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陈岁禾觉得他这人真的是把人玩弄得轻而易举，威逼或利诱都能说到她心坎上，让她拒绝不了。反正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怎么样都无所谓。直接顺从了他的意思。祈祷有一天，怀慎身败名裂，能够落在她手里。“先删视频。”她乖乖巧巧的仰头亲了他一下。怀慎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略弯，有些许冷冰冰，不过还是顺从了陈岁禾的意思，随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放在床头，却是点了播放。陈岁禾听到声音，面红耳赤。视频很长，怀慎这边已经起身去了浴室，还没有放完，怀慎应该是任由她处理，手机就在这放着。陈岁禾这就想删视频，只不过有条微信跳进来了，她框选的时候不小心点了进去，然后看见一个女人给他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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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慎说完话，轻轻的低下头撕咬她，肩胛骨锁骨，不疼，就是有点麻。
他的双手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她几乎就是，动弹不得。
“怀慎，你搞清楚，我是陈岁禾。”陈岁禾说，“我会跟你妈告状，你到时候就不得不娶我，那多不好啊。你要好大波妹子这一口，外头有的是。”
他顿一顿，视线若有似无的往下瞥了一眼，把衣领微微拉开。
眼神挺清冷，可做的不是人事。
陈岁禾给气晕了。女生在受到危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她想也没想就抬起手，一巴掌就这么呼到了他脸上。
怀慎眼底微冷。
别人喝酒了眼神茫然，他倒好，越发凌厉，眯着眼睛，渗人的慌。
陈岁禾抖了抖，担心惹怒了他，按照他的智商，到时候把她给咔嚓了指不定都能逍遥法外。她红着眼睛说：“是你逼我的。”
怀慎凉凉的笑了笑，冷冰冰：“没人对我动过手。你今天要不让我消了气，这事恐怕过不去了。”
“怀慎，你这个疯子。”陈岁禾一边怕，一边忍不住骂道。
陈岁禾看他这样子，有些心惊胆战，她气的眼泪都出来了，簌簌往下掉，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我今天就是个傻、逼，你跟姜泽一样，就也该进去！”。
怀慎阴狠的说：“陈岁禾，想想你爸。”
怀慎今天可太邪门了。
“想想你爸”四个字，让她心都是一揪一揪的，麻到头皮都像被人给掀了起来。
陈岁禾被他说的怕了，一动不敢动，连眼泪也不流了，双手紧紧的抠着沙发皮，但是是妥协了。
她觉得自己可太惨了，不应该让那个美女打车走的，不然今天承受这些的就不会是她了。惨到她为自己哭泣。
她以后一定不做烂好人了。
怀慎真的像极了野兽，也不管她如何，全然只顾自己。
陈岁禾后面没力到只能抓住他的胳膊。
怀慎像是没看见，从头到尾眼神清醒，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没有半点表情的看着她脸上的变化。陈岁禾不是木头，到底是有反应，面色潮红。
他似乎有些讽刺的笑了笑，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来，“贱、货。”
陈岁禾不确定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以为她是周意。这种平常斯文的男人说出这种脏话，显然是在极其生气的情况下，或者本身闷着骚。
可她没力气探究什么了，她太累了，什么也不想管。
或许她该拿把刀捅死怀慎算了，可她有父母，干不出这事，事情也没有到那么差的地步。
陈岁禾被放开的时候，就翻了身。
怀慎还揽着她，她隐隐约约觉得他还在发抖，但她想去洗个澡，身上全部沾染了他难闻的酒味，只是她什么也不想动，这一天，糟糕透了。
好在陈岁禾身体透支的太厉害，最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怀慎已经不在床上躺着了，她听见楼下似乎有交谈的声音，她听见了什么什么复发，然后她起了身，下楼。
她下楼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讨论的两人，怀慎回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另外一位似乎有点惊讶，看了看怀慎。
怀慎神色不变。
“这两盒药，你先吃着。”那个男人说，“复发一次，就得小心了。看看后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会不会再犯，你这都几年没犯过了，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怀慎伸手心不在焉的捏了捏药盒。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嗯。”
医生离开的时候，又瞥了眼陈岁禾，若有所思。
怀慎生病了？昨晚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可不像是一个生病的人。
陈岁禾皱了皱眉，她真的太渴了，是下来找水的，当然她也马上就要走了。路过怀慎时格外小心翼翼，不确定他这会儿酒有没有醒彻底。
怀慎扫了她一眼。
看来是恢复正常了。
他这会儿还穿着睡袍，脖颈旁的抓痕真的算是惨不忍睹了，她都忘了她昨天有这么狠。
陈岁禾移开眼，疏离的说：“你已经用我父亲威胁过我一次了，而我也配合你了。希望你以后别再用这种威胁。”
怀慎捏了捏眉心，道：“抱歉。”
“还有，昨天跟那个车主私了，花了五万块，我代付的，麻烦你转给我。”
怀慎挑眉道：“有这回事？”
“你朋友在场，她可以作证。”陈岁禾吃身体的亏也就吃了，钱的亏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吃的。
怀慎问她要了收款码，转给了她。
他显然也还没有休息好，很快上了楼，陈岁禾同样也没有休息好，但是她得回去休息。只不过身体不是很舒服，她走到门口，就蹲下来休息了。
怀慎看她可怜，朝她走了过去，道：“你在这边休息吧，晚点我送你回去。”
陈岁禾不肯，怀慎也便没管她。
十分钟后，他换了身睡衣出来，从窗户往下看时，她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
怀慎算是难得发一回善心，下去把她给抱上楼了。过程当中避开不应该碰的地方，跟昨晚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真的只是因为喝酒喝多了？
可陈岁禾也不愿意花心思去想他的事情，沾到床，几乎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看见怀慎坐在沙发上抽了支烟。
她坐起来，被子滑落，一时半会儿，陈岁禾也没有发现自己这会儿领口都开了，衣衫不整。
“醒了？”
怀慎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灭了烟头。
“我要回去了。”陈岁禾说。
怀慎淡淡，“大概得等一个小时。”
陈岁禾想，他大概今天要去医院上夜班，估计是想顺路一起，跑两趟确实也麻烦：“行。”
她又倒了回去，她不想跟他有什么交谈，如果不是张喻今天没空，她刚才那会儿就走了。
怀慎看了她一会儿，松了松领口。
等到陈岁禾被掀开被子，随即怀慎欺身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先是呆了一会儿，摸不清这个走向了，然后就开始推他。
“怀慎，你别太过分！”她皱着眉道。
怀慎道：“不会像之前那么过分。”
只不过，态度依旧强硬。
陈岁禾想着清醒的时候挤两滴眼泪，应该能让他看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只不过怀慎实在不是怜香惜玉的主，还是霸道的要命。
她有心无力，委屈的不行。
怀慎道：“你不是很会提要求？这个时候装烈女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想从我这里要什么。”
陈岁禾被他的话说得下不来台，她这个人，确实没把有些事看得多重要。但也不至于他说的那么不堪，她笑了：“你能让姜泽再也不来骚扰我吗？你又能不能让我爸的病痊愈？”
怀慎挑了挑眉，道：“我当然能。不过你陈岁禾得让我看到你值那个价。”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这个骗子。”
怀慎只道：“乖一点。”
指的当然不是她说的话。
陈岁禾一动不动，索性任由着他去了。反正她这会儿手机开了录音。怀慎要是再骗她，她大不了把录音公诸于世。
……
整个过程中，怀慎的手机一直在响，也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陈岁禾一看那些个微信头像，就知道那是怀慎最近几个月，撩过的妹子。
想一想，她又是后悔得不行，还是遗憾昨天她怎么就作死送了怀慎。
后来有一个，响了无数次。
怀慎扫了眼开店显示，就接了起来。
他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她旁边。
陈岁禾赶紧捂住嘴，怕溢出任何的声音。
“怀慎，今天几点出门吃饭？”她听出声音是昨天那个女人，她又道歉说，“昨天不好意思，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怀慎自顾自的，没说话。
“昨天那个女人……”
怀慎淡淡：“不熟。”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怀慎咬了下陈岁禾的鼻尖，清冷道：“在昨晚那个女人的床上。”
那边的声音变得有些勉强，道：“你就算想拒绝我，也找个像样的理由……，你一会儿不熟，一会儿怎么又……”
怀慎语调极淡：“或者你以为，我有必要骗你？”
那边把电话给挂了。
陈岁禾心里堵着一股气，怀慎用她来拒绝外人，着实不太厚道。
怀慎把她侧着的头掰过来，道：“这也分神？”
他果然是一个小时以后，把她送回了住处，原来等一个小时送她，是这个意思。
陈岁禾道：“我不相信你会永远负责我爸的开销，你先转我两百万。”
“嗯。”怀慎倒是没拒绝，离开床，他整个人又是那副疏远姿态。
陈岁禾下了车，腿更酸了，好在张喻已经到她楼底下了。
张喻看了眼开走的车，眼神有点古怪，说：“那个是怀慎的车子吧？”
“对。”陈岁禾说。
“你跟怀慎……”
陈岁禾看着她，没说话。
张喻皱了皱眉，叹口气说：“昨天，周意订婚了，跟一个国外富商，是个老头。我就不明白，怀慎又宠她又有钱，还年轻有为，哪一点比不上国外的老头。”
陈岁禾沉默了片刻，说：“别提他们了，我要上楼休息了。”
张喻本来是来找她去吃晚饭的，只是看她这状态，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她扶着陈岁禾上楼，在她换衣服的时候，看见她身上数不清的痕迹。
“怀慎干的？”
陈岁禾“嗯”了一声，“他昨晚喝得很醉，一开始，好像还把我认成周意了。”
张喻光是听着，就觉得陈岁禾惨。也想不到怀慎斯斯文文的，结果做出的事一次比一次离谱。
“你不是要去玩？先去找朋友吧。”陈岁禾说，“我刚好休息休息。”
“你这边确定没什么事情？”
陈岁禾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没有了，我等会儿泡个澡，然后吃个饭。”
张喻也就没留。
陈岁禾泡澡的时候，怀慎转的钱到账了，她心里算是踏实了点，稍微松了口气。事情既然发生了，那是能捞到一点是一点。
再晚点吃饭的时候，张喻发了几组周意的订婚照，男人着实不怎么样，不过周意是顶美的。这长相嫁入豪门当然不是事。
怀慎那儿要不是有他母亲拦着，她也能轻而易举登堂入室。
她又想起，怀慎房间里，他跟周意拍的结婚照，都还没来得及扯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人不愿意撤，分手是他提的，可不一定就不惦记。
不惦记，昨晚也不可能买醉。
这些当然都跟她陈岁禾无关，说句实话，怀慎质量还算不错，她就当享受了，人活着就得看开一点。她是受害者，难道还要天天不开心不成？
陈岁禾的日子当然是照过的，眼看着寒假要来了，她正好收拾收拾回家。她妈一个人照顾他爸，确实也挺辛苦的。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怀慎现在连大学生也勾搭，有一次她就看见他送她班上一个女生回学校，要是陈岁禾没记错，应该是金融1702的，她教她《国际贸易》这门课。
女生看到她，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老师，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被他包.养。我们就是朋友，一起吃个饭。”
陈岁禾点点头，相比之下，她才像是被他养着的那个：“不过也要小心，那个男人，心里头有人，你不要太投入，以免受伤。”
女生弯了弯眼角：“老师，但是他真的很好啊，就算他心里头有人，但我也未必成不了下一个。”
少女充满青春气息，自然都比较活泼自信。
别说她了，陈岁禾一开始，或多或少也抱了点这方面的想法。
女人都以为自己能成为改变男人的那一个。
“几号放假？”她身为老师，笑着随口问了一句。
“19号。”女生礼貌的说，“老师，这件事情你不要乱传，我怕人家说闲话。”
陈岁禾莞尔：“我不会的，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等到她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怀慎的车还停着。
陈岁禾站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自己，指不定在等其他学生也不一定。
一直到她路过，他放下车窗，她才知道他确实在等她。
怀慎换了辆车，她甚至不会开车门，他在车里一直看着她，皱眉道：“不进来？”
“不会开车门。”
最后怀慎给她开了。
陈岁禾一上车就说：“我的学生，希望你不要对她太狠，小姑娘不太吃得消的。也请你别对她做那个。”
怀慎挑眉：“哪个？”
“床上那个。”
怀慎看了她两眼，淡淡的说：“不找她，你来换？”
陈岁禾不说话了。
“姜泽那边，我找理由暂时送出国了，他不会再打扰你。”怀慎道。
陈岁禾点点头，一时无言，安静了片刻，说：“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见你了，顺道送送你。”怀慎漫不经心的问，“没驾照？”
“有。”
“我车库里，有几辆适合女生开。”
陈岁禾说：“我也有车，没开而已。”
怀慎也就没再搭腔，一路上时不时回着消息。也不是时不时，消息是每时每刻都在进来，只不过他抽着回，陈岁禾注意到其中有一个，他回得格外平繁。
那个女人说，晚上想去他那。
陈岁禾是无意看见的，并没有偷窥人家信息的爱好，很快就偏开了头。
等把她送回家，怀慎就打起电话，开着车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在，他不方便给那个女人打电话，所以一直等到她下车才打。
陈岁禾摇头叹气，怀慎在渣男的道路上，恐怕越走越远了。
职工要比学生放假放得晚，在学校空了三天之后，陈岁禾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假期。
张喻有些舍不得她，在她离开前一晚，给她开了场聚会。
陈岁禾在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还是去的比较少的，毕竟她是个老师。
不过张喻也照顾她，邀请的都是一些比较正经的朋友。
洛之鹤来，陈岁禾还挺高兴的。
“宁宁。”他喊她。
陈岁禾道：“你怎么也来了？”
“来送送你，几号回来？”
“估计要过完元宵了。”陈岁禾想了想，客气道，“回来咱们一起约饭吧，或者我亲手给你们做也行。”
洛之鹤道：“你住b市哪个区？”
“上白区。”
张喻说：“鹤哥，你问那么详细做什么？”
洛之鹤顿了顿，说：“都是朋友，随口问问。”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怀慎走了进来，他并不知道今天什么局，只是张喻群里通知，今天闲着没事，他就过来了。
他看到了陈岁禾，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在陈岁禾旁边坐了下来：“你不是不爱聚？”
“我明天要走了，张喻给我组的局。”
怀慎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话。
张喻被打断了片刻，也不影响她下半句，她看着洛之鹤说：“鹤哥，就算是朋友，怎么不看你问我过年回老家还是留在a市啊？你怎么就单独问宁宁？你不对劲。”
怀慎顿了顿，扫了洛之鹤一眼，跟陈岁禾说：“过年我去找你。”
怀慎的话，让一旁的人都朝他看过来。
陈岁禾愣了愣，说：“你找我干什么？”
怀慎不动声色道：“给你父亲从国外请了位专家回来，到时候我总得赶过去引荐。”
原来是兑现承诺来了。
陈岁禾说：“你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请你吃饭。”
怀慎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他话不多，跟周围人也算不上多熟，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旁边的人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套着近乎。
张喻凑到她耳边说：“这些人都跟怀慎家有合作，怀慎他爹是真牛，所以怀慎也被捧得高。”
陈岁禾刚要凑过去附和她两句，结果就是一僵。
怀慎的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回过头时，却看见他神态自若，在喝茶。
“怎么了？”张喻看她脸色不对，问了一句。
“没有。”陈岁禾坐直身子，去拽他的手。
奈何怀慎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手的力气是真大，她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不成体统。
她猛的站了起来，脸色不太自然，张喻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陈岁禾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
陈岁禾整理完自己，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抬脚从洗手间的位置出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怀慎。
“你跟我来洗手间做什么？”陈岁禾有些戒备说。
他意有所指的淡淡说：“手脏了，洗手。”
陈岁禾下意识的朝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去，显然他已经洗完了。
她绷着脸，不能得罪他，干脆不说话。
怀慎伸手替她理了下耳边的头发，道：“你可真是浪的离谱。”
“怀慎，你别再说了，你自己东想西想，一直说我做什么？”陈岁禾忍不住道。
只不过她视线往下扫，却看见他这会儿平静到不能再平静。
怀慎这会儿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单纯在逗她玩。
他的手扶住她的腰，陈岁禾的腰很细，怀慎低头看着她的耳垂，道：“晚上去我那？”
陈岁禾心里警铃大作，勉强说：“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了，去你那会来不及走。”
怀慎就松开了她，就在她以为能走的时候，他把她带进了男厕隔间。
怀慎的亲吻虽然乍一下感觉挺循序渐进，只是仔细辨别，去分明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劲。
陈岁禾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想挡住他，只不过还是徒劳。
他隐隐有不耐烦的味道，语气倒是和往常一样：“我说，乖一点。”
“我不。”陈岁禾记忆里那些不好的片段全部涌出来，她打了个哆嗦，红着眼睛说，“我该回去了，不然外头的人会怀疑。”
“陈岁禾。”怀慎眯了眯眼睛，警告道。
陈岁禾还是不敢把他彻底惹毛了，毕竟她亲爹的未来掌握在他手上，她的声音小了一点，没说话，但显然还是，不愿意。
过了一会儿，她咬了下唇，还是说：“真不行。”
怀慎自从上次跟陈岁禾睡过以后，对她多少是有点兴趣，对她也算是多了一些关注，她的要求他也如她所愿满足她。但他喜欢大胆主动，这会儿那种索然无味的感觉又出来了。
怀慎是一个有点兴趣就会纵容自己的人，哪怕兴趣再出格，他想做的也都会去做。而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也不会花半点心思。
他松开了陈岁禾。
“整理下，出去吧。”他没什么语气的说。
陈岁禾在他松手的一刻，就感觉到了他的疏离跟冷淡。
女人其实都很敏感，一个男人的态度，多少能够察觉到一些。
她知道怀慎这举动并不是好心放过自己，而是自己触碰到让他不满意的点了。
陈岁禾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心理上接受不了。但是我父亲的事情，麻烦你高抬贵手。”
怀慎回头看了一眼，她脸色惨白，拽着她的手也是紧紧的，生怕他走了。
往常人或许会心软，但怀慎本身就偏理性，同情这种情绪，跟他的心情成正相关，心情不好，同情值就是零。
他不带任何情绪的，扯开了她的手，道：“你放心，那两百万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的。姜泽在国外，也会暂时继续在国外待着。”
他说的是暂时。
陈岁禾心里沉得厉害，说：“那你新找的医生呢？”
“找他回来一趟，还得长时间待在国内，也得几百万，我的钱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怀慎平静道，“希望叔叔，能够自求多福。”
陈岁禾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不会再帮忙了。其实怀慎刚刚过来对她的态度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一来就在她身边坐下。
现在一想，怀慎还在替她办事，那就是还想跟她有长期合作的意思。总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就只有一次。
男人上心，不都是有理由的么？
陈岁禾真的很爱林父，为了林父做什么都行，但是她好像把事情给搞砸了。
她闭上眼睛，睁眼时，有几滴眼泪砸在了地面上。
陈岁禾有些颓废的蹲了下来，几分钟后，有只手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怀慎那双手，她很熟悉。
陈岁禾道了声谢，又连忙说：“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有阴影。”
“那是你的事情。”怀慎淡淡说，“把眼泪擦了，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女人可以哭，但不是所有男人，对女人的哭会产生情绪。至少对我而言，我只会觉得麻烦。”
他顿一顿，又道，“至于你不愿意的原因，那是你的事情。我觉得没劲了就是没劲了，不会在意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拒绝我。”
良久，陈岁禾“嗯”了一声。
“好自为之。”怀慎转身走了出去。
陈岁禾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怀慎已经不在了，听他们说，是被一个女人给接走了。至于是谁，没有人认识。
有一个开玩笑说：“怀慎现在的女人圈子真广，以后泡妹子，还是得问怀慎介绍。”
“怀慎这叫什么，周意后遗症？”
“我当时不就说过，怀慎骨子里并不是什么传统的男人，只不过是被周意给束缚住了，周意一走，他的本性可不就暴露出来了么？”
洛之鹤见陈岁禾过来，给她倒了杯水。
张喻道：“我们宁宁，酒量不差，喝水有什么意思？”
洛之鹤微微蹙了下眉，笑了笑：“她明天就回去了，你给人家灌醉，到时候睡过了怎么办？”
张喻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说：“还是你想的周到，不愧是a市第一从不走心的暖男。”
洛之鹤是对谁都还行，但对谁也都有距离感。
陈岁禾却想起自己的父亲，林父也是个温和并且对谁都好的男人，年轻时年轻有为忠于家庭，又很积极向上。而现在手腕上布满刀痕，全是自残痕迹，嘴上时不时崩出一句，不想活了。
“宁宁，爸爸好痛苦，真不想活了。”
“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宁宁就没有爸爸了。”
陈岁禾崩溃得有点猝不及防。
把一旁的张喻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安慰她说：“这是怎么了？陈岁禾，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哭是没有用的，哭一点用都没有。哭不能帮她扛起整个家。陈岁禾很快擦了把脸，笑着说：“我太感性了，突然想到一部电影，一下子没忍住。”
她待了没多久，就要走了。
张喻喝了酒，洛之鹤道：“我送你吧。”
陈岁禾没有拒绝，她感觉他应该有话要跟她说。
洛之鹤在车停在她楼下时，开口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如果能帮上忙，可以跟我说。”
陈岁禾勉强笑了笑，说：“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别担心了。”
倒不是她客气，只是洛之鹤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首先是姜泽的事情，上次他就说过，姜泽不管怎么样，也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显然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忙她。
另外林父的事情，要请专家，动辄几百万的花销，拿出几百万帮助一个不太熟的人显然不太可能。如果只是花物力，她麻烦也就麻烦他了。
她要真提了，洛之鹤显然会为难，陈岁禾不想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
陈岁禾想了想，又道：“要是我需要你帮忙，我肯定会说的。”
洛之鹤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陈岁禾这一晚，做噩梦了。
噩梦里有个中年男人，强迫的控制着她。嘴里是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怎么求怎么求，都没有用。
陈岁禾最后用刀，扎了那人。
血溅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眼前都是红色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陈岁禾醒了。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直到天亮，她都清醒得很，提前两个小时去了机场。
陈岁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在机场碰到了怀慎，她也看到了蒋楠铎，猜他大概是去出差。
怀慎边上还有个女人，应该是来送他的，陈岁禾隐隐约约记得这女生是个网红，名气还挺大。
女人凑到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点了下头。
她从怀慎对那个女人的态度，看出了他前几天对自己的那种感觉。
或许怀慎，昨天晚上在这个女人那里过的夜。
陈岁禾盯着他，大概是视线太过直接，怀慎在喝水的时候偏了偏头，朝她看过来。
然后他抬脚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陈岁禾垂眸，在心里想着该说什么，路过她时，她喊了一声：“怀慎。”
只不过她想多了，他只是过来丢个水瓶，并没有跟她交流的欲望，敷衍的“嗯”了她一声，就绕过她离开了。
她顿了顿，搬着行李箱去了其他地方。
陈岁禾过了安检，然后想随便吃点东西，接下来倒是又碰到了怀慎一次，蒋楠铎也看见她了，拍了拍怀慎的肩膀，而他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陈岁禾就从那家店里退了出去，进了旁边那一家。
她也就随便点了一份卤肉饭，没吃两口，出去时怀慎正好也从店里出来，两个人差点撞上，幸亏蒋楠铎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林小姐，挺巧啊。”他说。
陈岁禾跟他点了点头，说：“嗯，你们出差啊？”
“有个研讨会。”蒋楠铎道，“出去个两天。”
陈岁禾无意跟他们寒暄，心情也不太好，已经想走了：“好的，那我先走了。”
“再见。”蒋楠铎转头跟怀慎说，“昨晚你跟萧姿是不是发生什么了？看她黏你黏得怪厉害。如果不是咱们不允许带人，感觉她都想跟你一起走了。”
怀慎余光看见陈岁禾脚步加快了，并没有搭腔。
“刚才我看见有人拍照，估计萧姿跟了富二代的事情，过两天就会传到网上。”
怀慎淡淡：“我不是艺人，有什么关系？”
蒋楠铎有意无意问了一句：“周意在国外，估计也能看见吧？”
怀慎更是不说话了。
而陈岁禾在飞机上，倒是睡得挺香。飞机落地以后，林母亲自来接的她。今天林父没去医院，陈岁禾回家，他心情难得很好：“宁宁回来啦？”
只是林父又瘦了。
陈岁禾窝进他怀里撒娇，“爸，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吃饭的，你忘了吗，可不能对我言而无信。”
林父呵呵笑了笑：“爸爸今天一定多吃。”
林母早就做好了晚饭，林父今天破天荒吃了不少，饭后一直跟陈岁禾聊天。
“男朋友怎么不带回来？”林父跟她聊到一半，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陈岁禾笑着说：“之前那个性格不合，分手了。”
林父愣了一下，随后释然道：“现在年轻人分分合合也正常，有钱人家说好也不好，爸爸就想你嫁个普通人。”
陈岁禾其实也就想嫁个一个普通人，跟她一样是个老师，或者同样是编制内就行，双方稳定，这样就挺好的。
第二天，陈岁禾跟着林父一起去的医院，他每天都得做心理疏导。
心理医生一个小时收费几千，她不知道那笔钱可以撑多久。
其实本来她不抱希望，也还好。怀慎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把希望给捏破了，真的很残忍。
可是他也没有错，只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她满足不了。
陈岁禾为了林父，可以去克服心里阴影。但那不是一次成功得了，怀慎也不会那么有耐心，给她很多次机会。
林父今天的状态都还算好。
陈岁禾陪着他出去逛了逛，两个人买了一只鹦鹉回家。
往后几天，她照常带着林父去医院，有一天心理医生却稍微提前了一点，道：“今天我得跟我朋友一起吃个饭，咱们就早点开始。他这次正好过来开研讨会，平时都撞不到一起。”
陈岁禾顿了片刻，道：“是怀慎么？”
“不是程医生，是蒋楠铎。”心理医生道。
怀慎显然也在这。
陈岁禾没做声，默默的陪着林父做了检查，回去的时候，心理医生正好跟他们一起下楼，蒋楠铎下楼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
“林小姐家乡在这儿？”
陈岁禾点点头，准备拦出租。
心理医生道：“这个门这边出租车进不来，你得往外走一点。”
蒋楠铎琢磨了一会儿，说：“我送你吧。”
心理医生上了副驾驶，林父道了谢，也拉开了后边的门。陈岁禾看见里面的男人以后，就不打算坐了，可是林父已经安安稳稳的坐着了，还跟怀慎打了声招呼。
陈岁禾道：“你们先走吧，我自己打车。”
怀慎盯着她道：“你就把你父亲一个人丢在这儿？”
林父看了看她，皱起眉。
陈岁禾只好拉开另一边车门，坐在了怀慎另一侧，她尽量都往门的位置挤，不敢靠近他，只跟林父说话。怀慎看了看她，觉得有点好笑，挑了挑眉。
出来一会儿，陈岁禾被冻得鼻尖都是红彤彤的。
“吃过饭了？”怀慎扫了眼她鼓鼓的胸脯。
陈岁禾有些惊讶他会开口，耷拉着眼皮说：“没。”
“一起？”
“不用了，我得回家。”陈岁禾说，“我妈在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谢谢。”
怀慎又多看了她两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不久之后她就到了，扶着林父下了车。
心理医生道：“程医生跟林小姐认识啊？”
怀慎扯了下领带，语气里漫不经心，淡然道：“养着玩的，前两天说了几句重话，估计还怕着。”
陈岁禾这脸蛋，勾起他兴趣倒是也不算难。
蒋楠铎表情复杂。
心理医生则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毕竟这医院，普通人也不是想进就进得起的。而且确实是怀慎打电话安排的林父住进来。
陈岁禾当天晚上，收到了怀慎的微信。
【喝多了，来接我。】
陈岁禾得帮林母批改学生作业，回了一句：现在在忙。
她怀疑他是不是发错了，不然她跟他不顺路，怎么去接他。
陈岁禾这就是格局小了，活生生错过了怀慎的示好，换其他人来想，要她去接，还不是为了亲热？他显然是后悔前边的冷淡了。
林母洗完澡，跟她说：“我们学校里有个刚进来的老师，长得挺端正，编制工，家庭条件不太好，乡下的，但人品不错，你不是正好单身，见个面怎么样？”
陈岁禾一想，也不是不行，“你有没有照片？”
林母道：“明天你来学校看看？”
这一看，外形陈岁禾倒真是挺满意的，她喜欢长得高但是不要太好看的男生，太好看她觉得自己把控不了。
陈岁禾一满意，林母就替她把人约出来见面了。
男生也姓林，叫林冉。陈岁禾周末的时候，跟他一起约了饭。
第一回见面两个人算是好感还行吧，不过林冉得回家过年了，后续只能年后再说。
陈岁禾把看电影跟吃饭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张喻眼尖发现了照片另一边的筷子和碗，在她底下留言：跟谁一起吃饭呢？
陈岁禾回道：相亲对象。
怀慎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刚刚做完手术。他扫了眼，给陈岁禾发了消息。
【绿我？】
怀慎在这两个字发出去以后，几乎是立刻就撤回了。
这两个字身份感太明显，怀慎有心思养着陈岁禾玩，却没跟她谈恋爱的打算。
他发这两个字只是调侃调侃陈岁禾，但保不齐她不会多想。
怀慎自诩自己不算什么好男人，不过也没想钓着小女生，交易就是交易，掺杂感情就没有意思了。
其实仔细一分析就能看出端倪，怀慎最近短暂好过的，有明星、有名媛、有学霸，可唯独没有普通人。除了一个好过很多年的周意，能光明正大待在他身边的女人大多有背景。
显然他很理性，知道什么样的人够格成为他的另一半，而哪些人永远不可能有机会。
怀慎在周意这儿破格了一次，已经不会再有那种热情去破格第二次。
最后他只给陈岁禾发了一句：去相亲了？
怀慎发完这句，就收起了手机，往办公室走去。
蒋楠铎正好撞上他，说：“你跟萧姿机场遇上被拍的照片，果然还是被人给放到了网上。已经有人开始问她跟你什么关系了。”
怀慎没搭理。
蒋楠铎有些迟疑的道：“周意在微博上说，你不喜欢萧姿那张整容脸。”
“她倒是挺自信我的喜好。”乍一听，怀慎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认真一琢磨，里头或多或少带着点讽刺的味道。
当天晚上，怀慎就在微博上主动放了一张和萧姿牵手的照片，很明显的公布恋情。
并且很大方的送给女方一辆五百万的豪车。
……
陈岁禾是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才想起来怀慎给她发消息了。
她看了眼，没有回。
怀慎已经不肯帮她了，她讨好不讨好他，都没有很大的区别。
同时她也看清楚了她在怀慎心里的价值，他随便公开个恋情，就送人家五百万的车，明显这对他来说都是小钱。怀慎不帮她忙，显然不是因为在乎多花那几百万，他只是单纯不愿意伸出援手。
张喻说，怀慎最近走得近的，其实哪个送的礼物都在五百万往上。也都正式成为过他的女朋友，尽管每个只有几天。
钱也少，名分也没有的，独独只有她一个。
至于原因，其中之一，或许是，她是姜泽的前女友。怀慎觉得她上不了台面。
陈岁禾已经认命了，林父的病也只能看一天是一天，反正最近都在好转不是吗？
过年那几天，陈岁禾忙的不得了，初一是带着父母去乡下外婆那儿过得年，一直到初三，一家三口才从乡下回城。
林冉初三的时候，也从老家赶了过来，给陈岁禾一家带了许多特产。
林母留他在家里吃了晚饭。
这一段感情，似乎是拨开了一点雾，如果真在一起了，陈岁禾就打算不再a市待了，回b市考个编制，就这么过了。
陈岁禾对林冉真的挺满意的，他是初恋，她也愿意陪他注重初恋那种仪式感。
林父最近情绪算稳定，这就给了陈岁禾不少约会的时间。他俩把春节档能看的电影全部都看了个遍。
林冉给她看了最近的考编信息，说三月这边就可以考教师编了，过几天可以报名。陈岁禾就打算考一考，考上就把a市那边给辞了。
林冉说：“你在a市那边月收入多少？”
陈岁禾说：“年包大概15万左右。”
“b市可能没那么高。”
陈岁禾顿了顿，说：“你是在意收入么？”
林冉一愣，然后笑了笑，“不是，我是觉得，这样你还愿意回来，我挺高兴的。”
年边的广场相当热闹，大人小孩很多在这儿玩的。烟火气息很足。
陈岁禾觉得林冉的眼睛里似乎有星光，她有种感觉，林冉大概想亲她。
她眼底闪了闪，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点快了，可在男人伸手过来抱住她的腰时，她犹豫却没有拒绝。
一直到她看到林冉身后的怀慎，他像个事外人一样目光冷淡的看着她，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推开了林冉。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着她。
陈岁禾勉强朝他笑了笑，说：“我不是故意拒绝你，就是我看见我朋友了。”
林冉顺着她的视线，回了头，然后就看见面前一个西装笔挺，脸色冷淡的男人。
他的第一印象是挺贵气的，又觉得他像是那种社会精英。
陈岁禾跟怀慎说：“你好。”
怀慎淡道：“一晚上打了你那么多通电话，你也不接？”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实几个未接来电，说：“约会，就静音了。”
怀慎扫了眼林冉，跟陈岁禾道：“这个男人挺靠谱的，跟他结婚你日子应该会不错。”
陈岁禾“嗯”了一声，跟林冉说：“这个是帮助过我父亲的一个医生。”
林冉说：“你好。”
怀慎看了眼时间，没打算继续在外头待着了，说：“不打扰你们继续约会，事情有空跟你谈。”
陈岁禾有种预感，他找她大概是因为林父的事情，她看了眼林冉，说：“怀慎，就现在吧，约会可以改天。你想喝咖啡，还是想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说行不行？”
又转头对林冉说：“你先回去吧。”
怀慎道：“不用，就是给你父亲找的医生过来b市了，明天安排你们家跟人家一起吃个饭。”
陈岁禾觉得怀慎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但是他的话让她很开心，“谢谢，怀慎，真的谢谢你。”
怀慎勾了下嘴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这是你应得的。”
陈岁禾脸色微白，明白了怀慎的意思，她回头看了眼林冉，又看看怀慎，抿着唇。
“等你处理好，再来找我。”怀慎意味深长的说完，看了林冉一眼，转头离开了。
陈岁禾接下来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林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岁禾，你怎么了？”
他这一开口，她眼睛就红了。
陈岁禾觉得林冉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也不想伤害他，她真想跟他试试的，但是怀慎的意思显然是不允许。
陈岁禾说：“林冉，要不然，我们算了吧？”
林冉皱眉道：“岁禾，我知道咱们现在这关系是互相算不上多喜欢，但感情总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你刚刚不是还好，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顿一顿，问道：“因为我刚才的举动冒犯到你了，让你觉得不满意？如果是因为这个，我跟你道歉，确实是我唐突了。我以后一定经过你的允许，可不可以？”
陈岁禾垂眸，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说：“不是因为这个。”
“岁禾，大晚上千万不要做决定，有什么你先回去思考思考，好好想想，明天再说。”林冉却没有松口，他觉得陈岁禾够好看，家里也有两套房，他乡下来的，在这个城市买房几乎不可能，所以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陈岁禾被他送回家以后，不知道怀慎要她处理好，是给了多久的时间期限，太久了的话他会不会又觉得不值得。
她给怀慎打了个电话，怀慎没接。
陈岁禾心里一咯噔，怀慎那阴晴不定的性格，现在反悔也不一定。
半个小时以后，怀慎给她打电话，说在她楼下。
陈岁禾看到怀慎的时候，他朝她微微张开了双手，陈岁禾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顺从的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
“那个男人解决好了？”怀慎弯腰下来，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后亲吻她的锁骨。
陈岁禾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色，她觉得她心里也是昏暗的，看不到一点光。可是她还是麻木的配合着他，只说：“怀慎，我什么都陪你玩，但你说过的话，这次不能再变了。”
怀慎道：“上楼，去你房间。”
陈岁禾真的想对着他破口大骂，但是她不能，非但不能，还只能听话的把他领到自己房间。
父母已经睡了，整个家里一片漆黑，进了她的房间，才有光亮。
怀慎把她丢在床上，一只脚跪在她身侧，另外一只脚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
她的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冷冰冰的，怀慎那浑身冰冷的手碰到她，她冷得发抖，想逃。
“昨天后半夜，倒是挺想你的。是我低估了你陈岁禾。”怀慎今天温和得不得了。
旁边就是父母，陈岁禾不肯出声。
很快她就知道他不是温和，只是先吃点开胃菜。
后来林母半夜过来敲门：“宁宁，你在做什么？半夜了好好睡觉，别闹腾了。”
怀慎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陈岁禾喊了他几句他也不听，她只好讨好的亲了亲他的下巴。
但讨好显然没什么用，凌晨两点，两个人才算闹完。
陈岁禾看着天花板，再次逼问他：“怀慎，这次你帮我父亲，就要帮到底。”
怀慎随口道：“那得看你表现。”
“我还要怎么表现？”她压抑的说，“怀慎，我本来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我现在不能过了。我还违背自己的良心当了小、三，我变成了一个烂人了，我还要怎么表现？”
怀慎勾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那眼神戏谑冷淡疏离，把她当成一个小丑看。
陈岁禾终于受不了他的眼神，转过身不看他。
怀慎道，“我跟萧姿没真在一起，小、三算不上，最多你也就是个情人。至于林冉，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男人了？”
怀慎撩开她背后的头发，沿着脊椎亲吻，说，“陈岁禾，想开点，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好男人。”
陈岁禾说：“我不管这些，我只要我父亲的事情得到保障。”
怀慎道：“医生都给你找过来了，还没有保证？再者，就算我答应你了，一个男人在床上的可信度又有多少？”
陈岁禾不说话了。
而怀慎翻身起来，拿了一旁的手机过来看，陈岁禾听到他播放了录音，里面赫然是自己的声音，她白着脸看着怀慎：“你录视频？”
怀慎没说话，把手机放在了床头，然后借用了她的洗手间，出来以后掀开了被子，陈岁禾床不大，被子也小，加个人就有些拥挤。
何况空调还没有开。
陈岁禾在事后，是从来不靠近怀慎的，她整个人的脚都露在外面，冷的发抖，可是也不敢动。
她也分得格外清晰，交易的时候怎么亲近都可以，但是交易完了，他们就应该保持距离。
怀慎倒是自在的睡着了。
一直到清晨，一具冰冷的身躯朝他靠了过来。怀慎被惊醒了，心底有点躁，顺带着也把陈岁禾给弄醒了。
陈岁禾道：“怀慎，你干什么？”
“配合点，小荡、妇。”怀慎压低声音说。
陈岁禾抿着唇，躲不掉，这个点父母下楼晨练去了，干脆由了他。
反正她都是个烂人了，那就烂到底算了。她自我厌弃的想。
陈岁禾昨晚是真的没睡好，很快就睡着了。
怀慎是眯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有声音，他听见林母说：“陈岁禾还在睡觉，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跟你叔叔先去医院。”
然后是林冉的声音：“好的。”
怀慎顿了顿，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陈岁禾，把她推醒，道：“去给我倒杯水。”
陈岁禾也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谁，只说：“自己去客厅。”
怀慎闻言起了身，上边没穿，就穿着一条昨天顺手带上来的休闲裤，就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林冉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变了变。
他难以置信的朝房间门那个方向看去，再三确定那是不是陈岁禾的房间，然后又看着怀慎这身模样，整个人如遭雷击。
怀慎只瞥了他一眼，拿着桌子上那个一看就是陈岁禾用的粉红色杯子装了水，喝了一半，把杯子放回原地。
路过他时，笑了一下：“找陈岁禾？她还没醒。我去给你喊一声。”
林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跟陈岁禾……，你们……”
怀慎却没有搭理他，只是朝房间里面喊了一声，那边半天没反应，他才淡淡的开口道：“还没醒，估计你还得等一会儿。”
林冉整个人气得发抖，三步两步上来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不是她朋友么？”
怀慎年轻时候因为周意动过不少次手，现在早已经没有那种冲动热血，为一个女人而受伤。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扯开了男人的手，挑眉道：“有种朋友叫炮、友，你没有听说过？”
林冉面目狰狞，想再上来，怀慎道：“我对她没什么占有欲，你来我往开心而已，我也没有跟你争的冲动。”
怀慎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说：“我本来想让她跟你处理清楚，免得你伤心。不过你要是不介意，你还可以继续跟她恋爱。我对她这股新鲜感，三六个月就到头了。”
林冉说：“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怀慎倒是也没有否认，淡淡说：“人的本质都是贪图享欲的。”
陈岁禾听了好一会儿，才在房间里走出来，她看着林冉，心底愧疚，又憋屈难受，却在笑：“林冉，你看见啦，我这个人很差劲的，在外头给人当小情人，配不上你，别找我了。”
林冉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几乎是落荒而逃。
陈岁禾这才转头看着怀慎，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怀慎却看也不看她，而是转身进了她的房间。
陈岁禾跟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她看了一会儿，道：“你跟萧姿不算真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怀慎淡道：“字面意思。”
“你们还冒充情侣做什么？”陈岁禾说，“因为周意说了，你不喜欢萧姿那一款，你故意气她？”
怀慎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挺能想。”
陈岁禾说：“除开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你那么忙，也不像有空搞这种假情侣的人。”
怀慎在打领带，没有搭理她。
一直到他要下楼，才说：“等会儿晚上，我让专家过来跟你父母吃个饭。”
“好的，大概晚上几点？”
怀慎道：“到点我联系你。”
陈岁禾点点头，送他下楼。楼下的邻居看见他们，多看了他们两眼。
她肯定在猜测她跟怀慎之间的关系，不过就说问了她也说不出口，这关系真的太肮脏了。
陈岁禾在跟他往停车场走时，道：“怀慎，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因为周意。周意越说你什么，你越是要跟她反着来，你在跟她赌气。”
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看她，说：“既然猜到了，那还问什么？”
陈岁禾顿了顿，说：“随口问的，因为我怕你真是因为她的话，录我跟你的视频，也是为了发给她看气她，跟她证明你离开她，同样活得风生水起，证明她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
怀慎没说话。
陈岁禾笑了一下，哽咽说：“怀慎，你们俩赌气，我求你，别扯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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