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徐长泽这样想,那只能说明他有些太蠢。而徐长泽也如她所预料般摇头,只沉声道:“我只是想挑明着问问你,还是想知道你假意接近我,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让我爱上你再将我抛弃。”天边,莹莹白雪飞絮。时吟凝着眼前的男人,倏地笑了:“是,又如何呢?”一句话落,万籁俱寂。行人们或是撑开油纸伞,或是先行回了家。四周很快空旷下去,桥上ʟʐ只余时吟与徐长泽二人。徐长泽耳畔边回荡着那句回答,至今还未回过神来。时吟一歪头,忽而话锋一转:“这个答案对长泽神君很重要吗?难不成长泽神君对我由愧生爱了不成?”这显然只是激徐长泽的一句玩笑话,可徐长泽却突然答应。“是,不可以吗?”时吟陡然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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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小孩却眼眶一红。
他倔强地别过头去:“他们说我什么都做不成,都不肯招我。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份码头搬货的活计,他们又不肯给我结工钱。”
“根本就没人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就是贱命一条,倒不如先去偷点钱财活下来。”
听到最后这句话,时吟默默无言。
她没法跟这个小孩去说大道理,现在的他,活下来比懂礼更加重要。
时吟垂眸,看着手里的棉衣百感交集。
倘若他们找不到活计,又不肯接受旁人善意,那他跟老癞子还能活过这个冬天吗?
这大抵也是小孩正在担心的事情。
破庙里的咳嗽声更重,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去。
不远处那群穿着花棉袄的小孩,因放出一个绚烂的烟花,正在欢喜尖叫。
时吟目光投向破庙里,老癞子还躺在烂凉席上,巨大的佛像正怜悯的看着他。
她蹙眉,攥着棉衣往里走去。
只是才抬脚,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回过头去,就见徐长泽面无神情:“凡人都有他注定的命数,这是他的劫难,不能干预太多。”
这是他的命?
时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徐长泽,渡劫前在天宫的一幕幕又浮上脑海。
那时她不愿被人轻贱,徐长泽也对她说,这就是她的命。
这到底是什么命?
难道有人生来就要承受所有苦难,被人瞧不起吗?
难道他们力量微小,就连逆天改命的机会都不给吗?
但是时吟也没说太多,她忍了又忍,对徐长泽露出个笑来:“是,就像当初你捡我回去是为了给玉竹入药,当时那也是我的命。”
徐长泽微怔,喉结滚动,大抵是想要说些什么。
而时吟看出了他的意图,装作无意地岔开了话题:“马上天黑了,长泽,我们不妨先去看看什么地方好看烟火。”
语毕她便转身,再度朝着闹市走去。
夜色徐徐而至。
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集市上愈发热闹。
经过白天那件事,时吟最后那点兴致也被消磨,只能强撑着应付徐长泽。
这样挣扎能得到的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且极其容易被察觉。
烟花会还未开始,徐长泽便已看破时吟。
他们二人停在一座桥上,四周是各类小摊贩的叫卖跟欢声笑语。
时吟正看着河里的锦鲤争食,耳畔忽然传来徐长泽的声音:“阿吟,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时吟心不在焉,随口应了一句:“你问就是了。”
身边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等到半晌过去,时吟才困惑抬头,迎上徐长泽眼眸。
时吟这才发现那双永远淡漠的眼中,竟然有了不解和神伤。
她顿感不对,赶忙清了清嗓子:“长泽,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徐长泽轻轻点头,俊逸面容蒙上一层复杂神色。
他一字一句问:“你分明已经不爱我,还强装这副情深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时吟一瞬愣住。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朝徐长泽笑道:“长泽,你是不是在乱想什么,从前我那般喜欢你,怎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而没等她音落,徐长泽便出声打断。
“正是因为被你真心相待过,我才会问这句话。”
“我知道你还有许多事在瞒着我,但我也懒得一一问过了,只有这件想要得到答案。”
“你是因为曾经被我辜负,所以现在才要用这等手段来报复我,是吗?”
徐长泽逼问,而时吟却只保持着沉默。
她看着徐长泽不断乱想的痛苦模样,心底泛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明明到这一刻,她是应该如释重负的。
既然徐长泽问起,就干脆将一切的真相告诉他。
什么浩劫将至,徐长明将会灰飞烟灭来助他平定;什么他们之间其实已经了无情分,但如今非要在一起是为帮他渡过情劫,好让他修为大增。
但话到嘴边,时吟莫名说不出来。
因为她能够感觉到,此番说了,她跟徐长泽就了无关系了。
很奇怪,她明明已经不再喜欢这个人,却也舍不得跟他再也不相往来。
时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而她的这份沉默,在徐长泽眼底是默认。
他也不再隐藏,反而率先摊牌:“其实你给我的忘情水解药,我并没有喝。”
“什么?!”时吟脱口而出。
听到这里,她才有些反应。
而徐长泽伸出手,将那个瓷瓶送到了时吟面前:“因为这里头,根本就没有解药。”
她接过徐长泽手里的瓷瓶,拔开塞子抖了抖,里头只掉出个小纸条来。
打开一看,是徐长明的一句话——
“忘情水三界无解。”
时吟有些错愕,忽地想起那日她对徐长明说,徐长泽用了瓷瓶里的解药恢复了记忆,徐长明那副奇怪的表情。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徐长泽复而开口:“但凭借这句话,我能相信我曾与你有过一段纠缠,但遗憾的是,我不可能再想起来了。”
无论他们过往有多甜蜜,但遗忘就是遗忘。
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时吟喉头莫名有些发涩,好半晌才挤出一句:“那这些时日,你都是装的?”
徐长泽倒是回答得快:“是。”
时吟不解,她抬眸看向徐长泽:“为什么?”
以徐长泽的心性,绝不可能浪费时间跟她玩这等小把戏。
他本就不愿意花心思在情爱一事上,三界当中,也只有玉竹费劲办法得到过他的偏心。
时吟愈发看不透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却突然坦荡起来。
徐长泽一字一句,缓缓道:“因为我愧疚。”
短短五个字,却听得时吟心头一颤。
最为冷清冷血,连性命都分贵贱的徐长泽,竟然会对她一个小仙愧疚?!
这句话不用放在从前,时吟现在听了,也仍旧觉得天方夜谭。
她本能否认:“长泽神君怎会因为当初之事感到愧疚?你不是曾说过,你养我的那一刻起,为玉竹入药就是我的命……”
“那不是。”徐长泽忽然出声,斩钉截铁的打断。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直视着时吟,语气里满是坚决:“自你修成人形开始,你的命便应当由你说了算。”
时吟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
过了这样久,她终于得到了徐长泽这句话。
只是来得有些太晚。
她敛了敛情绪,又问徐长泽:“那神君今日将一切说破又是为了什么?觉得带我来人间走一遭,已经足够弥补我吗?”
如果徐长泽这样想,那只能说明他有些太蠢。
而徐长泽也如她所预料般摇头,只沉声道:“我只是想挑明着问问你,还是想知道你假意接近我,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让我爱上你再将我抛弃。”
天边,莹莹白雪飞絮。
时吟凝着眼前的男人,倏地笑了:“是,又如何呢?”
一句话落,万籁俱寂。
行人们或是撑开油纸伞,或是先行回了家。
四周很快空旷下去,桥上ʟʐ只余时吟与徐长泽二人。
徐长泽耳畔边回荡着那句回答,至今还未回过神来。
时吟一歪头,忽而话锋一转:“这个答案对长泽神君很重要吗?难不成长泽神君对我由愧生爱了不成?”
这显然只是激徐长泽的一句玩笑话,可徐长泽却突然答应。
“是,不可以吗?”
时吟陡然滞住。
她眼底闪过一瞬错愕,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徐长泽方才的意思是说,他喜欢她?
周遭莫名静默了下去,时吟耳边只剩雪落下的声音。
半晌过后,徐长泽的话声才掺杂其中。
他说:“我早就知道你接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但我还是任由你这般做了,只因不知何时起,我竟然会怕你离开。”
“我分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就它是喜欢了,现在想要问问你的心意,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
从各方各面来说,这当然可以。
无论是时吟私心想要甩开徐长泽,还是她想让徐长泽对她彻底死心。
但为什么,她心里却发涨得厉害?
藏在怀中的通天镜又震了下,时吟知道,大抵是徐长明又来催了。
所以她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看着眼前人嘴角轻轻勾起。
她的笑里,满是冷意:“神君还看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你从前那样待我,我自然是恨你,想要报复你,而如今看来,我应当是做到了。”
时吟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她看着徐长泽的眼眸,随口就道。
“没想到你这样高高在上的神君,也会爱上我这等卑贱之人?我本想着你能因当年错事对我有一丝愧疚,我都感恩戴德了。”
“既然你已经袒露心意,那我也就将话挑明。”
“徐长泽,我如今不爱你,往后也不会了。”
时吟试着把话说得要多绝情有多绝情,想着这样能引来情劫。
可天边除去烟花绽放,再无其他动静。
难不成是每个人渡情劫的时候,方式都不一样?
时吟有些困惑,而徐长泽只是静静凝着她。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好像是要将她的眉眼都刻进心里。
等到无法忘却,徐长泽才道了一句:“我知晓了,那我们就此别过?”
时吟忍下难受,重重点头。
“自是别过。”
撂下这句话之后,她便转身大步离去。
大雪茫茫,冲不散除夕夜欢快的气息,可时吟依旧觉得落寞。
她强忍着一路都没有回头看,自然不知道徐长泽目送她许久许久。
等到周遭荒无人烟的时候。
时吟变回真身,拿出通天镜,以神力连接徐长明。
她想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为何徐长泽爱也爱上她了,她也令其死心了,可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可徐长明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时吟不由得困惑,正想再度连接,不远处突然走来两个蓑翁。
她收起通天镜,看着这两个蓑翁从她面前走过。
而他们的谈话内容,也随之传进时吟耳中。
“咱们青州可是从不下雪的地界,今年当真是奇怪,除夕夜竟能看到这样大的雪。”
“可不是吗?看样子应该还会下大,也不知柴火够不够……”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谈话,却令时吟瞳孔骤缩。
天象骤变,定是天界出了什么事!
时吟来不及多想,趁蓑翁走远,赶忙捏了传送决。
天界内。
时吟站在登天门前,才发觉看守的仙侍都不知去了何方。
她心头一紧,阔步往里走去。
不管走到哪里,周遭一片寂静。
她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忽地,一阵阴风袭来!
时吟眸光一凛,紧忙避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红影。
尖利的笑声,也在她耳边响起:“时吟,你终于回来了,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时吟稳住身形,她抬眸看去,就见玉竹状若癫狂,穿着一袭红衣披头散发地站在她面前。
更加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她身上的魔气。
她看着时吟,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玩意一般啧啧称奇:“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阙月。”
时吟闻言,眉头忍不住一蹙:“你竟然能看穿我的化身?”
要知道以她如今的修为变作时吟,徐长泽都不能看透。
即便是天帝与魔尊来了,都得要些时候才能发觉。
而玉竹不过修炼千年,此刻竟能一眼看穿,她的修为只怕到达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境界。
时吟眉头越蹙越紧,而面前玉竹狂笑:“仅仅只是看穿你的真身,这有何难?如今的我,三界联手都不配与我为敌!”
她言辞狂妄,时吟也不敢轻敌。
毕竟如今天界诸神都不知道去了何方,她也算是孤立无援。
时吟缓缓后退,试着跟玉竹拉开个安全距离,顺势问:“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天界做了什么?”
徐长泽不是说已经将她打入天牢,准备剔除仙骨,让她永世不得轮回了么?
怎么他们才去人间几日,玉竹就修为大增,变得无可匹敌起来?
听到她这样问,玉竹愈发得意。
她毫不避讳道:“我做了什么?不过就是捡起以前修炼过的天地同寿练了练,只不过这次,我加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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