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话筒镜头快要戳到宋婉婷脸上，人们疯了一样往前挤，她夹在其中，摇摇晃晃。突然咔嚓一下，她的高跟鞋崴断，脚踝传来尖锐的痛感，每被簇拥着挪动一下，就钻心的疼。抬眼，宋婉婷看见街对面顾商言小心翼翼抱着许思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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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没有欢愉的交融过后，宋婉婷被折磨的精疲力尽。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抱紧身上的男人，就被一把推开。
男人起身下床，直接去了次卧。
冷漠的好像他们并不是夫妻，好像刚才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裹着被子坐起身，宋婉婷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眸光暗淡。
顾商言不喜欢她，更不会喜欢她生的孩子，所以每次他都会做措施。
但宋婉婷其实每次都偷偷的把那些防护措施扎出小口，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有了孩子，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再这么僵硬。
可偏偏，三年了，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床头柜里藏着的她今天拿回来的体检结果，不孕两个大字更是像闷雷一样在她脑袋里轰响了一整天。
抱着冰冷的身子，宋婉婷红着眼眶，目光呆滞，枯坐到天明。
最终是清晨的闹钟唤回了思绪，她穿好衣服起床，准备好早饭，然后自己静静坐下，静静的吃。
桌对面的位子空荡荡，满杯的牛奶，热气腾腾的三明治和糖心煎蛋……
依旧三年如一日不会有人问津。
没多久，传来皮鞋下楼梯的声音。
男人身穿笔挺的西装从饭厅经过，目不斜视，一如既往的将宋婉婷当成空气。
“顾商言。”宋婉婷叫住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无所谓，“我们离婚吧。”
顾商言停住脚步，冷淡的眼中泛起浓重的厌恶：“你又想怎样？”
宋婉婷鼻腔酸涩起来。
她想怎么样？
顾商言养在外面的女人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而自己却是个根本怀不了孕，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她还能怎样。
宋婉婷把早就放在桌上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还有准备好的笔。
“我闹够了，所以不想跟你过了，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也签了字，你签了字我们就去把离婚证办了，两清吧。”
顾商言狐疑的走上前，修长的手拾起离婚协议翻看：“你是真心想离婚？”
过去她到底是怎么纠缠自己的还历历在目，他宁愿相信这是她的又一出把戏。
谁料宋婉婷缓慢点了点头：“你不是觉得是我死皮赖脸逼你结婚的吗？我现在不纠缠你了，从今以后你就解脱了，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么？”
顾商言想从她表情里找到破绽，最终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于是他冷冷说：“我当然求之不得，我们之间也没有孩子，离婚也省事的很。”
孩子……
宋婉婷的手揪紧了小腹上的衣服，纤白的手背青筋冒起。
想起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曾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的求她给孩子一个家，求她离开顾商言。
一向自傲的宋婉婷，法庭上从无败绩的宋大律师，终究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她深深闭上眼，怀不了孕，竟成了压垮自己婚姻最沉重的砝码。
顾商言拿起笔就要签字，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来。
手机里传来甜腻的女声：“商言，今天怎么还没来？我睡醒了看不到你心好慌，我还等着你的爱心早餐呢。”
顾商言声线立刻温柔下来：“我马上到，等我。”
挂断电话，他把笔丢开就要出去。
宋婉婷拦住他：“你不把协议签了再走吗？”
顾商言冷笑：“你起草的协议，谁知道有什么坑等着我跳？宋婉婷，要是真想离婚，就等着我的律师把协议发给你，到时候你要是不签，别怪我不留情面。”
宋婉婷心中苦涩，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对她心存芥蒂。
她拉住他的衣摆：“那至少……跟我一起吃一顿早饭吧。”
他们还从来没一起吃过任宋一餐饭，最后一次了，就当做个告别。
然而……
“你做的东西也能吃？”
顾商言一把甩开她的手，摔门离去。
门，在宋婉婷眼前关上。
原来顾商言每天早上都那么早离开，不是去上班，而是去跟许思暖共度甜蜜的晨光。
许思暖，就是那个怀孕六个月，被顾商言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宋婉婷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准备的早餐，他一口都不会吃，而她苦苦巴结的这个男人，每天早上都给别的女人准备爱心早餐。
胜负已分，高下立见。
桌上的牛奶一直放到冷掉，她也没有了吃早饭的胃口，撑起身换上干练的女士西装出门上班。
车上，她的委托人打来电话：“宋律师，我已经掌握我丈夫出轨的证据了，你说这个离婚官司该怎么打我才能拿到他更多的财产？”
宋婉婷喉咙酸涩，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忽然问：“刘太太，你还记得当年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你们夫妻是什么心情吗？”
电话那头显然没料到宋婉婷会问这个问题。
她沉默了几秒：“那个时候他知道我怀孕，高兴的快疯了，等孩子生了，更是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我们一家三口有多幸福……”
一家三口……
宋婉婷颤抖的呼出一口气，“真羡慕你啊……”
至少别人还能享受到当妈妈的喜悦，还知道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三口之家是什么感觉。
可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体验到这种幸福，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而顾商言，只怕是知道她没法怀孕才会高兴吧。
宋婉婷憋了一早上的情绪，像一个脆弱的气球被一根尖锐的刺戳破，眼泪不知怎么扑簌簌就滚落下来。
“不离婚不行吗？”
她像在问对方，也像在对着虚无的空气低问，“你们曾经那么相爱，你们之间还有个可爱的孩子，财产那么重要吗，你不爱他了吗？”
“你知道你拥有多少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吗，你把这一切的幸福拱手让人，难道就不心痛？”
刘太太一下子就炸了：“宋律师，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劝我全力打离婚官司争财产的，现在跟我说不离了？”
宋婉婷讽刺的笑起来，是啊，几天之前她还极力劝说自己的委托人，男人出轨是原则问题，一定要理直气壮的提出离婚，然后拿走他财产，让他为自己的出轨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几天之后现实就狠狠打了她的脸，她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掌握着足够的证据，她可以把顾商言告到倾家荡产，可她甚至都没有起诉他的决心，没有跟他撕破脸皮的底气。
现在居然还在怂恿别人不离婚。
宋其可笑！
“对不起刘太太，案子的事稍后再谈吧。”宋婉婷挂断电话，扯掉顾牙耳机，一边笑的讽刺一边眼泪决堤。
宋婉婷啊宋婉婷，法庭上叱咤风云从没输过的宋大律师，在自己的婚姻里，竟然输的这么一败涂地！
来到律所，还没等坐下，宋婉婷被上司叫到了办公室。
“宋婉婷，你怎么回事！刘太太是我们的大客户，你怎么能把她得罪了！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找了我们的对手律所代理她的离婚案子！”
宋婉婷拧紧了手，垂眸不语。
上司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半晌气的摆了摆手，“我们律所今早被顾家收购，现在我们已经成了顾氏企业的法务部，上头知道第一天被收购就丢了个大单子，对你非常不满意！”、
“现在顾总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指定你来做一份私人协议，再出岔子，你就走人吧！”
听着这些，宋婉婷不由发怔。
才一个早上的时间，顾商言就成了她的大老板，还指定给她专门的工作？
百般滋味交杂，宋婉婷打开工作邮件，在看清上面内容时，霎时捏紧了手指。
只见上面短短一行字——工作要求：起草离婚协议。
早上顾商言还亲口否决了她起草的协议，现在又指定她来起草。
他是在故意作弄自己。
“老板，这协议我接不了。”宋婉婷拒绝。
“一份简单的协议你写不了？你在这跟我耍什么大牌，你真当我不敢开除你是不是！”
宋婉婷深吸一口气：“我会亲自去找顾总解释，顺便辞职。”
说完，在上司诧异的目光中，她挺直脊背离开办公室，摘下胸前的名牌紧紧攥在了手里。
或许今天之后，自己就再也不能做律师了。
……
顾氏大厦顶层，顾商言的助理齐小天看见宋婉婷从电梯里出来，赶忙上前阻拦。
“太太，你怎么又来了？顾总已经交代过很多次了，他不会见你，也不会留下你带来的任宋东西……”
“我不是来送东西的，我是来辞职的。”
过去三年，她总是变着法的给顾商言送吃的喝的，想让他在工作之余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想多见见他。
来的多了，连齐小天都烦了，顾商言更是烦透了她吧。
齐小天一怔，还没开口，顾商言的办公室里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气氛凝固，宋婉婷推开齐小天，直接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沙发上，顾商言撑在许思暖身上，两个人衣裳都解开了，正在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宋婉婷被眼前这一幕刺痛，看见许思暖高挺的肚子，更是被戳中软肋，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她这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
顾商言见宋婉婷闯进来，迅速抓起外套把许思暖的身体裹住，抄起茶几上的茶壶就朝宋婉婷甩过去。
“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茶壶砸在宋婉婷身上，又砰的一声摔在她脚前，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
即便隔了衣服，皮肤也还是被灼的火辣辣的疼。
深深吸气，宋婉婷忍下身上的疼痛，垂下眼不去看他们暧昧的模样。
“顾总，您交代的协议我拟不了，我能力不足，是来辞职的。”
顾商言站起身，讽刺的看着她：“成越律所的金牌律师，连一个最简单的离婚协议都拟不出来？这样的工作能力，的确是该主动辞职。”
“我早上拟好的协议已经给您过目了，是您不满意。”
顾商言声音冷凝：“那就回去修改，直到我满意为止。”
“那要我改到什么程度，您才满意？”
顾商言表情邪肆又得意，“我永远都不会满意，我就是要折腾你，折磨你。”
宋婉婷声音里压抑着颤抖：“顾商言，我已经同意离婚了，不再纠缠你了，我认输，我放手！这还不行吗，你还想怎样？”
顾商言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不怎么样，只是不把你这三年欠我的都讨回来就两清，未免太便宜你了！”
宋婉婷低下声线：“我知道错了，纠缠你这么多年，让你困扰实在是我的错，求顾总高抬贵手，放我走，跟我离婚吧。”
眼泪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顾商言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这个时时刻刻伶牙俐齿，厚颜无耻出现在他周围粘着他的女人，竟然也会哭？
他指尖松开，缓缓去擦她的泪痕，身后却传来许思暖的痛呼。
“商言，我肚子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们的宝宝会不会有事？好痛啊……”
顾商言猛然回神，转身抱起许思暖大步往外走。
“我们这就去医院，宝宝不会有事的，别怕，一切有我！”
刚出办公室的门，齐小天就匆匆跑过来。
“顾总，不知道谁放了风声说您的隐婚妻子现身，引来一大群记者在外面围堵，现在出去恐怕不好脱身。”
齐小天的视线在宋婉婷和许思暖身上来回转。‘’
一个发妻一个新欢，总要做个取舍。
顾商言毫不犹豫：“宋婉婷，你去见记者。”
宋婉婷一怔，媒体是来堵顾商言的隐婚妻子的。
让她出去是要对外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
许思暖的脸色也变了，她偷偷把记者叫来可不是为了帮宋婉婷宣扬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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