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嗯？”顾湛庭不太理解，“她为什么防着我？”“废话吗？你脱离一个苦海，你难道不怕苦海在来淹没你？”这句话倒是让顾湛庭理解力，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嗯，那先这样，我挂了。”陆临期终于被放过，赶紧将电话关机，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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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是不是跟书上写的那样，人类靠失去的痛觉来分辨爱意，是不是离婚了，你发现你
很爱妈妈？”
失去的痛觉……
顾湛庭忽然间心口痛了下，是这样吗？
“小孩子别关心大人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父子之间再无交流，很快一桌子菜就做好了。
顾湛庭解掉围裙，让顾湛坐在桌子边，“你先等会，我去叫她。”
顾湛怀疑的看着他，“你真的觉得你行？”
顾湛庭再次嘴角抽搐，“你瞧不起我？”
“不是。”顾湛一本正经，“只是我觉得你来了，妈妈她心情就不怎么好，我担心你去了，她心情
会更加不好。”
顾湛庭睨了他一眼，“坐在这等着。”
……
卧室内漆黑一片，顾湛庭思索了片刻，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微弱光亮，缓缓迈进屋内。
女人坐在床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湛庭坐到床沿，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还生气？”
凌思雪抬眼，发觉床边坐了一个人，反应了一秒，才认出这是顾湛庭。
“什么？”
她刚刚所有的思绪都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
女人呆愣愣的样子让顾湛庭莫名心口发软，音腔也柔了下来。
“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怎样，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吻她确实不对，她应该生气。
凌思雪看向别处，寡淡的说，“以后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她不喜欢……如果说刚刚在外面顾湛说她不喜欢他，心口微刺，那现在就是被扎的痛感更明显
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自己亲身经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以前的冷漠有多伤人，现在……她没有多冷漠，仅仅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她
不喜欢他碰他，他就觉得心里闷的难受。
顾湛庭喉咙滚动几番，低声说，“我知道了，阿湛在外面等着你，出去陪陪他？”
提到儿子，凌思雪的情绪明显有了变化，似乎是浑身有了暖意。
“嗯。”
掀开被子下床，顾湛庭想扶她，但是被凌思雪给避开了。
顾湛庭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她一气呵成的穿鞋子，直接走出门，根本
不管他，又心塞了下。
只能默默的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出去。
客厅内，顾湛见父母一同出来，虽然没表现出明显的雀跃，但是眉眼间仍旧能够看出来开心。
这是他期盼多少年的场景，在自己生日这一天，父母一起来给他过生日。
凌思雪作为母亲，最能够察觉孩子的情绪。
然而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酸，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坐到他身边，亲了亲他的额头，“等妈妈等急了吗？”
顾湛摇头，“没有，爸爸才做好饭。”
桌子上的蛋糕已经摆好，这是凌思雪和顾湛一起挑选的，纯手工手绘顾湛的画，看起来十分好
看，她都不忍心切坏。
顾湛庭坐到对面，看着她和孩子的互动，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心底泛酸。
为什么她对儿子这么亲呢，对他却这么冷……
凌思雪将一根根拉住放到蛋糕上，在一根根点燃，无视对面的顾湛庭，对顾湛说。
“阿湛，许愿了。”
顾湛带着生日帽，闭上眼睛，说道，“希望每一年的生日都有爸爸妈妈。”
这个生日愿望被说出来，凌思雪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急忙擦掉眼泪，稳住情绪，说，“阿湛，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湛沉默，又再次闭上眼睛，这次没有将生日愿望说出来，然后吹了蜡烛。
笑说，“这下应该灵了吧？”
凌思雪被他逗笑，再次亲了下他的脸，“嗯。”
看着她亲儿子，顾湛庭心里嫉妒的要命，什么时候她能也这样亲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怔住了，他是怎么了？居然跟小孩子争宠？
他什么时候可怜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于是顾湛的生日晚餐，在这样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行，凌思雪和顾湛开开心心的，而顾湛庭好
似是一个透明人，他们娘俩根本就当他不存在……
他来与不来，根本没什么影响。
到最后，他就喝了一点汤，吃了一点菜，全程就在看凌思雪和顾湛之间的互动，心底是又酸又
涩，又莫名的甜……
这种奇怪复杂的感受，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他忽然不想回去上班了，只想就这么陪着她们，看着她们，甚至是想给她做饭，每天去喊她过
来吃饭。
……
吃完饭之后，顾湛有点昏昏欲睡，凌思雪抱起他，“我先去给他洗澡，然后让他睡觉，碗筷放
着我一会来洗。”
她那么瘦，抱着个五岁的孩子有点吃力，顾湛庭眉头轻皱，将孩子从她怀里抱过来。
“我帮你抱他。”
这也是他儿子，凌思雪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去了卧室，打开卫生间的门，开了暖
气，然后放水。
一切弄好，凌思雪说，“你先出去吧，我给他洗。”
顾湛庭看了她几秒，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
将顾湛洗好哄睡，本想出来洗碗，却发现碗筷已经洗好，桌子也擦的干干净净。
顾湛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夜间安静，隐约能够听到他电话那端女人的声音。
她轻手轻脚的转身欲走，却不料碰到了放在一边的板凳，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打断了顾湛庭，他微微转头看到有点局促的女人时，眉眼间漫起了些许温柔。
直接将电话挂了，来到她跟前，弯身要去查看她的腿。
凌思雪后退一步，“你……”
顾湛庭直起身，笑看着她，“磕到没有？”
凌思雪摇头，“没有。”
她动作的瞬间，有沐浴露的味道传来，顾湛庭低声问，“洗过澡了？”
凌思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顾湛庭看着她毫不留了的背影，只觉心口微疼，“凌思雪。”
听闻他叫她的名字，凌思雪顿住脚步，但却并未转身，“有事？”
顾湛庭，“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他坦坦荡荡，没有丝毫遮掩。
凌思雪说不清心里的滋味，清淡的回，“跟我其实……没多大关系，我先回房休息了。”
她没有一点迟疑，说走就走，这让顾湛庭沉闷异常。
可此时此刻，他在怎样有意见，也不能将负面情绪带到她的身上。
他没在说话，转而又坐到了沙发上，泄气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让现在
的情况好些。
他拿出手机，摩挲了半晌，给好兄弟去了电话。
陆临期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十分不满，“有事？”
顾湛庭，“想问你一件事。”
陆临期，“你有病？现在几点你知道吗？我不需要跟美女交流？”
“大晚上的你跟女的在一起干什么？”顾湛庭问。
这话直接让陆临期笑了，“庭子，你TM是傻子吧？你说我要干什么？当然是做男人该做的事
情。”
顾湛庭，“……”
“老子裤子都打算解了，你给我来个电话？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我跟你没完。”
顾湛庭笑出声，“你都不怕生病？天天玩些乱七八糟的。”
“切，你以为我是你？结婚了都还跟个单身狗一样，天天加班不回家，几年都没有一次快乐生
活？我说，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结婚了，孩子都有了，还能忍着不做，很奇怪。”
顾湛庭眉头蹙起，忍着？他似乎从未忍着，他好像真的是无欲无求。
可是……最近，跟她离婚之后，他好像频繁想起那一晚他们在一起的片段，也经常会想起她。
也正是因为想起她，才发现他们之间的回忆竟是这样少。
“庭子？庭子？！”顾湛庭这边忽然沉默，陆临期不耐烦的叫他，“你在干嘛？有事说事，不说的
话我挂了。”
顾湛庭的思绪被拉回，轻咳一声说，“我想问你，怎么追女人。”
陆临期，“？？？什么意思？你不要嫂子了？你外面有人了？你要追谁？”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顾湛庭黑了脸，“你有病？”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都是已婚的人了，你还要追女人？”
他和凌思雪离婚，连家里人都不知道，自己这兄弟就更不知道了，顾湛庭深呼吸一口气。
“我和她离婚了。”
？？？！什么？”陆临期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情？该不会是你们自己不声不响
的就把婚离了吧？”
顾湛庭嗯了一声，“别废话，直接说正事。”
“所以你现在有了新的目标？是谁？你总得告诉我，你看上谁了，我得对症下.药不是。”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于圈子里的美女也大多都认识，陆临期坚信，顾湛庭看上的人，他
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万万没想到……
顾湛庭说，“凌思雪。”
尼玛……像他么做梦一样……
陆临期嘴角抽搐，“你……你什么意思？离婚了，还要追人家？你是脑子有问题？你是嫂子，
你会回头吗？这些年虽然你没做什么缺德事，但是就你那态度，就足以让人家死心了。”
“为什么？”顾湛庭眉头轻皱，“我一没越轨，二没家暴，三没亏待她，我只是冷落了她……难道
这就是死刑？”
在感情没来之前，谁又能知道感情是什么样的？谁又会知道自己会喜欢谁。
顾湛庭以为自己并没有错，毕竟这桩婚姻，是逼迫之下形成的，任谁都不会欣然接受。
但他断然没想到，没了那一层逼迫的存在，他竟然对她念念不忘。
这么些年，或许他在对抗的并不是她，单单只是那一份被逼迫的气怒。
陆临期笑，“大哥，你清醒点吧，你对人那不叫冷落，叫冷漠无情，人家怀胎十月你关心过
吗，人家生孩子你去陪过吗？这都不算，孩子生下来你还把孩子送走，让人家多年见不到孩子，这
么多年她都没同意离婚，这突然同意离婚了，除了对你失望透顶，不爱你了，你觉得还有什么别的
原因吗？”
“庭子，听我一句劝，好马不吃回头草，人家已经不爱了，你又何必念念不忘，保持你的冷漠
无情不好吗？”
陆临期一番话说的顾湛庭很不悦，语气也不善了，“我找你，不是让你来教我做事的。”
被顾湛庭这么一堵，陆临期即刻闭了嘴，切入正题，“哦，你说怎么追女人是吧？我告诉你，
像嫂子这样的人……”
陆临期卡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像凌思雪这样的人，要怎样去追，凌思雪是一个比较宅，比
较安静的人，他跟她就没接触过，只远远看到过，凌思雪没准都不认识他。
顾湛庭等的不耐烦，“怎么？你倒是说？”
不能砸了他这安城第一公子的称号，陆临期轻咳一声说，“她那样的人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喜
欢实实在在的，而且你们刚离婚，她现在心里防备着你呢，所以你暂时先别表现出你对她的意思，
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身边，让她先放松警惕，然后你在进行下一步。”
“嗯？”顾湛庭不太理解，“她为什么防着我？”
“废话吗？你脱离一个苦海，你难道不怕苦海在来淹没你？”
这句话倒是让顾湛庭理解力，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嗯，那先这样，我挂了。”
陆临期终于被放过，赶紧将电话关机，扔到一边。
而顾湛庭在回头看向卧室的方向，唇边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他起身缓缓来到卧室门边，想敲
门，却又踌躇。
几番抬起手都没有敲响们，然而就在他最后一次打算敲门的时候，门却忽然被凌思雪打开了。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凌思雪心跳赫然加速，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在这。”
顾湛庭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笑着低眸看她，“我来看看阿湛，怕他闹腾。”
顾湛这些天都是跟凌思雪睡的，今天顾湛庭来了，凌思雪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让顾湛跟谁睡，在
她心里这都是顾湛庭暂时施舍给她的，只要他想拿回去，随时都能收回。
凌思雪沉默了片刻说，“他……已经睡了，要不你把他抱出来吧。”
女人的局促他不是看不出来，顾湛庭的心莫名揪起来。
天知道他不是来看儿子的，他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她。
“既然他已经睡了，那我就不进去了，早点休息。”
他这话，让凌思雪松了口气，正打算关门，顾湛庭却说，“不用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之后，他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凌思雪关上门之后，倚着门轻咳出声，她只是习惯了在他面前畏畏缩缩，却忘记了，现如今他
们已经离婚了，根本没必要这样。
……
第二天，顾湛庭照旧做好早餐等着凌思雪和顾湛出来吃饭。
吃完饭之后，本以为他会把儿子带走，但是出乎意料他却没有要带顾湛走的打算。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人，凌思雪会很感激他，但是现在她自身都难保。
在顾湛庭的车子没开走之前，凌思雪拉开了车门上车。
顾湛庭不解，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顾湛，又看向副驾驶的凌思雪。
“怎么，要跟我回家？”说这话的时候，顾湛庭眉眼间俱都是笑意，藏着浅浅的温柔，别样好
看。
凌思雪没看他，只是平视着车前方，沉默着。
顾湛庭倒也不着急，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耐心的等着她的回话。
他从不觉得自己对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耐心，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话。
凌思雪淡淡叹气，捏紧了手，才缓缓将话说出来，“把顾湛带走吧。”
这话让顾湛庭僵住，敲着键盘的手不动了，他定定的看着她，“你不喜欢他？”
“不是……”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她只是太喜欢他了，不想让他接受母亲即将去世的噩耗。
“我只是……”这三个字让她哽咽，凌思雪努力稳住情绪，“只是，我不能耽误他上学，而且我也
得找工作，他跟着我……我可能照顾不好他。”
顾湛庭也沉默下来，斟酌着说，“打算去哪里工作？”
虽然他很想说来顾氏工作，可是他不敢，以前多少次顾家的人要凌思雪去顾氏工作，都被他直
接拒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现如今……他怎么还有脸说这样电话……
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胆怯，顾湛庭轻咳一声，有点尴尬。
凌思雪无意多谈，随口说，“打算去我朋友那里。”
“不在安城？”顾湛庭的心忽然咯噔一下，眸光落在她身上，“阿湛挺想经常看到你的，如果不是
非去外地的话，就在安城继续工作吧，我记得你有工作？”
有是有，但是因为父亲和自己的病，她已经辞职了。
既然已经了无牵挂，她想走的干净点，所以凌思雪没有给任何余地，“不了，你把他带走吧。”
这么决绝，不太像她。
顾湛庭眉头微皱，“你怎么了？有事瞒着我？”
凌思雪心跳猛加速，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湛庭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看的她局促不安，偏头看向了窗外。
“你有事，到底怎么了？”
他太敏锐，眼神像是有穿透性，一眼能够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似的。
凌思雪太过紧张，又想咳嗽了。
咳嗽这个病很容易让人心情烦躁。
此时此刻他的问东问西，让凌思雪情绪一下就上来了。
语气非常差的说，“我有没有事，都跟你没关系，你走你的，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女人忽然脾气上来，顾湛庭猝不及防。
这些年里，她从来没跟他这样说过话，向来都是温温和和的。
不识好人心，他有些不悦，嗓音沉了下来，“凌思雪，是不是你觉得我三番两次来找你，我就
是爱上你了，所以你开始作了？”
凌思雪好笑，“作？我不配。”
说完之后，她一句话废话都不想继续说，转身就要推开车门下车。
顾湛庭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冷淡过，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扯到怀里，“你到底在闹什
么？阿湛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见的？现在我把你放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想要的，他现在给她，为什么她却这样？顾湛庭不明白。
听了他的话，凌思雪嗤笑，“我想见的？原来你知道啊？既然知道为什么早不带他来见我？这
个时候你带他来见我干什么？可怜我？施舍点感情给我是吗？我不需要。”
为什么……在她好好的时候他不给她，偏偏在要这个时候什么都给她？
迟来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意义可言。
女人虽然情绪起伏比较大，但是眼睛里却寡淡的毫无生气。
顾湛庭盯着她看了几秒，以为是她父亲去世，她心情灰败，所以才会这样。
“开心？”凌思雪没有生气的轻笑，“顾湛庭，如果我把你的钱全部拿走之后，再回来祝你发财，
你会开心吗？”
这反讽让顾湛庭半晌说不出话来。
凌思雪继续，“所以，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麻烦你一直维持原状，我以前不需要他，现在也
不会需要他来陪我，请你，请你们顾家的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行吗？”
没人会知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哪里会有母亲将自己的孩子往外推的呢？不是她推开，是命运在替她推开所有人。
然而她这番话，也成功让顾湛庭没了耐心。
“顾家的人？在你心里顾湛是顾家的人，他的到来对你是一种打扰是吗？”
“对，不然呢？”凌思雪清淡的对上他的眼睛，“他一出生就被你带走，长这么大我没见过一眼，
你觉得我对他会有感情吗？怎么？顾湛庭，我对他没感情，你很瞧不起？”
“你凭什么觉得我无情冷血，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离婚是你一直想的，不让我见孩子也是你一直的原则，我配不上你，更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这些年我一直沉默，不代表我不难过。”
“现在，我们离婚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到底还要干什么？要我的命吗？我的命很贱，不值什
么钱，像陈小姐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你，配得上你的视线和一切。”
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到了这一步，凌思雪却又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陈嘉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跟我无关，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你走，滚！”
滚……
这个字于顾湛庭而言决绝而又过分，从未有人对他用过这个字眼。
修长的手指捏紧了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而指骨泛白。
她说的对，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他没资格生气，也没资格说别的。
许久，他终于放开紧握着的方向盘，音腔淡淡，“是我唐突了，对不起，我这就带他走。”
“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凌思雪没有回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顾湛庭从驾驶位，直接走到顾湛跟前，无声的将顾湛抱起来。
顾湛双眼看着站在那边冷漠的凌思雪，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妈妈……你真的不要我吗？”
凌思雪别开头，没有回应他。
顾湛庭微顿了下脚步，然后将顾湛塞到车子里，关上车门，最后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凌思雪。
“保重。”他说。
然后关车门，上车，耳边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知道再也听不到，凌思雪才缓缓转过身。
看着那已经快要看不见的白色车子，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她缓缓蹲下来，好似所有的悲伤顷刻间袭来，包围了她。
心口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些天有顾湛在这，她几乎快要忘记伤痛，现在，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了。
挺好的，一个人静静的死去，不让任何人知道。
此刻她脑子里所有闪过的片段，全是顾湛在的这短暂的日子，好似她的人生，只有这短短的回
忆。
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爱情……都是空白。
……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顾湛坐在后车座一动不动，眼睛的泪水还未干。
顾湛庭从后视镜瞥他一眼，“男子汉，哭什么？”
“我没哭。”顾湛嘴硬道，“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很想跟你母亲在一起？”顾湛庭问。
顾湛动了动嘴，没有回答他，说起这个他就生气，是他父亲非要把他给抱打车上的。
顾湛庭无奈笑了，“你母亲不要你，我能怎么办？”
“你就不能直接走，你把我丢在这，她还能不管我？”
顾湛庭，“……”
“我也是你父亲，我难道就不会心疼我儿子？她不要你，我为什么要硬塞给她？”
顾湛，“你一个大男人不需要我，我妈妈需要我，我走了，她一定又在一个人哭了。”
哭……
那个女人的确是个爱哭的人。
有一瞬间，他想掉头回去，可是骨子里天生的傲骨又不允许他掉头，算了，先冷静几天。
先送顾湛回顾园，顾湛庭直接掉头又去了公司，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回来。
车子开到顾园门口的时候，顾湛庭停了几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潜意识里的回家就是这里了，以前从来不会想着回这里，她走之后，
他却把这里当成了家。
顾湛庭被自己讽刺到了，摇了摇头，启动车子开进园子。
路过花园的时候，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就想到那一天晚上，她在这铲什么东西。
莫名停下了车子，推开车门，缓缓走到她待的地方。
此刻时间不早，四周静悄悄的，暗色之下的顾园灯火通明。
想到那天晚上的她，他有些恍惚。
“少爷……您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是太太回来了……
忽然有人声，顾湛庭转身，看到佣人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的。
他微微点了点头，“随便看看。”
正想离开，想到刚刚佣人说的话，他又顿住脚步，问，“她经常在这里站着？”
佣人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嗯，是的，心情好或者不好，都会在这里。”
都会在这里？
顾湛庭蹙眉，“为什么？”
佣人低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
顾湛庭眉头蹙的更紧了些，“有什么直接说。”
“太太她……”佣人惶恐，“太太她在这里种了两株玫瑰花。”
顾湛庭以前并不喜欢听人提起凌思雪，所以佣人在他面前是不敢提凌思雪的，这会顾湛庭忽然
追问，佣人怕自己会因为允许凌思雪栽花而被责罚。
然而让她不解的是，少爷听完这话之后，不仅没有以前的厌恶，似乎还很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他一直不说话，佣人的心里仍旧战战兢兢，等着他继续问话。
顾湛庭沉默了会，又问，“两株玫瑰花，什么意思？”
佣人不太明白，她家少爷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发什么呆？”见佣人迟迟不回答话，顾湛庭有些没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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