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时吟陡然滞住。她眼底闪过一瞬错愕,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徐长泽方才的意思是说,他喜欢她?周遭莫名静默了下去,时吟耳边只剩雪落下的声音。半晌过后,徐长泽的话声才掺杂其中。他说:“我早就知道你接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但我还是任由你这般做了,只因不知何时起,我竟然会怕你离开。”“我分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就它是喜欢了,现在想要问问你的心意,不可以吗?”…
免费试读
徐长泽一瞬失语。
他就这样定定看着时吟,心头涌上股异样的感觉。
明明他很厌恶这个人。
从前烦她不知长进,只会缠着自己;后来烦她欺下瞒上,陷害玉竹。
纵使最后桩桩件件,都是冤枉了时吟,他也没觉多愧疚过。
可这样的人,在许久不见之后,竟然也会让他唏嘘。
身边怀信还在骂:“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让人叫天帝过来评理了!那边的仙子,你……啊!”
听到他叫时吟,徐长泽骤然回神。
他猛地丢开怀信,随后背过身去:“滚!”
怀信不明所以,还想上去争辩,顿时就被一阵神力拉到了时吟身边。
他怔住,还没回过神。
但在时吟的脸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表情——
“回去给本君等着!”
怀信错愕,眼角余光瞥见时吟腰上的同心铃。
他失声:“阙……”
话还未完,就被时吟一个传送决送回了方寸山。
天池一时只剩徐长泽与时吟二人。
时吟整理了下心绪,走上前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在徐长泽等人眼里,到底还算是戴罪之身。
正当时吟纠结时,头顶忽然传来徐长泽的询问:“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
“啊?”时卿愣住。
她抬起头来,就见徐长泽不知何时转过了身。
他眼中竟然没有半分责备,看着时吟,语气平淡到好像只是问时吟去了哪里游玩。
时吟一时搞不清眼前状况,头顶就又传来徐长泽的声音:“罢了,从前之事本君已经查清,你先跟本君回明光殿吧。”
话落,他便不容时吟拒绝地往前走去。
时吟无法,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徐长泽身后,心底谜团无数。
徐长泽也不像是那等知道她冤屈就会认错的人,今日怎对她如此和善?
……
很快,就到了明光殿。
这里一切一如往常,大雪终年不化。
时吟还没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便听见了玉竹熟悉的声音:“长泽!”
她骤然回神,正好跟玉竹四目相对。
玉竹脸色霎时铁青,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时吟,你畏罪潜逃还敢出现在明光殿,我今天就替众人收拾了你!”
话落,玉竹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直直刺向时吟!
时吟眉头微拧,正不知ʟʐ该如何处理时,周围忽升起一股巨大的神力。
扑向她的玉竹被弹飞,别说仙娥,就连时吟都吓了一跳。
她看着玉竹被仙娥扶起,转而不敢置信的问徐长泽:“长泽……你竟为她出手伤我?!”
而徐长泽挡在时吟身前,只是淡淡:“是你想要杀她在先。”
“那是因为她是个罪人!”玉竹脸色煞白,挣扎着爬起身来。
她粗喘着气,朝徐长泽急声道:“长泽,你难道都忘了吗?!”
“时吟她毒害我在先,几次三番忤逆于你,最后也是她的孤煞命格给天界带来了劫难!”
“这样的人,你还护着她做什么?!”
玉竹胸口剧烈起伏,直勾勾地盯着徐长泽控诉。
而她的失控,愈发显得徐长泽冰冷。
他垂眸看着玉竹,冷冷丢出几个字:“当年之事真相为何,你应当比本君还清楚。”
此话一出,明光殿前一片寂然。
时吟听傻了,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前的徐长泽。
纵然是他们恩爱的那一千年里,徐长泽都没这般偏袒过她……
而玉竹听到这句话,意识到徐长泽定是察觉到了些什么,急火攻心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遭一片混乱。
时吟本能劝道:“长泽神君,你还不去请仙医……”
“不必管她。”
话还未完,就被徐长泽打断。
他带着时吟,绕过面前杂乱的人群:“不必管,不过是在咎由自取。”
时吟一怔,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徐长泽大抵在这段时日里,查清楚了从前的所有误会。
她抿唇,识相地跟着徐长泽走进了明光殿内。
仍旧是西寝宫。
这里一切的陈设都没有变。
徐长泽用法术点亮烛火,时吟努力回想着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徐长泽道谢。
“时吟谢过长泽神君……”
只是话音还未落,就被徐长泽打断。
他点亮最后一盏烛火,转眸看向是时吟:“要是想不起从前是如何跟本君相处的,就别硬装了。”
时吟怔住,顿时有些尴尬。
现在的她是活了万万年的阙月,知道所有的真相,确实没办法再拿出从前那副样子来对待徐长泽。
她垂下头去,正不知跟徐长泽说些什么才对,就又听见他捡起了之前的问话。
“你还没告诉本君,这段时日都去了哪里。”
时吟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纠结这个答案,索性全部推到徐长明身上,半真半假地答了。
“哪里也没去,逃出天牢后就被帝君带回了天宫。”
“他知我孤煞命格是误会,那日的不祥之兆其实是有上神渡劫,承诺替我洗清冤屈,便放我离开。”
言之凿凿,时吟自己都相信了。
而徐长泽又突然问:“那你今日又为何满身是伤的跑到相思树来?”
听到这句问话,时吟顿时一噎。
她难得紧张地攥紧了手,艰难的回答着。
“我被帝君关在正殿后的耳房里,仙侍来禀告你与人起了冲突时我也听见了。”
“我一时担心,就没多想,强行闯破结界来寻你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也的确是从前时吟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时吟并未多担心,徐长泽也确实相信了。
他垂眸,俊逸面容在昏黄里忽明忽暗。
半晌过去,他才道出一句:“本君知道了……那看来从前的事,也多有误会。”
岂止是误会。
时吟在心里暗自肺腑一句,自然没有说出口。
她故作轻松地看向徐长泽,转过来安慰:“神君不必放在心上,从前也是时吟太过倔强,如今我只要神君不再误会我便好了。”
那么深重的伤害,时吟却只是这般轻轻放下。
徐长泽不由得眉头微蹙。
他能够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时吟,纵使脾性与待他都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可徐长泽也不觉得奇怪。
他只是奇怪,为何时吟会这般快对他犯下的错释怀。
徐长泽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抿了抿唇:“你这般怪罪本君,究竟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怪了也没用。
时吟在心底冷笑。
从前她怪过怨过,最后不还是照样被捆仙锁束住,受尽了折磨。
难道今日她恨,徐长泽便知道错吗?玉竹便能来给你谢罪吗?
以阙月上神的身份倒是能令他们如此,但以时吟的身份,便永无可能。
但眼下,她还要顾忌三月后的天下苍生。
所以时吟朝徐长泽灿然一笑,装的坦荡而又真诚。
她一字一句:“因为我喜欢长泽神君,已经喜欢一千年了。”
四周沉寂。
时吟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徐长泽,没有半分惧怕,好似刚才只是说了句寻常话。
而徐长泽也没有闪躲,眉头如意料之中皱起。
他会说什么,时吟心中早就能猜到,也早想好要去如何应对。
四周气氛暧昧,静的只能听见二人呼吸。
良久之后,徐长泽的声音终于悠悠传来:“从何时起?”
“从……”时吟张口,转瞬愣住。
徐长泽竟然会问,她是从何时喜欢他的?!
依照他平时的脾气,难道不是撂下一句身份有别,然后不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么?
今日这句话,问得实在蹊跷。
时吟一瞬忘了答,徐长泽却没有半分要收回这句话的意思,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她没了办法,只能硬撑着回答:“自然是从三百年前,长泽神君捡到我的那一刻开始。”
即便他捡来自己,是为了要她性命。
这个道理时吟从前想不通,如今想通了,反而要装作情深意切的模样。
本以为这个时间就足以说服徐长泽,可时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他辩驳:“本君记得你说过,你与本君千年前便相识。”
旧事重提,时吟有一瞬怔愣。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长泽神君那时候,不是当时吟在胡言么?”
“倘若本君如今觉得不是呢?”时吟话音刚落,徐长泽便接上,“本君知道自个儿多半忘了什么,今日便想找出那份缺失。”
他言辞坚定。时吟看着他,从前有多希望他能问一问,如今就有多疲惫。
但她也敷衍不得,脑子一转,忽地想起徐长明给她的那个锦囊她还没打开看过。
于是时吟说了句且慢,将锦囊拿了出来,看见里边小瓷瓶上的“解药”二字,心中顿时一片豁然。
看来这小瓷瓶里的东西,能解忘情水的效力。
不用她多言,又能唤起徐长泽所有的情意,方便她日后令他死心,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所以时吟将瓷瓶递了出去,纵使心底再不耐烦,也装作哀切的模样。
“长泽神君既然敢信,时吟也就直言了。”
“千年前,时吟与神君确实曾十分相爱,那时神君天劫将至,因怕有所失误会忘记时吟,还在命定姻缘石上刻下了姓名……”
说到这儿,徐长泽眸光一沉:“就是本君与玉竹成亲前,看到的那一块。”
“是。”时吟轻轻答应,对那时之事闭口不谈。
她依旧娓娓道:“谁知神君天雷那日出了差错,我替神君挡下最后一道天雷,神魂坠落人间,落在了那株药草上。”
“而神君却以为我灰飞烟灭,悲伤过度,昏了几十年。”
“玉竹就是趁那时,给神君喂下了忘情水,再之后的事……神君也知道了。再不信时吟的话,也可吃下这颗忘情水解药,恢复记忆便知真假。”
语毕,时吟又抬手,将药往徐长泽面前送了送。
徐长泽看着那个瓷瓶,眼中情绪晦涩难分。
直到半晌后,他才伸手接过:“本君知晓了,现在就回去服药。”
眼见事情告一段落,时吟自然也不会留他。
她收回手,目送着徐长泽离去。
待今夜过去,当年一切便都能水落石出了……
翌日。
天才蒙蒙亮,时吟便已清醒。
她见四下无人,趁机捏了决回方寸山。
虚空宫,正殿门前。
怀信坐在门槛上,头点得小鸡啄米,听见响动赶忙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时吟,一时间又惊又喜:“阙月上神,我……”
时吟不跟他多言,直接抬手在虚空宫布下了结界。
她看着惊慌无措的怀信,近乎朽木不可雕也般训斥:“本君已叮嘱你上万遍,叫你别去天界附近,你却屡屡犯下过错,倘若这次徐长泽是察觉到你身上魔气,要将你就地正法,你该当如何?!”
怀信被问得一愣,明白过来时吟这趟是真动了大气。
他活像只被训斥焉巴儿的狗,半蹲在结界内,恨不得朝时吟摇尾乞怜:“阙月上神,此番是怀信错了,怀信只是听到你真身还留在天界,怕那群人会对你不利才非要混进去……”
时吟听到这番话,反而更加烦躁:“你当你这份心,本君不知道么?!”
她自然清楚怀信对她是关心,可正是因为关心才会乱。
眼见时辰不早,她也没空在此地继续教训怀信。
时吟转身,只撂下一句:“在本君未将手头事务忙完之前,你不许在踏出虚空宫半步!”
随后,她不顾怀信哀求,直接大步离去。
时吟重回明光殿。
她怕施法时气息动荡,引起徐长泽注意,传送决只敢停在明光殿外。
时吟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往西寝宫走去。
只是刚到院中,她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徐长泽站在她房门前,肩上已有了层薄薄的积雪。
时吟脚下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在雪地上踩出嘎吱一声,徐长泽立即闻声回头。
四目相对,徐长泽嘴唇微动,从喉间挤出两个字:“……阿吟。”
时吟听到这个称呼,身形陡然滞住。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徐长泽这般唤她了?
她未渡劫之前,做梦都想让徐长泽再如从前那般唤她一声阿吟。
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可时吟心底却没了多大波澜。
她扯起嘴角笑笑,问徐长泽:“神君都想起来了?”
徐长泽抓着瓷瓶的手紧了紧,垂头道:“是,那一千年里的所有……其实本君从前就有所察觉。”
“是吗?”时吟步步及近,带了几分玩味去问徐长泽,“那神君这么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徐长泽眼睫颤动,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
“本君已经下令处置了玉竹,那些年她带你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本君也只能先将她打入天牢,再用诛仙之刑替你泄愤。”
诛仙刑罚,那是生生剔除掉所有的仙骨,贬回肉身凡胎永世不得修炼。
但就算徐长泽不这般做,之后的时吟应该也会这样处理玉竹。
她在心底认同了徐长泽的做法,正要说些什么,竟然听见徐长泽又说:“其次,是本君想要带你下凡走走,不知你可愿意?”
“下凡?”
时吟困惑,不知徐长泽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徐长泽但是十分坦然,他提醒着:“你从前不是常跟本君说想要下凡看看,正巧再过几日,就是人间除夕,何不趁此机会走一遭。”
天上一天,地上一月。
时吟掐指一算,发现果真如此。
其实如今的她对人间游玩一事兴致缺缺,但总得做出副样子,来哄徐长泽高兴。
所以时吟并未拒绝,甚至故作惊喜:“我早就想下凡走走了,多谢神君!”
听到她前半句话的徐长泽显然放松了许多,但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又莫名紧绷了起来。
他错开时吟视线,有些别扭的提醒:“你可以如往常一般,照旧唤本君长泽便好。”
时吟一时哑然,念及徐长泽想起从前往事,这般要求她也正常。
所以她也是份外别扭地唤了句:“长泽。”
那边没有应下,尴尬在二人之间弥漫。
三日后,人间除夕。
客栈内。
神仙下凡时,为引起人间轰动,都是要收了神力化作普通人模样的。
时吟换上身凡间女子的桃色钗裙,低头有些新奇地看了看,又去问徐长泽:“长泽,你看我这衣裳颜色是不是太嫩了些?”
好歹,她也是活了上万年的人了。
而徐长泽依旧穿着黑袍,收了神辉,整个人看起来依旧亮眼。
他闻声看了时吟一眼,随即有些发愣,迟迟不语。
时吟困惑,又唤他一声:“长泽?”
徐长泽怅然回神,咳嗽了两声才道:“好看。”
旋即又沉默了下去。
时吟心底荡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也说不出其余的话。
她与徐长泽之间,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相顾总是无言,又拼了命地跟彼此纠缠。
时吟有些怕再这样下去会露出端倪,恰在此时,放在怀里的通天镜震了一下。
通天镜是与天界的法子之一,徐长明听闻她要下凡时,令她带上的。
此刻,定是徐长明有事找她。
时吟如释重负,仰头跟徐长泽扯了个借口,就去找了个僻静地方与徐长明通信。
拿出通天镜,一道白光闪过。
徐长明的面容出现在镜内。
许是近日事多的缘故,他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强打着精神问时吟:“你与长泽这段时候相处得如何?”
不提这回事还好,提起时吟就有些闷闷。
她咂摸了下,半晌才找出措辞跟徐长明解释。
“倒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相处起来总觉得有些怪,二人时时没有话说。”
那头徐长明拖长声音:“竟是这般——你可有将那个锦囊给他?”
“这当然有。”想到这里,时吟不由得叹气。
世间男女,只有不爱还要硬装作恩爱模样时,才最为尴尬。
时吟听到徐长明道破真相时,先是怔了瞬,后又在心底认同。
谁说不是这般呢?
经历了从前种种之后,还能爱上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那不叫深情,叫做蠢。
更不用提现在的时吟其实是阙月,过情关过情关,过了情关不就是断绝对情爱的所有幻想么?
所以时吟懒得反驳,只坦然道:“即是这般,那我万一被徐长泽看出了破绽了怎么办?”
徐长明听到这句,并不做回答。
他只是很莫名地反问了时吟一句:“当真是半分都不喜欢了?”
时吟叹气。
她看着镜中徐长明的面容:“不喜欢,哪怕我如今对徐长泽仍有恻隐之心,也不过是之前那千年的习惯,仅此而已。”
话声中,徐长明的眉头渐渐蹙起。
他朝时吟摆出副无奈的表情:“爱一个人应当是天性才对,本君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伪装,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反正时日不多,你自个儿安排着去,一定要让徐长泽如从前那般爱你,再令他死心,断绝他的七情六欲,才算是帮他渡过情劫。”
后边,便又是老一套的那种话。
时吟懒得再听下去,干脆含糊应着,然后切断了通讯。
她将通天镜收回囊中,躺在榻上望着房梁,细细思量了一番。
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最为紧要的,不就是待他好,一同去做许多是事儿,让他知晓自个儿是旁人眼中的偏爱?
明白这点后,时吟心中逐渐有了法子。
在人间的这五日,她定要让徐长泽如从前那般喜欢她。
第一日。
除夕当天。
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垂髫小儿捂着耳朵放鞭炮。
时吟捧着碗热腾腾的饺子,站在徐长泽的房门前,小心叩响。
房门很快被打开。
徐长泽瞧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愣在了原地:“你这是在做什么?”
时吟不管不顾,挤进他的房中。
她将汤碗放在了桌上,转身热情招呼徐长泽:“我听闻人间除夕这日是要吃饺子的,所以起了个大早,问店家借用厨房替你包了一碗,你快来尝尝看!”
徐长泽好似还没明白这个习俗,但还是格外诚实地走到了桌边。
他看着这碗还冒着热气、包的有些随意的饺子,还是在时吟期待的目光中,拿起勺吃了一个。
时吟更加好奇,忙问他:“长泽,你觉得问道怎么样?”
徐长泽静默了片刻,才放下勺子,他直言不讳:“难吃。”
时吟一瞬噎然。
她来不及纠结那碗饺子能有多难吃,只是没想到徐长泽这般不给她留面子。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男人对女人有点喜欢,就算她做了不太擅长的事,他也会安慰。
看来徐长泽对她的感情,也不剩多少了。
但时吟也不觉得挫败,她收拾好心情,将饺子碗端去一边又盛情邀请;“那我便带你去外头吃,今夜正好有烟花会,我们正好一同去游玩。”
这次徐长泽倒是没再拒绝。
他先去洗漱,时吟便在房中等他。
四周安静,她等得有些无聊,便将眸光投向了被徐长泽嫌弃过的饺子、
时吟心念一转,飞快夹起一个吃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份饺子,能有ʟʐ多难吃……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完,时吟就赶紧把饺子吐了出来,表情无比狰狞。
饺子没熟也就罢了,她似是将糖当成盐放了不少,甜的有些发齁。
时吟赶忙抓起桌上茶水灌了两口,这次,还当真是她误会徐长泽了……
恰在此时,徐长泽洗漱回来。
他看着时吟有些怪异的神色,不由得蹙眉问:“你怎么了?”
时吟故作无事,一水溜说了不少话:“我好着呢,没什么事儿。长泽收拾好了么?既然如此我们便快些出门吧!”
言罢,她便率先跑了出去。
徐长泽没多说什么,只得跟上。
集市中。
人间除夕热闹不假,但时吟只觉得发闷。
她一路都不知道该跟徐长泽说些什么,只能眼神四处乱飞着。
好在摊边小贩不少,卖着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
时吟走到一个面具摊前,看着上头形形色色的面具,不由得感慨。
“古往今来,好似人间所有的情爱,只要涉及到集市,就免不了面具与说书人,还有互送定情的簪子与手帕。”
徐长泽在旁听到这段话,似是来了点兴致。
他问:“直到如今,凡间男女还是在用这一套吗?”
时吟点头,旋即就看见了徐长泽有些纠结的神色。
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难道长泽,你也想买面具?”
徐长泽身形一滞,似是心事被戳穿。
但他仍旧否认,只从袖中拿出个兰花银簪:“面具倒是没有,但银簪买了。”
时吟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只能强撑着跟徐长泽打着哈哈:“其实这般也挺好的,虽说是俗气了些,但也着实有心……”
徐长泽说不出什么,手极其僵硬地将簪子给时吟戴上了。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不像是什么神仙眷侣,反而像是被强行绑在一块的人质。
时吟不肯再到集市上待着,干脆寻了酒楼跟徐长泽坐了进去。
他们要了二楼雅间,正当小二热情带路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时吟循声看去,就见几个壮汉围着个收瘦弱的小孩,满脸凶神恶煞。
“你这小毛贼胆子够大,连你三爷我的钱都敢偷!看我今日不打断你这双手!”
“报官?我才懒得报官!横竖这种小毛贼都是孤儿,就算打死也不会有人在乎!”
那小孩身形辩不出男女,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壮汉推来搡去。
只有听到那句孤儿时,他的眼睛才骤然凶狠。
他竭力推开壮汉,声音沙哑。
“我不是孤儿,我有人要!我有人要!”
人群中似有人认出了这小孩,讪笑声传来。
“原来是城东老赖家捡回来的野种,他确实是有人要,老赖那个贼要!”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跟着老赖,这小子小小年纪也学会偷窃了!”
话落,酒楼内哄堂大笑。
时吟站在楼梯上看了一会儿,耳边便传来徐长泽询问:“你是想去帮帮那个小孩?”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