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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徐长明环顾,不由得感慨:“自你千年前去渡情劫,我再没机会来此地。”阙月不语,先在石桌旁落座,替自个儿沏了壶花茶。“许久不见,帝君就只有这句话想说?”徐长明转身,静静凝向阙月:“若你还在怨那千年的遭遇,只能说你这情劫没渡好。”…

免费试读

听她这般说,怀信自然也不再问。

翌日。

天界最南端的方寸山,难得热闹。

诸神无一缺席,偌大的虚空宫内鼓乐齐鸣,却不见有人高声攀谈。

只因这虚空宫的主人——阙月上神,迟迟没有入场。

徐长泽坐在席中,心头如又一团乱麻。

他喝着闷酒,身侧玉竹忍不住抱怨:“阙月上神当真是好大排场,分明是她要做东的洗尘宴,却将我们晾在这儿。”

听到这话,徐长泽端酒的动作滞住。

他放下酒杯,不耐提醒:“这里不是明光殿。”

玉竹话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些时日徐长泽待她有些过分冷淡,她不敢发作在徐长泽面前有怨言,只能借此机会发作。

“我是觉得阙月上神太怠慢,既要设洗尘宴,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才是。”

“纵使她有万年修为,也不该如此轻视人才对。”

经玉竹一言,席中众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不由得附和:“即便阙月上神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总不能天帝也不在意了。”

“既如此,我们也不必给她这个面子,早些散了便是!”

宴席之上,一时间争论不休。

徐长泽只觉聒噪,眉头拧得更紧。

正当诸神想一走了之时,殿门外忽有人高声道:“诸位想去何处?”

徐长泽微滞,抬眸望去。

就见阙月身着白衣,阔步踏入殿中。

她似笑非笑,眸光从众神中扫过,在徐长泽身上略作停留,最后还是落在了玉竹的身上。

四目相对,阙月眼底悄悄含了几分嘲弄:“听闻玉竹仙子大婚因本君渡劫天雷而耽搁,本君特去寻了一物来表歉意,这才来晚了。”

听到这句话,玉竹立即变了脸色。

她一扫之前不耐,朝阙月笑盈盈道:“诸神也没等多久,阙月上神不必如此客气。”

阙月笑笑,并未应话。

她挥手,示意身后怀信将礼盒呈上来,当着众神的面将里头物件取出。

是一块泛着金光的姻缘石,比寻常的看上去要沉重些。

阙月娓娓道:“玉竹仙子为长泽上神挡天劫,长泽上神为救玉竹仙子性命踏遍山河……诸此种种,都令本君非常感动,你们二人之间,才称得上是以真心相待。”

“所以本君思来想去,就问月老要了块命定姻缘石,只待你们二人刻上姓名。”

命定姻缘石,是相思树的结晶。

一旦刻上性命,那便是轮回转世都斩不断的姻缘。

想到这儿,阙月不由得一笑。

她抹去记忆,以时吟这个身份渡情劫时,徐长泽也曾为她去向月老求过一块。

最后还不是悖逆天意,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什么轮回转世都斩不断,都是胡说罢了。

时吟收敛思绪,看向徐长泽与玉竹:“本君以此,祝长泽神君与玉竹仙子,地久天长。”

玉竹见到那块姻缘石,又惊又喜。

要是能在此跟徐长泽刻上姓名,就算往后忘情水失效,他想起时吟又能如何?

他一辈子都挣脱不开她了。

于是她转头,期待看向徐长泽问:“长泽,你可愿意?”

虚空宫内满座寂然。

众神都齐齐看向徐长泽,待他回应。

徐长泽眉头愈发紧蹙,他看向玉竹,面露不虞:“你已与本君成亲,还担心什么?”

他早已得道,不必再过忘却前尘等劫难。

玉竹一瞬答不上来,怔在了原地。

她总不能说,是为了不让徐长泽记起时吟……

气氛顿时尴尬不已,而挑起事端的阙月,只在旁笑盈盈的看着。

恰在此时,主位上的徐长明忽出声:“命定姻缘一事,你们还是回去商议得好,毕竟今日宴席是为了给阙月上神接风洗尘。”

经此一提醒,众人才恍然回神。

阙月闻言,与徐长明深深对视了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盛宴直至深夜才落寞。

诸神离去,虚空殿内酒气未散。

怀信看着仙娥们收拾,转头瞧见阙月身影,忙上前劝:“上神今日辛苦,还不回去歇息么?”

阙月抬手拍拍他满头卷ʟʐ发的脑袋,放沉了声音:“本君还要与人议事,你不必担心。”

“议事?”怀信不解。

阙月已收回眸光,遥遥看向殿外身影:“是,记得为本君留灯。”

语毕,她阔步离去。

怀信顺着她方向看了眼,只觉那个身影很是熟悉。

似乎……是天帝。

殿外。

徐长明负手等候,见阙月及近,笑意愈发温润:“去何处说?”

阙月言简意赅:“泽芳地。”

徐长明没再多言,捏了个传送决。

泽芳地内。

这是阙月掌管的地境,白昼永恒,各类珍惜草木茂盛生长。

她与徐长明一起,现身在一方凉亭当中。

徐长明环顾,不由得感慨:“自你千年前去渡情劫,我再没机会来此地。”

阙月不语,先在石桌旁落座,替自个儿沏了壶花茶。

“许久不见,帝君就只有这句话想说?”

徐长明转身,静静凝向阙月:“若你还在怨那千年的遭遇,只能说你这情劫没渡好。”

闻言,阙月不由得发笑。

她眼含轻讽:“帝君倒是渡清楚了,不也照旧同他们玩弄我于股掌之中么?”

这次轮到徐长明沉默。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略微凝滞。

忽地,徐长明面上一松,又变回了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本君也是想趁长泽忘记你时替你了断,否则你还不知得轮回几趟、蹉跎多少年才能放下,那泽芳地该当如何?”

阙月听着,面上却无甚波澜。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口,尔后才缓缓道“帝君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身而为神,她的职责便是孕育世间奇药,看管人间疾苦。

情劫渡一千年,着实不太像样。

可若是徐长泽从开始便对她无意,就不会有那七百年的恩爱。

后三百年,她也不会要靠玉竹算计,才能彻底放下。

所有磨难,都自有它的用处。

阙月垂下眼帘,拇指摩挲着茶杯:“所以天帝今日等我,就是想与我叙叙旧?”

“差不多。”徐长明道。

阙月抬眸,嘴角噙笑:“我想去天池一趟。”

徐长明眼眸微眯,带着股无形得威压:“阙月上神这是何意?”

阙月不慌不忙,起身迎上徐长明双眸。

“帝君不必这般紧张,我只是要去取回遗落在天池结界内的真身,并不做他想。”

“至于徐长泽——不管他是否想起我,我都不愿跟他有任何牵扯。”

听到这番话,徐长明才又慢慢温和。

他眯眼笑着:“如此便好,本君也可放心了。”

言罢,徐长明便转身告别。

阙月望着他背影,终了还是忍不住问:“帝君如此担心我与徐长泽纠缠,是为什么?”

徐长明头也没回,声音悠悠传来:“本君只要诸神各司其职,三界安定。”

言外之外,还是在介怀因阙月因情劫耽误了职责。

她不再言语,只是目送徐长明远去。

……

待回方寸山,已快天明。

虚空宫仍点着灯火,隔远远的,阙月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长泽站在殿门前,长身玉立。

阙月秀眉微蹙,上前轻唤了声:“长泽神君。”

徐长泽身形一滞,徐徐转身,看向这个时辰才回的阙月:“上神去何处游玩了?这样好的兴致,竟彻夜未归。”

这话说得有些太没界限,阙月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她不悦盯着徐长泽,话里夹枪带棒:“长泽神君何时管起本君私事来了?”

徐长泽默住,神情被说得有些不大自然。

而阙月懒得同他纠缠,索性敛了敛神,直奔主题:“长泽神君来此究竟有何事?”

徐长泽也不似之前那般逾矩,虽觉留在这里的理由荒唐,但也如实道来:“我心中有一惑——为何同活万年,我却从不知天界以南有座虚空宫,也从未听说过阙月上神?”

“旁人多少还听过上神名号,只有我,对上神一无所知。”

“阙月上神可告诉本君,这究竟是为何……”

阙月静静听着,不做打断。

她看着徐长泽越显困惑的眉眼,不由得在心底感慨,这忘情水还真叫徐长泽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也好……只是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落寞。

阙月深吸气,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打断了徐长泽的问话:“神君多虑了,本君从前深居简出。你没见过实属正常……”

“这不一样!”

话还未完,就被徐长泽急急打断。

他朝阙月逼近一步:“可阙月上神的眉眼,又像极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说到这,徐长泽的话戛然而止。

他脑中猛地闪过时吟的面容。

很快,他便觉得自己荒唐。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个是卑贱低微的野草,两人长相也并不相似,可为什么他总是将这两人想到一起?

徐长泽困惑不已,太阳穴也似针扎般疼。

而阙月还在询问:“长泽神君是觉得我像谁?”

徐长泽头痛更加剧烈,他抬手用手掌抵住太阳穴,心底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曾游历过的山河、相思树下的誓言、还有滚滚而来的天雷……忽如走马灯从她脑中掠过。

还有每一声长泽,与每一声……阿吟?

徐长泽瞳孔猛地收紧,一声低唤破喉而出:“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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