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孩大抵是被吓到,哭喊着回答了句:“偷的,是我偷的!”时吟隐身在侧,静静看着这场闹剧。不过又是一个悲惨的身世,带出一场悲惨的人生。从前她在司命神君那里看过许多这样的人。时吟没兴致再看下去,刚想叫徐长泽走,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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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沉寂。
时吟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徐长泽,没有半分惧怕,好似刚才只是说了句寻常话。
而徐长泽也没有闪躲,眉头如意料之中皱起。
他会说什么,时吟心中早就能猜到,也早想好要去如何应对。
四周气氛暧昧,静的只能听见二人呼吸。
良久之后,徐长泽的声音终于悠悠传来:“从何时起?”
“从……”时吟张口,转瞬愣住。
徐长泽竟然会问,她是从何时喜欢他的?!
依照他平时的脾气,难道不是撂下一句身份有别,然后不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么?
今日这句话,问得实在蹊跷。
时吟一瞬忘了答,徐长泽却没有半分要收回这句话的意思,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她没了办法,只能硬撑着回答:“自然是从三百年前,长泽神君捡到我的那一刻开始。”
即便他捡来自己,是为了要她性命。
这个道理时吟从前想不通,如今想通了,反而要装作情深意切的模样。
本以为这个时间就足以说服徐长泽,可时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他辩驳:“本君记得你说过,你与本君千年前便相识。”
旧事重提,时吟有一瞬怔愣。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长泽神君那时候,不是当时吟在胡言么?”
“倘若本君如今觉得不是呢?”时吟话音刚落,徐长泽便接上,“本君知道自个儿多半忘了什么,今日便想找出那份缺失。”
他言辞坚定。时吟看着他,从前有多希望他能问一问,如今就有多疲惫。
但她也敷衍不得,脑子一转,忽地想起徐长明给她的那个锦囊她还没打开看过。
于是时吟说了句且慢,将锦囊拿了出来,看见里边小瓷瓶上的“解药”二字,心中顿时一片豁然。
看来这小瓷瓶里的东西,能解忘情水的效力。
不用她多言,又能唤起徐长泽所有的情意,方便她日后令他死心,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所以时吟将瓷瓶递了出去,纵使心底再不耐烦,也装作哀切的模样。
“长泽神君既然敢信,时吟也就直言了。”
“千年前,时吟与神君确实曾十分相爱,那时神君天劫将至,因怕有所失误会忘记时吟,还在命定姻缘石上刻下了姓名……”
说到这儿,徐长泽眸光一沉:“就是本君与玉竹成亲前,看到的那一块。”
“是。”时吟轻轻答应,对那时之事闭口不谈。
她依旧娓娓道:“谁知神君天雷那日出了差错,我替神君挡下最后一道天雷,神魂坠落人间,落在了那株药草上。”
“而神君却以为我灰飞烟灭,悲伤过度,昏了几十年。”
“玉竹就是趁那时,给神君喂下了忘情水,再之后的事……神君也知道了。再不信时吟的话,也可吃下这颗忘情水解药,恢复记忆便知真假。”
语毕,时吟又抬手,将药往徐长泽面前送了送。
徐长泽看着那个瓷瓶,眼中情绪晦涩难分。
直到半晌后,他才伸手接过:“本君知晓了,现在就回去服药。”
眼见事情告一段落,时吟自然也不会留他。
她收回手,目送着徐长泽离去。
待今夜过去,当年一切便都能水落石出了……
翌日。
天才蒙蒙亮,时吟便已清醒。
她见四下无人,趁机捏了决回方寸山。
虚空宫,正殿门前。
怀信坐在门槛上,头点得小鸡啄米,听见响动赶忙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时吟,一时间又惊又喜:“阙月上神,我……”
时吟不跟他多言,直接抬手在虚空宫布下了结界。
她看着惊慌无措的怀信,近乎朽木不可雕也般训斥:“本君已叮嘱你上万遍,叫你别去天界附近,你却屡屡犯下过错,倘若这次徐长泽是察觉到你身上魔气,要将你就地正法,你该当如何?!”
怀信被问得一愣,明白过来时吟这趟是真动了大气。
他活像只被训斥焉巴儿的狗,半蹲在结界内,恨不得朝时吟摇尾乞怜:“阙月上神,此番是怀信错了,怀信只是听到你真身还留在天界,怕那群人会对你不利才非要混进去……”
时吟听到这番话,反而更加烦躁:“你当你这份心,本君不知道么?!”
她自然清楚怀信对她是关心,可正是因为关心才会乱。
眼见时辰不早,她也没空在此地继续教训怀信。
时吟转身,只撂下一句:“在本君未将手头事务忙完之前,你不许在踏出虚空宫半步!”
随后,她不顾怀信哀求,直接大步离去。
时吟重回明光殿。
她怕施法时气息动荡,引起徐长泽注意,传送决只敢停在明光殿外。
时吟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往西寝宫走去。
只是刚到院中,她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徐长泽站在她房门前,肩上已有了层薄薄的积雪。
时吟脚下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在雪地上踩出嘎吱一声,徐长泽立即闻声回头。
四目相对,徐长泽嘴唇微动,从喉间挤出两个字:“……阿吟。”
时吟听到这个称呼,身形陡然滞住。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徐长泽这般唤她了?
她未渡劫之前,做梦都想让徐长泽再如从前那般唤她一声阿吟。
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可时吟心底却没了多大波澜。
她扯起嘴角笑笑,问徐长泽:“神君都想起来了?”
徐长泽抓着瓷瓶的手紧了紧,垂头道:“是,那一千年里的所有……其实本君从前就有所察觉。”
“是吗?”时吟步步及近,带了几分玩味去问徐长泽,“那神君这么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徐长泽眼睫颤动,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
“本君已经下令处置了玉竹,那些年她带你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本君也只能先将她打入天牢,再用诛仙之刑替你泄愤。”
诛仙刑罚,那是生生剔除掉所有的仙骨,贬回肉身凡胎永世不得修炼。
但就算徐长泽不这般做,之后的时吟应该也会这样处理玉竹。
她在心底认同了徐长泽的做法,正要说些什么,竟然听见徐长泽又说:“其次,是本君想要带你下凡走走,不知你可愿意?”
“下凡?”
时吟困惑,不知徐长泽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徐长泽但是十分坦然,他提醒着:“你从前不是常跟本君说想要下凡看看,正巧再过几日,就是人间除夕,何不趁此机会走一遭。”
天上一天,地上一月。
时吟掐指一算,发现果真如此。
其实如今的她对人间游玩一事兴致缺缺,但总得做出副样子,来哄徐长泽高兴。
所以时吟并未拒绝,甚至故作惊喜:“我早就想下凡走走了,多谢神君!”
听到她前半句话的徐长泽显然放松了许多,但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又莫名紧绷了起来。
他错开时吟视线,有些别扭的提醒:“你可以如往常一般,照旧唤本君长泽便好。”
时吟一时哑然,念及徐长泽想起从前往事,这般要求她也正常。
所以她也是份外别扭地唤了句:“长泽。”
那边没有应下,尴尬在二人之间弥漫。
三日后,人间除夕。
客栈内。
神仙下凡时,为引起人间轰动,都是要收了神力化作普通人模样的。
时吟换上身凡间女子的桃色钗裙,低头有些新奇地看了看,又去问徐长泽:“长泽,你看我这衣裳颜色是不是太嫩了些?”
好歹,她也是活了上万年的人了。
而徐长泽依旧穿着黑袍,收了神辉,整个人看起来依旧亮眼。
他闻声看了时吟一眼,随即有些发愣,迟迟不语。
时吟困惑,又唤他一声:“长泽?”
徐长泽怅然回神,咳嗽了两声才道:“好看。”
旋即又沉默了下去。
时吟心底荡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也说不出其余的话。
她与徐长泽之间,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相顾总是无言,又拼了命地跟彼此纠缠。
时吟有些怕再这样下去会露出端倪,恰在此时,放在怀里的通天镜震了一下。
通天镜是与天界的法子之一,徐长明听闻她要下凡时,令她带上的。
此刻,定是徐长明有事找她。
时吟如释重负,仰头跟徐长泽扯了个借口,就去找了个僻静地方与徐长明通信。
拿出通天镜,一道白光闪过。
徐长明的面容出现在镜内。
许是近日事多的缘故,他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强打着精神问时吟:“你与长泽这段时候相处得如何?”
不提这回事还好,提起时吟就有些闷闷。
她咂摸了下,半晌才找出措辞跟徐长明解释。
“倒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相处起来总觉得有些怪,二人时时没有话说。”
那头徐长明拖长声音:“竟是这般——你可有将那个锦囊给他?”
“这当然有。”想到这里,时吟不由得叹气。
“徐长泽想起了从前一切,我也能察觉出他想弥补于我,但我想……应当仅仅只是弥补,千年磋磨,他应当也爱不动了,我们每日相处仍旧是毫无话说,只觉得尴尬。”
天宫内。
徐长明看着镜中时吟困惑的脸,心中已经了然。
但他迟迟未说,等到时吟欲将此事作罢时,徐长明才慢慢道出句:“本君知道缘故了。”
时吟眼眸一亮:“哦?”
徐长明浅笑,字字句句都分外肯定:“阙月上神会这般想,或是觉得尴尬,只是因你已经完全不喜欢长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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