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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爸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问我什么情况。看见他俩,我终于如当头一棒般,想起来这男人是谁。今天在 14 号楼 1602,拿了我楼下邻居 2 包方便面的人正是他!一想到遇害的可能是送他物资的人,我冷汗唰的一下,就顺着鬓角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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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号楼 4 单元 502,这里就是呕吐哥的家,住着几个人不清楚。

紧接着就是我们后方的 14 号楼。

14 号楼观察一上午,看得我眼睛都发直,也没看见人。

前后两个楼的入住情况就暂时先这样,有新发现再补充。

接连几个哈欠后,我爸提议我们全家先去补觉。

虽然末日全家一起酣睡没人守着听起来很危险,但是由于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今天上午也把楼梯间都锁上,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饱睡一顿应该还好。

这一歇,我就沉沉睡去。

直到我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吵醒。

睁眼还是一片漆黑,可是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却让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腥锈味浓得快要在空气中溢出来了。

我捂住口鼻,却被手上的恶臭熏的当场干呕。

我用黏腻的手在枕边摸索,终于掏出了手机。

借着手机屏幕阴暗的光,稍微恢复了一点视力。

距离我脸不到一厘米的位置,有一只高度腐烂的丧尸。

我们两个借着光亮对视着。

那一秒,我从脚尖到天灵盖都承受着灵魂的颤栗。

我想起来这双眼睛。

一天前,我在 B 市的机场见过。

在我妈的摇晃中,我勉强从梦魇中清醒了些。

那双可怖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屋内也亮着小夜灯橙黄色的光。

我的四肢如灌了铅般,根本没有知觉,一度还以为梦里的丧尸已经把我的胳膊腿全吃了。

我妈拿着浸了凉水的毛巾盖在我额头上,紧接着拿出几粒药塞在我嘴里灌了下去。

热水顺着喉管一路流进胃里,我这才察觉喉咙肿了。

迷糊间,她又拿勺子喂了我几口粥,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就又躺下继续睡。

这一觉睡了一天,期间又吃了几次药,还拿酒精擦了全身,再清醒时候已经是 20 号的下午。

清醒后我才知道,昨天睡了之后,我发了一夜高烧。

因为连着 2 天连轴转,回来的一路担惊受怕,到家也是通宵搬物资,我这种体能一级渣,是家里唯一一个倒下的。

没想到我这个年轻人,对丧尸的接受度还没我爸我妈高。

我决心病好就开始投入锻炼,不能再这么脆弱了。

好在我们家药备的齐全,我妈又没怎么睡,一直拿酒精和毛巾给我降温,这才没成什么大病。

这会儿烧虽然退了,但还是喉咙疼,头也因为发了高烧,一晃就跟炸了似的。

醒了后,我去洗了把脸,配着我们家自己腌的蒜茄子喝了一碗粥,晕眩的感觉总算没了。

我妈去补觉,我则开始观察楼下的丧尸。

一天过去,10 号楼和 12 号楼之间的丧尸总数没变,还是 11 个,这意味着我们小区很可能没有新增丧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疫情,小区居民储备都挺充足的。

大家丧尸片估计也没少看,到现在也没人下楼作死。

这些丧尸不知道到底是依靠什么元素存活,除了人类外好像根本不需要能量摄入,小区里的野猫引不起它们的兴趣。

而且它们不怕白天,听见声音,就一股脑扑上去撕咬,可见它们对声音的敏感度很高。

新闻报道,这次大规模封锁城市是因为有疫情变异株存在,传播风险极大。

这种解释,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被蒙在鼓里。

接下来几天,小区内的丧尸一直没有摄入能量,行动不再如最初那样灵敏。

14 号楼终于有了活动的迹象,2 单元的 1602 正对着我家,我在拿双筒望远镜观察丧尸的时候,扫到了有个男人正在窗户上贴纸条。

我连忙喊来了我爸,终于认出了他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跪求物资。

给不给。

这是一个世纪难题。

在我纠结期间,对面的男人似乎是饿晕过去,趴在窗户前一动不动。

我们一家三口开了个短暂的小型家庭会议。

或许是因为末日刚到来不久,秩序还未崩塌,此刻,我们心中希望的种子生根发芽,期盼着不久之后上面派人救我们。

最后,一家人一致决定给,但是不能给太多。

财不外露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末日之下,2 包压缩饼干,2 块巧克力棒,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拉回了一条人命。

至于撑多久,那是他该去考虑的。

我们毕竟不能永远接济他,末日之下,人心变幻莫测。

确定给他物资,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只是关于怎么给他,却又是一个难题。

我们家和 14 号楼中间间隔大约 50 米,高空根本就扔不过去。

要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他送,那也不可能。

就在这时,我们这栋楼不知道哪户,自家里有无人机,机身挂着 2 包方便面就从我眼前飞过去了。

显然注意到他求救的不止我们一家。

送物资的在遥控无人机方面显然是个新手,无人机几次差点保持不住平衡掉下去,这才堪堪停在对面 16 层那户人家的窗台上。

晕倒的男人还在窗户前趴着,是他在旁边等待已久的同伴接过来的。

无人机的嗡鸣吸引力一部分丧尸,一开始是兴奋得跟着去了 14 号楼附近,等到无人机回来,就跟着来到我们 12 号楼下。

丧尸的听力变得更加敏锐了。

无人机的主人似乎就住在我们几层下,这几天日子过的,我都快以为我们这栋楼只剩下我们家了。

之前饿晕的男人也醒了,弓着腰,捂着胃单手拉上了窗帘。

14 号楼再次回复成一潭死水。

当天晚上是我守夜,爸妈都去屋里睡了,我本来在看书,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嘎吱——」

我关掉了小夜灯,把手里的书放下,竖起耳朵听是从哪发出的声音。

随着一声声怪响…..

我慢慢把耳朵贴到地板上。

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不对劲…..

我维持着一个动作,趴在地板上几分钟,除了秒针滴答滴答的走,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深知这时候不是该放松警惕的时候,刚准备去卧室把我爸叫醒,几声模糊的哀嚎从我右手边的阳台下传来。

我被那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匍匐到窗口,掀起一角窗帘向楼下望去。

斜下方 14 层次卧玻璃破碎的声音猛地响起,在深夜里格外让人心惊。

一个女人满脸是血被一双大手掐着脖子,半只身子被推到了窗外,悬在半空。

她挥舞的手臂亮晶晶的,我仔细看,才发现是扎进去的碎玻璃。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我了。

女人张口。

又闭上。

我不懂唇语,却读懂了意思。

紧接着,她被猛地推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到死都歪着头盯着我家的方向。

楼下饥饿已久的丧尸嘶吼着冲上前,吞噬着散发着浓烈腥气的血肉。

黑夜被撕裂了一角,小部分沉睡的人被这声巨响惊动。

黑暗中,大家仿佛默契的达成了什么协议。

没有人开灯。

我站在原地,全身僵硬,除了激烈抖动的牙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是属于自己的,小腿都开始抽筋。

依靠抠着墙皮,我缓缓坐到地上,这时,楼下传来玻璃踩在脚下发出的咯吱声。

我拿起被手心汗浸出印的手机,打开后置摄像头,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斜下方的 14 层次卧。

一个人闯入我的摄像头。

他小半个身子从窗台探出,巡视了一圈,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我家的方向,停了下来。

我在手机里和他来了个对视。

在我几乎以为他看见我的时候,男人移开了视线,转头盯着其他屋子看。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人的主意,不止在这一家。

而且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爸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问我什么情况。

看见他俩,我终于如当头一棒般,想起来这男人是谁。

今天在 14 号楼 1602,拿了我楼下邻居 2 包方便面的人正是他!

一想到遇害的可能是送他物资的人,我冷汗唰的一下,就顺着鬓角淌下来。

听完我的叙述,爸妈都没了睡意。

我爸甚至可以肯定,遇害的一定是那家好心的邻居。

我妈听完汗毛都炸起来了,如果不是邻居家先送了物资,很可能今晚被害的就是我们家。

她后怕的开口:「这世道,做好事还能惹来杀身之祸。」

我们一家心情沉重。

末世血淋淋的事实被粗暴的摊在我们所有人面前。

不要试图考验人性。

这是丧尸爆发以来,这个世界给我们上的第一课。

我们一家人深知,现在不能沉溺在后怕里,反而要打上 12 分精神去应付这个杀人犯。

因为他的目标可不止楼下一家,当他潜入我们 12 号楼后,12 楼全体住户都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从 14 号楼,来到我们 12 号楼的?

楼下那么多丧尸,想要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当初没有给他送物资,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跨楼。

我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回屋拿出我最近观察做的笔记,这才想到从丧尸爆发开始,小区内就没有人外出。

没人外出,就很大可能意味着没有新增。

我们小区的地下车库需要扫描业主车牌才能进去,特殊车辆特殊处理。

所以如果最近没有人开车出去,也没有人让丧尸进入楼,那丧尸大概率就没有办法进入地下车库。

而如果丧尸感染只能通过接触传播,地下车库显然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14 号楼的这个住户很可能也发现了这一点,冒险通过地下车库进来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如果有任何分支出现,我的猜想就要被全部驳回。

穿越地下车库的危险度还是很高,如果是我,绝不会选择这种方法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这人是个不要命的亡命徒。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我回屋补充睡眠,妈妈守夜,爸爸则去给我们家消防门里再加固一层。

我们一家人既然团聚在一起,就谁也别想试图打破我们的堡垒。

第二天,果然如我们所料,男人不满足于 1402 一家人的物资,开始逐层排查。

他很狡猾,先上到顶楼 26 层,然后一层一层往下搜。

我清楚知道 20 层往上没有人住,果然,一个上午他就把上面全都摸清了。

原以为他要等到下午四五点才能找到我们家,结果等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我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来了。

我把耳朵贴在防盗门上,听到模糊的撬锁声音,还有他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喘息。

「cao!cao!cao!」

男人咒骂的声音持续十分钟。

我妈试图捂住我的耳朵,我感觉好笑,主动离门远点。

她不知道,我在末日前早就是峡谷身经百战的喷子。

要不是此时条件限制,外面捂耳朵的可能就是那男人了。

他手头上的工具,显然解不开我们家加固过的楼梯消防门。

就算能进来,他要面对的还有末日前一晚安装的顶级防炸门。

我看向窗外,楼下的丧尸已经因为听到了动静,逐渐聚集在我们楼下。

男人似乎咒骂累了,声音渐渐停歇。

我盯着楼下的丧尸,逐渐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我胸口叫嚣着、在越来越强烈的震颤中喷涌而出。

谁说被困在屋内,一定是待宰的羔羊呢?

我妈从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置若罔闻。

还没等男人走,就先叫我去厨房做晚饭,我爸则继续守在大厅。

我们都知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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