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纸,轻飘飘的落在黑玉砖石上,白的刺眼。虞安宁紧掐着掌心,愣是没有捡。辛冷的空气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呛的她忍不住想咳。但墨北谦在,虞安宁生生忍下,哑声开口:“墨北谦,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只会任性,只会欺负人?”墨北谦皱了下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直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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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墨北谦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虞安宁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墨北谦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墨北谦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虞安宁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谦,你我……”她想问墨北谦,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墨北谦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虞安宁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虞安宁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虞安宁才回了墨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虞安宁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虞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虞安宁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虞安宁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虞安宁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虞安宁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虞安宁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虞安宁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虞安宁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虞安宁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虞安宁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虞安宁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虞安宁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虞安宁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墨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虞安宁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墨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谦的妻子。” “是。”虞安宁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墨府这三年,墨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墨母声音再度响起:“虞安宁,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虞安宁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墨母说:“墨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谦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
墨母并没有逼虞安宁,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虞安宁,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虞安宁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虞安宁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虞安宁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安宁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墨北谦。 “阿谦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虞安宁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墨北谦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虞安宁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墨北谦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虞安宁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墨北谦。” 小昭不解:“为什么?” 虞安宁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虞安宁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墨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墨北谦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虞安宁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墨北谦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虞安宁和墨北谦两人。 虞安宁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墨北谦:“你怎么过来了?” 墨北谦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虞安宁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墨北谦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虞安宁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虞安宁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墨北谦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虞安宁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墨北谦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墨府正厅。 虞安宁与墨北谦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墨北谦与虞家之女虞安宁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
宣旨太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整个墨府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虞安宁的身上。 要知道,就算是墨北谦再不喜欢虞安宁那也是墨府内宅的事,断不会传到外面,惹人闲言。 可现在,这圣旨一下,怕是凉州城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虞安宁身上。 纵使她不曾做错什么,怕也会有人编排些故事,讨人关注! 虞安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望着眼前那抹明黄,最后目光落在身旁墨北谦身上。 而男人浑然不觉。 宣旨太监见两人没有动作,再次开口:“两位无需顾忌良多,这道圣旨只有墨府之内之人知晓,外边人只会以为是二位和离,不会伤了虞小姐的名声。” “此外,小的还有一道圣旨是给墨大人的。” 说着,小太监正了正神色:“朕感念贵妃爱女之情,特将嘉宁公主许给墨北谦为正妻,半月后成婚。” 嘉宁公主? 听到这个封号,虞安宁有些茫然。 据她所知,皇室里并没有这么个人。 但小太监宣完旨便直接走了,虞安宁无人能问,只能看向墨北谦。 四目相对,墨北谦眸色冷淡:“和离圣旨一事,我会回绝。” 闻言,虞安宁心一颤。 他,并不想与自己和离吗? 他心里是否也是有自己的? 她忍不住去想,但下一秒,就碎在了墨北谦的话中。 “这三年算是我对不住你,届时我会给你一封放妻书,必不会污你名声。” 虞安宁喉咙里像梗了砂石,磨得血腥气蔓延。 她不敢再去问两人感情:“嘉宁公主,是何人?” 墨北谦语气平淡:“八年前,贵妃娘娘之女走失,前些日子才寻回,陛下便拟定了封号为嘉宁。”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才继续:“那日在拱卫司,你也见过。” 虞安宁怔了下,顿时想起了那道窈窕背影。 原来,那就是嘉宁公主。 怪不得墨北谦只说了回绝和离圣旨之事,却未提及那道赐婚圣旨分毫! 他,原是也想娶她的。 只是自己的存在,占了位置,碍了事! 虞安宁想着,忍不住去呢喃嘉宁公主的名字:“虞芷吟……” 从前在慈幼局时,她有一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只是后来自己被虞家收养,便再没了来往。 莫名的,虞安宁心里总有些奇怪:“既走失了这么多年,又是如何寻回的?” 听到她问话,墨北谦一愣。 她何时对这些市井流言感兴趣了? 但也还是回答:“走失时,嘉宁公主身上有一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是公主出生时陛下命工匠特地刻制,世上仅此一枚。” “也是凭着这块玉,贵妃娘娘才认回了公主。” 然而听闻此言,虞安宁耳边却是一阵轰鸣! 若她没记错,慈幼局的姑姑说过,她被送到慈幼局时,身上就带着这么一块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 只是当年被虞家收养时,那块玉佩便不见了。 若墨北谦没有记错,世上当真只此一枚的话。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才是走失的那位嘉宁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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