间,陆宴池率先开了口:“怎么突然想通了?”
沈诗怡眼睫一颤,想到了医生的话,黯淡了眸色:“没什么,就是忽然想拍了。”
陆宴池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奇怪,只当是在担心电影的事。
恰逢前方亮起红灯,他停下车,转头看向沈诗怡:“别担心,以你的能力能拍好。”
沈诗怡嘴里却有些发苦:“是啊,我能拍好。”
亲身经历的事情,怎么可能拍不好。
不知是怎么想的,沈诗怡提起了昨晚那场争吵:“昨晚你说的是气话还是认真的?”
陆宴池眸色动了动,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说离婚的话。
他脸色紧绷,沉默半响:“商业联姻,怎么可能说离就离。”
“别当真。”
这话落下,沈诗怡清晰感受到心在慢慢撕裂的疼。
她一向喜欢陆宴池的理智。
可当他把这份理智用到自己身上时,也伤得她痛不欲生。
陆宴池一直分的很清楚,他们两个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只有她自己以为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红灯终于熄灭,绿灯亮起,拥堵的车流缓缓移动。
陆宴池刚要踩油门,只听沈诗怡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我想离呢?”
陆宴池眸色一怔,掌控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不觉收紧。
他看着沈诗怡:“你说什么?”
短暂对视后,沈诗怡率先收回视线:“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陆宴池喉头滚动了几下,嗓音微沉:“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沈诗怡低了低眸:“嗯。”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和陆宴池,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恒丰别墅。
沈诗怡靠在床头,看着手机上自己刚刚发布的《蚊子血》开拍的微博。
评论区里几乎被何若曦的忠实读者占满:“这本小说是我年少青春的回忆啊,又是沈导拍,值得期待!”
沈诗怡看着那些相似的评论,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浴室里水声停歇,陆宴池裹着浴巾走出来。
四目相视,沈诗怡率先移开眼,按灭了手机:“早点睡吧。”
说完,她掀开被子躺下,闭上了眼。
即使如此,沈诗怡依旧能感受到陆宴池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但她始终没有睁眼。
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明明是对剧中人物的指责和唾骂,沈诗怡却好像感同身受一般,心脏猛地紧缩。
作为投资方的陆宴池坐在一旁,眸色冷沉。
不知为何,他莫名回想起了沈诗怡那句“何若曦写的是你和她的爱情。”
以前他只觉得是沈诗怡多想,现在整个故事看下来,的确和他们之间很像。
想到这儿,陆宴池扫了眼对面的何若曦,眼神晦暗。
何若曦笑的温婉:“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故事,其实只要两人还喜欢彼此,再多的阻碍也没用。”
说着,她看向沈诗怡,眼底满是讽刺。
何若曦的话意有所指,沈诗怡不是听不出来,却只能默默攥紧拳。
耳边饰演女配角色的演员对剧本女配的批判声不绝,她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你自己都不爱这个角色,怎么能演好她?”
一时间,气氛陷入死寂。
助理见状,忙打圆场:“大家还是先熟读剧本,明天就要开拍了。”
之后,气氛慢慢回温。
围读结束后,何若曦正要去叫陆宴池,却见他先一步起身,径直走到沈诗怡的身边。
“走吧,回家。”
听到这话,沈诗怡呆愣了一瞬,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何若曦。
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何若曦露出抹笑,只是有些僵硬虚假。
收回视线,沈诗怡站起身:“好。”
然后跟着陆宴池一起离开。
一路无言,回到别墅。
陆宴池脱下外衣,挽起衣袖:“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沈诗怡有些惊讶,结婚五年,她从来不知道陆宴池竟然会做饭。
很少见她这么惊讶的样子,陆宴池眼神闪了闪:“去收拾收拾歇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话落,他便径直走进了厨房。
沈诗怡呆站在原地,看着陆宴池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一个小时后,饭桌上。
满桌菜肴,却没有一道菜上有葱花。
沈诗怡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拿着筷子没有动作:“怎么没放葱花?”
陆宴池愣了下:“你不吃我就没放,怎么,我记错了?”
沈诗怡忙摇了摇头:“没记错。”
她低头吃着排骨,眼眶微热。
五年来,自己和陆宴池同桌吃饭的机会并不多,她没想到他竟然能记住自己的喜好。
气氛温馨。
沈诗怡忍不住抬头望着对面男人俊朗的眉眼,恍然发觉眼前的人还和曾经那个少年一样,不曾变过。
卧室里,灯光微黯。
沈诗怡躺靠在陆宴池怀里,仰头看着男人深邃的眼。
回想起今日少有的温馨,忍不住问:“宴迟,如果当初我们俩不是因为商业联姻认识的,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
陆宴池垂眸看她,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那一刻,沈诗怡喉头发哽,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但她心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是有可能,也永远成不了真了……
情绪翻涌,沈诗怡鬼使神差的抬头吻上他的唇。
陆宴池也第一次激烈的回应她……
晨光熹微。
第二天一早,沈诗怡早起准备早餐。
饭桌上,两人气氛温馨和睦,像极了刚结婚那会儿。
甚至饭后,陆宴池出门上班前还说:“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沈诗怡心里,一片暖意融融。
两个小时后,剧组现场。
沈诗怡刚到导演棚准备拍摄,却觉周围气氛诡异,四周的剧组人员频频朝她这边看来。
她有些不解,刚想要叫个人问问。
这时,助理匆忙跑过来:“沈导,出事了。”
说着,她将手机上递到沈诗怡面前。
沈诗怡垂眸去看,心猛地一沉。
只见屏幕上,微博标题赫然写着:“爆!知名导演沈诗怡竟是小说《蚊子血》里插足别人感情的恶毒女配原型!”
往下一划,下面的评论里一股脑的都是对她的谩骂抨击。
沈诗怡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公关部那边怎么说?”
共事这些年,助理也清楚沈诗怡为人。
她叹了口气:“公关部说事情闹的太大,没办法强压,最好的办法是让陆总发博澄清。”
沈诗怡心知如果事件继续发酵下去,结果可能这部电影会被停拍,她也不想让大家的努力因为自己白费。
她努力调整好情绪:“我知道了。”然后给陆宴池打去了电话。
但漫长的‘嘟’声过去,始终没有人接听。
沈诗怡没有办法,只能吩咐剧组先停拍,一个人打车赶往陆氏集团。
来到公司。
一路来收到了不少异样的眼神,沈诗怡装作不觉,直奔总裁办公室。
可刚走到门口,半掩的门却先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陆宴池,你还喜欢我吗?”
沈诗怡顿时愣住,透过门缝,看见了何若曦和坐在对面的陆宴池。
这个问题,陆宴池却只是沉默,沉默得让沈诗怡的心如坠冰窖。
这时,何若曦的问话再度响起:“那我这么问吧,如果当初我没有走,我们也没有分手,你会娶我吗?”
门外,沈诗怡背脊瞬间僵直,呼吸停滞。
紧接着,就听见专属于陆宴池低沉的声音响起:“会。”
清晰的一个字,犹如针锥!
这一刻,沈诗怡像是被击碎了所有的勇气。
她再也待不下去,强忍着发颤的双肩,快步走出公司大楼。
而此时,办公室里。
何若曦听到回答,刚喜上眉头。
却听陆宴池又话锋一转,语气冰冷疏离:“但可惜,没有如果。”
何若曦脸色一白。
陆宴池直接下了逐客令:“没别的事就离开。”
何若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男人投来的冷眼,只能悻悻离开。
办公室重归寂静,陆宴池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开和沈诗怡的对话框,发了句:“什么时候结束拍摄?”
可很久,都没有回复。
另一边,恒丰别墅
沈诗怡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半晌,终究是沉默的按灭。
窗外天气阴沉,浓厚的黑云积压在一起,闷得她喘不过气。
客厅墙上,和陆宴池的结婚照还挂在那儿。
沈诗怡一眼不眨的望着,试图去回想着他们曾经的美好,将那些一点一滴相处的回忆,化作自己坚持的动力。
可现在无论她怎么想都只能回忆起刚刚陆宴池的那句话。
他会娶她,即使已经结婚,他也没有忘记对何若曦的那份感情。
就像何若曦写的那本书,她是窗边明月光,而自己这个输掉的一方,只能被拍成蚊子血,惹人生厌。
沈诗怡目光描摹着结婚照上陆宴池冷漠的眼,忽然鼻间一湿。
鲜血止不住地滴落在衣服上,染成一片鲜红。
她后知后觉的抽出纸巾去擦,可越擦,血流的越多!
沈诗怡只能狼狈地起身冲进洗手间。
冰凉的水一遍遍擦洗着,鲜红被水淡化慢慢流进下水道……
不知过去了多久,血才止住。
沈诗怡几乎脱力地靠在门边,滑坐在地。
缓了好久,她才起身将洗手池的狼藉收拾干净,回到客厅,给律师打去了电话。
“陈律师,麻烦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以及……遗嘱。”
几个小时后,门锁传来响动。
陆宴池走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诗怡。
客厅的灯明亮如昼,照出她苍白无色的脸。
陆宴池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沈诗怡抬头看向走来的陆宴池,一双眼里暗沉无光:“没什么,只是小感冒。”
陆宴池见状,也没有往深处想,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今天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沈诗怡微微垂眸:“没看见。”
陆宴池沉了沉眉眼,刚要开口,就听沈诗怡低柔地问:“网上的新闻你看见了吗?”
“什么新闻?”陆宴池愣了下,拿出手机去看,黑眸深邃。
沈诗怡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声音轻哑:“你觉得这是谁做的?”
陆宴池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霎时,四周气温骤然一降。
沈诗怡隐隐感觉身体涌上一阵阵的刺痛。
她深吸了口气,稳着语调又问:“你觉得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对这件事情这么了解?”
“你在怀疑若曦?”陆宴池顿时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开口,“她不会。”
听着他话里的坚定,沈诗怡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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