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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意更深了些,“凌姓,辞寒。”后知后觉的舒柔霎时红透了脸,双手捂脸道:“谁要跟你共白头,哼!”凌辞寒宠溺地拉下她的手,柔声道:“除了你,还能有谁?”“那可不一定。”舒柔傲然撇过头,“要是哪日你负了我,我可不会勉强自己与你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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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我?”凌辞寒忽地冷笑起来,他看向舒柔的目光,仿佛萃了万年寒冰,“既然不愿,那就算了,来人,给我继续打,直到她皮开肉绽,筋骨全断为止!”
“我跪。”
轻飘飘的声音传出,舒柔终是跪了下来。
与小青的性命相比,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青急道:“小姐,不,小青不值得您这么做,您快起来,快起来!”
“小姐,您起来,起来啊……”
小青哭得肝肠寸断,舒柔却丝毫没有理睬,她只是挺直了腰杆,安静地跪在舒婉的面前。
舒婉看着眼前这个卑微地跪在自己跟前的舒家大小姐,她的姐姐,巨大的喜悦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往上涌。
舒柔,你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
她对自己身侧的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颔首一笑,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舒柔。
“大小姐,茶。”
舒柔看着眼前这杯冒着热气的茶,只静默了一瞬,便麻木接过。
她的脸色死白,曾经被舒婉让人弄断的左腿,尽管接上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逢冬天总会疼得睡不着觉,而昨日仗打时,偶尔有一两下正好落在她的左腿上,已是作痛得不行,此时一跪,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舒柔的身体一颤,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手背传来灼伤般的刺痛。
她挺直腰杆,仰首凝向舒婉,将茶了过去。
舒婉故作惶恐,却难以遮掩眼中的笑意,“姐姐,这怎么使得。”
她边说着,边伸出手接过茶水,目光微转,手忽然一侧,茶杯落地,滚烫的茶水全数落在舒柔手上。
“哎呀,好痛!”舒婉迅速捂着被溅了几滴茶水的左手,泪眼涟涟地躲进凌辞寒怀里,“辞寒,姐姐她怎么能这样,不想道歉直说就好了,何必要用这滚烫茶水来泼我,这不是存心要毁了我的手吗?”
凌辞寒没有理会怀里的舒婉,目光紧紧的落在舒柔瞬间起了水泡的双手,瞳孔骤缩,脚向前挪了一下,又隐忍的收了回来。
“小姐。”小青看着舒柔红肿不堪的双手,双手拽着青草缓慢爬了过来,“小姐,您的手,您的手……”
她的哭声凄怆,碎人心脾。但舒柔却很安静,仿佛被烫的人不是自己,目光散落在某一处,清透的眸中却是没有焦点的。
“少爷,您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小姐,她这双手可是画画的手啊,曾经她为你画过蓝天白云,漫天星河,您怎么能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她的手给毁了?”
小青撕心裂肺地哭诉着,凌辞寒面无表情,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小红冷笑一声,看着小青,鄙睨道:“说的什么话,大小姐的手是手,我们二小姐的手就不重要了吗,大小姐能画的画,我们二小姐也能画,甚至能画得更好,在衡川谁人不知我们二小姐画技超凡。”
舒柔垂着眸一动不动,麻木得如同一个戏外人。
凌辞寒看着她冷静无声的模样,心里倏然燃起了无名火。
“既然无心救人,就不要做出情深义重的样子。”凌辞寒冷声道:“你烫伤了婉儿,这过错,你要怎么弥补?”
舒柔始终没有抬眸,只淡声道,“你要如何?”
“看在你是婉儿姐姐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凌辞寒俊逸的脸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略显柔和,但薄唇吐出的字字句句却仿佛萃了寒冰。“一,磕头赔罪,二,棍打三十。”
舒柔无波的眼眸微微动了下,忽地淡淡笑了,抬眸凝向凌辞寒,目光轻盈而破碎,“我选第二个。”
“不,不行。”小青忍痛坐了起来,跪在凌辞寒跟前不停地磕头,“少爷,小青给您磕头,求您饶了小姐吧,昨日那二十板已经要了小姐半条命,她身体再受不了任何一点伤害了,若再打三十棍,她会没命的……”
当年腿伤的时候,小姐的病已经很重了,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而昨天来给舒柔看病的医生说了,舒柔的身体受不得任何的折腾,若不好好的休养,怕就难逃一劫了……
舒婉斜了小青一眼,不屑道:“姐姐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区区二十板就能要了半条命,你这下贱丫头是想吓唬谁呢?”
凌辞寒凝着舒柔,目光微沉,“你确定?”
舒柔丝毫没有犹豫,“是。”
小青猛然摇头,泪流满脸,“不行啊小姐,你扛不住的,三十棍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舒柔伸手帮小青擦了下额头的血,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三十棍吗,你小姐受得住。”
“不……”
凌辞寒彻底黑了脸,身体往旁边一侧,冷声下令,“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舒柔的后背再次变得血肉模糊。
小青崩溃大哭。
她含泪瞪向凌辞寒,恨声道:“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今日对小姐的所作所为,届时,你就算是倾尽所有也无法弥补你今日的罪!”
“我后悔?”凌辞寒一脚踹开小青,猩红的眼眸透露出一股阴狠——
“是她负了我,我为什么后悔?今日之事,我永远不会后悔!”
凌辞寒下脚很重,小青直接被踹到一边,嘴角再度溢出血流。
舒婉厌恶地看了小青一眼,随即给了小红一个眼色。
小红会意点头,随后拿出一条布将小青的嘴给堵上了。
一下响过一下的声音,舒柔全身的皮肉都快被碾烂了,骨头也要寸寸碎裂。可她的目光却空洞得让人觉得发寒。
她干裂惨白的唇微微颤动,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凌北念晨,举目星河,青丝连结,携手白头……”
忆往昔少年时,凌辞寒说:“阿柔,我们真有缘,就连名字都可以组成一首诗。”
舒柔有些懵懂,“什么诗?”
他含笑,摸摸她的头顶,“凌北念晨,举目星河,青丝连结,携手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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