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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哭了很久很久,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在此时爆发,委屈,愤怒,还有一直以来无着无落小心翼翼的那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让眼泪止都止不住的汹涌而出。哭到最后我已经忘了刚才哥哥的那些话,以为已经放下的怨恨又重新浮了起来,我恨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生我出来,生我出来为什么又要离婚,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呆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哭着哭着终于没了力气,渐渐睡着。我哭了很久很久,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在此时爆发,委屈,愤怒,还有一直以来无着无落小心翼翼的那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让眼泪止都止不住的汹涌而出。哭到最后我已经忘了刚才哥哥的那些话,以为已经放下的怨恨又重新浮了起来……

免费试读

陈阿姨回头,看我的样子,眉毛顿时挑的高高的:“哎哟我的天,眼睛这是怎么了?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回答,但阿姨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卫生间投了热毛巾过来,让我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把我的头发分到旁边,热毛巾敷上了我的眼。一边还在碎碎念:“一看就是哭了大半夜,什么事哭成这个样子。”

“就是跟同学闹了些矛盾……”

“哎呀,小孩子,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就行了,是不是别人欺负你了?欺负你了你就跟你叔叔婶婶说,他们还能让你受了委屈。”

“没有,没人欺负我,就是一点小误会。”

“小孩子有了误会好好解释清楚就行了,你就是胆子太小,心眼太实,受了委屈都不肯说,只知道自己哭,下次不行这样了……”

阿姨还在叙叙的说。她的手虽然有些粗糙,却十分温暖,听她那样说,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委屈与伤心,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却努力忍住了。

“阿姨,你别跟我叔叔婶婶说好不好?我怕他们担心。”我小声请求。

阿姨顿了一会,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我知道她是答应了。

眼睛被热毛巾敷了一会果然好了很多,我又去洗了把脸,吃完早饭的时候,已经看不大出来了。我努力对镜子摆出一个笑容,很好,就这样。

婶婶带我去剪了头发,及腰的长发变成了可爱的童花头,我本来个子就不高,这样一来显得更加小。后来陪婶婶去买衣服,还被误会成了小学生,婶婶笑着同店员讲我已经初二了,却还迎来一片称赞。

“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三十都不到,小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心中一抖,眼睛不敢看向婶婶,她却没有否认:“哪里三十不到,都快四十了。你可真会说话。”

“那肯定是小孩子听话,你不用操心。”

婶婶笑眯眯的看了看我:“那是,我们家圆圆确实听话,从来不让我操心的。”

我被婶婶牵着的手,忍不住用力握了握,却换来她更温暖有力的回握。

有种暖暖的感觉悄悄的爬上了我的心,我看着婶婶的侧脸,觉得她脸上仿佛有光芒发出,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柔和。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爱好爱她。

我爱婶婶也爱叔叔。我多么感激他们,又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小孩!

原本别扭而沮丧的心情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让我觉得连刘成蹊都似乎不那么可恶了。

我同婶婶穿了一身母女装回家,叔叔难得的提早回家,我们开心的展示给叔叔和陈阿姨看,迎来了两人的连连称赞。正有说有笑的时候,哥哥回家了。

我笑容一下子收敛了起来。他眼光扫过我,尴尬一闪即逝。

“成蹊,你来看,妈妈这身漂亮不?”婶婶站起来转了一圈,又拉过我,“我和圆圆这是母女装,好看吧?”

“还行。”他走过来,书包放在沙发上。

“你就是不肯陪妈妈逛街,要不然咱俩还能穿情侣装,你和圆圆还能穿兄妹装呢。”

“诶!你要和儿子穿情侣装,那我怎么办?”叔叔在一旁假装吃醋。

婶婶拍了他一下,“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那下次我跟你们一起去呗。”哥哥突然开口。

你们?我竖起了耳朵,谁要跟你一起逛街,我忿忿。

婶婶却很高兴:“那说好啦,下次妈妈喊你你不能推三阻四的。”

“你喊我就是了。”

我看见婶婶给叔叔使了个眼色,叔叔马上开口:“那你们逛街了不能不带我,我也要去。”

我连忙配合:“好哦!叔叔还没跟我们一起逛过街呢。”

“跟老婆儿子侄女逛街,我再忙也得空出时间来阿。”叔叔一边笑着摸摸我的头,一边看了哥哥一眼。

哥哥虽然没说话,却笑了笑。

晚上的时候有人敲我房门,我开门,竟然是哥哥。

我立马戒备,不会又要来骂我吧?

他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手上的一个盒子递给我,封面上赫然印着一款黑色的手机图案。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手机是绝对是稀罕物,哥哥虽然早就有了,但我们毕竟不同,我一个初中生也不需要这个。现在他突然给我一个,我当然不敢收。

他却有些不耐烦:“给你你就拿着,免得野的连人都找不到。”说完塞到我手里就走了。

我拿着手机发愣,这算什么,打我一巴掌又给我一颗糖吃?

发了一会呆,为难的看着手里的盒子,还是决定给他送回去。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又干什么?”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少在这穷酸了,我找朋友弄的,他家就卖这个的,要不了多少钱。”

“可是,可是我用不着阿。”

“怎么用不着,我不是天天在用?”他站起来转过我的身,把我往门外推,“让你拿着就拿着,少过来烦我。对了,别跟我妈说阿!”

我忐忑不安的被推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

回过头去从书桌上拿过了两本作业:“去把这个做完,明天早上给我。”

说完把作业往我手里一丢,门“嘭”的关上。

我站在门外,后悔莫及的看着手上的作业和手机。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嘛?

我想我可能太过虚荣了,为了一个手机就妥协了,可是却忍不住不拿着它把玩,忍不住不露出笑容。坏脾气的哥哥和没出息的妹妹,真没办法。

就这样吧。

「阿姨不讲卫生,她不刷牙,也不扫地。」我说。

「不可能吧?」我爸说。

我爸妈把那个阿姨叫了出来,问她怎么回事。

阿姨笑了下说:「乔乔这孩子,小小年纪还挺记仇,我不让她看动画片,她就说要把我赶走。」

她搓了搓手,一副很真诚的语气说:「我是觉得,小孩子还是少看电视的好,哪怕孩子哭闹也不能心软。」

我爸点头说:「你说得对,小孩子哪能看电视呢。」

阿姨回房间了,我爸蹲下身子,很严肃地对我说:「乔乔,爸爸要批评你,今天的事是你不对。」

我哭了出来:「爸爸,我没有要看电视,阿姨坏,她还不给我做饭吃。」「我不道歉,我没有撒谎!」我哭着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我爸妈非要我跟阿姨道歉,我不肯

阿姨摆摆手说:「没事,小孩子嘛,长大了就懂事了。

爸妈表示很失望,当天就收拾行李走了。

他们一走,阿姨就把我拉到墙角罚站。

我向来畏寒,然而痛苦的冬天还是渐渐走来了。校服里早早的就套上了厚毛衣,每天起床上学成了最大的挑战,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离开温暖的被窝,下那个狠心起床。结局就是,每天早上,我手忙脚乱的往门口冲,陈阿姨眼疾手快的往我手中塞早饭。

哥哥比我强悍很多,高三学生又特赦,可以不用穿校服,所以他通常就是一件T恤或衬衫,外面一件薄外套,对我的里三层外三层很是不屑。我当然不在乎他的看法,暖和最重要。他向来没有赖床的习惯,所以每天去的倒是比我早。

我们从不一起上学放学,在学校也从不接触,他和他的那一帮朋友在学校里都是风光无限的人物,初中部同高中部隔了有段距离,都能经常听到他的大名。虽然存在即是合理,但显然我的存在对他来讲是丢脸,他自然不会对别人讲他有个傻妹妹在初中部,而我也没那么爱现,告诉别人刘成蹊就是我的狂躁哥哥。所以除了嘉馨,没人知道我们是兄妹。

早上我还在睡梦之中,骤然有铃声响起,半梦半醒之间只是觉得吵闹,但音乐停顿了一会继续不依不饶的响着。正准备堵住耳朵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跳下了床,找出了手机。会打我手机的只有一个人,因为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号码。

“喂,哥哥。”

“你猪啊你,就知道睡,半天不接电话。”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

“我……”

“去我房里把书桌上的试卷整理好拿着,到学校了给我送来。”他下达命令。

“可是我一到学校就上课了。”

“笨,那你下课了马上给我送来。”不等我做回应,就挂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翻白眼,就你聪明,去的早有什么用,东西都不记得带。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套上外套走去他房间。桌子上果然有几本试卷摊在那,我瞪大了眼睛,竟然都是做过的化学和物理试卷!原来他也学习啊!只是不学语文和英语而已。果然,天才只是大家对他的美好幻想而已,天生聪明是一部分,但后天不努力也不行啊。

没由来的心情大好。

下课的时候本来想找嘉馨陪我,毕竟我从来没去过高中部,但在她教室门口晃了晃,就发现她班主任正虎视眈眈的在后门监视着呢,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去。

走到高中部那栋楼的楼下,我突然有点傻眼,我只知道他高二时候的教室!

没办法,只好去请问那边在外放风的师兄。

“不好意思,师兄,我想请问下,高三年级在几楼啊?”我向来胆小,虽然问问路没什么,但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了。

“喏,东西两边的四楼都是。”他伸手指了下,“那边三楼也有。”

我观察一下,这么多地方,真够找的,只有红这脸继续问:“那请问,你知不知道刘成蹊在哪个班啊?”

他看我的眼光突然有些怪异,表情变的似笑非笑,“他啊,高三五班。那边四楼。”

“那谢谢了!“我冲他点点头,迅速往楼梯那边走去。隐约听见后天有女声同他交谈,其他的没听见,只听见了一句,“又是一个怀春少女啊!”

我差点跌倒,却也没那个勇气转回去辩解,不白之冤啊!

爬上四楼,哥哥正在走廊同人说笑,我松了一口气,要是他在教室里,我还要托人喊他,又得被冤枉。

我在这边悄悄招了好几下手他才注意到,闲闲的走了过来。

“你真是动物界的奇葩,睡起来是猪,走起来就是乌龟。”他接过试卷,同时也不忘打击我。

我皱皱鼻子,“我回去了。”

算了,只当做没听见,没良心啊,我几乎是小跑过来的。

后面有人打趣;“刘成蹊,那是谁啊,还有小妹妹前赴后继那。”

我脸更红,忿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留下后面一阵笑声。

脑中突然浮现了电视上画了大花脸身穿白衣的女子,扑到地上拖长了调子:“冤枉啊~~~大人~~~~”

我一向乖巧听话,从不惹是生非,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有的好奇心没有。我不想做一个好女孩或者坏女孩,因为好女孩不一定有多么好,坏女孩也不一定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坏,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听话的女孩,讨叔叔婶婶和哥哥的欢心,让朋友觉得可靠,不让同学老师反感。

我认为我做的即使不成功,至少也不算失败。所以我从没想过,有一天麻烦会找上我。

放学时我如同往常一样慢条斯理的整理书包,同班的周静突然在窗户外面喊我。

“梁满月,有人找你。”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哥哥,于是连忙放下书包跑了出去,却是两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看起来不像是初中部的。

两人都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就是梁满月?”

“是。”我点头。

“上午你去高中部了的?”

“呃……是。”

“那你跟我们出去说话。”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出去?”我鼓起勇气。

其中一个女生不耐烦的威胁我,“你要是不想在教室门口把事情闹大就跟我们出去。”

周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好奇的看了过来,我咬咬牙,转头告诉周静:“周静,你能不能帮我跟四班的吴嘉馨说一声,今天我不跟她一起回家了。”

周静答应了之后,我跟那两个女生一起走了出去。

老实说,在我生活的圈子绝对单纯。毕竟是重点中学,尽管学风还算轻松,但学生大多都努力听话,而其他的学生虽然贪玩,却鲜少打架闹事。不良学生之类的更多的只是在小说或电影中看到。我想不通,她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学校侧边的巷子里,另外三个女生正等着我们。中间一个女生十分漂亮,看我的眼神却格外阴狠。另外两个并没有穿我们学校的校服,也愤愤的盯着我。我脸色有些苍白,手脚愈发冰冷。

“梁满月?”

就在我点头的刹那,一个凌厉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我脸上。我一下子被打退了两步,被后面的女生拦了一下,并没有跌倒。

眼泪顿时涌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们。

“现在初中的女生怎么这么不要脸,情书都送到别人班上去了,看你一副可怜相,骨子里怎么这么贱!抢别人男朋友。”旁边的女生开口。

我恍然大悟,却更加委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我哥哥。”

又一个巴掌煽了过来,我想躲开,却被拦住,脸上火辣辣的疼,泪水哗哗的往下流,终于哭出声来。

“你恶不恶心,见到个男的就认哥哥,要哥哥找你妈生去!”

我的小学毕业成绩并不是特别好,小升初的考试也考的很一般,但最终还是上了市里最好的外国语学校的初中部。开始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区重点,市重点和省重点,还是嘉馨激动的跟我解释以后才知道,成绩平平的我竟然还能上这么好的中学。这当然是叔叔的力量,但他也没有多说,只是说让我跟哥哥一个学校,他也好照应我。

叔叔对我和哥哥的学习要求一向不严,因为他一向主张小孩子要多玩,要轻轻松松的成长,会玩的小孩才更聪明,懂事以后自然会努力上进。哥哥别的不怎么听他的,这方面倒是坚持身体力行,天天在外面玩的天昏地暗。我只有咋舌的份。

他当然有资本,数学成绩好到人神共愤。连遥远的我们初中部都不时有人提起他的大名,神往的不得了的样子。

刚刚进外校的时候,婶婶不放心我一个人坐公车还要求哥哥天天带我回家,所以我放学后还要眼巴巴的等他一节课的时间,结果他跟一群大男生走出教室,直接甩给我一张钞票要我自己打车回去,第二天我就自动同嘉馨一起回家了。

嘉馨是自己考上外校的,拿到成绩单她就激动的打电话给我:“梁满月,你猜我考上外校没?”

我只有假装痴呆:“不晓得……”

“我考上啦我考上啦!我们又可以在一个学校啦!!!我就说我们天生姐妹命啦!”

我笑,天生姐妹命,听起来真舒服。

曾经我百般不情愿的来到叔叔家,曾经我幻想寄人篱下的生活会有多么阴郁痛苦,但后来时间告诉我,我所害怕的生活原来是最好的生活。

可以想象,如果我继续生活在那个家里,爸爸和继母虽然不会过于亏待我,却绝对不会重视我。据说继母生了个儿子,让原本因为我离开而对继母有些许不满的爷爷奶奶都喜出望外,全家人的重心一下子全放在了新出生的弟弟身上。爸爸来电话的周期由开始的一个星期逐渐变成半个月,后来甚至延长到一个月。

心中不是不悲凉,不是不忿恨,但时间永远是最好的良药,时间久了,也终于放下了。因为我懦弱胆怯,所以我逆来顺受,我从不反抗,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虽然改变不了,虽然不能对任何人控诉我的忿恨,我却可以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优渥的生活环境,良好的教育,疼爱我的叔叔,关心我的婶婶,慈爱的姥姥和姥爷,可爱的朋友,还有脾气虽然坏却渐渐熟悉的哥哥。这一切我都好珍惜好珍惜,这是真实的,这不是虚幻的,我不要再被送走,也不要再做没人要的可怜虫!

哥哥虽然大我五岁,但因为我上学早,所以只比我大了四级,我初二的时候,他高三了。

大人们的意见分为两派,叔叔和婶婶希望哥哥能上一个比较好的重点大学学金融方面的专业,将来好接手叔叔的生意,最好还能继续发扬光大。

姥爷则不赞成哥哥做商人,极力要哥哥去读军校,虽然不能抛头颅洒热血了,但还是可以为保卫国家添砖加瓦的。

叔叔当然不敢当面反对姥爷,回家的时候却说:“没有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天天在酒桌上抛头颅洒热血,祖国还不一定建设的这么好呢,爸就是想不通。”

婶婶啐了他一口:“投机分子还好意思沾沾自喜呢,有本事当我爸面说去。”

叔叔只是笑,又转过来对我说:“那我的生意以后就给圆圆打理,到时候你哥走仕途你走商道,双剑合璧,大杀四方。”

我吐吐舌头:“我这么笨,叔叔你还是别指望我了,初中数学我都头疼的不得了。”

叔叔不以为然:“怕什么,你叔叔我差点连高中都毕不了业,帐还不是算的照样清楚,当时我们班数学最好的人在干什么?在当数学老师!”

“梁建辉你少带坏小孩子阿,圆圆不准听你叔叔的,学习还是要努力的。”

我吐吐舌头,笑嘻嘻的不做回答。哥哥不参与我们的谈话,径自上楼。他同叔叔相处一向是淡淡的,也从来不会喊他爸爸,但看的出来他对叔叔还是比较尊敬的。

我不知道叔叔对我的期望是真是假,反正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我只想以后有个稳稳定定的工作,能自己独立,过的轻轻松松,大事还是都给刘成蹊同志吧!

虽然大人们的意见没统一,但目前要好好学□□是确定的。一向不太约束哥哥的婶婶给他立了规矩,高三这一年必须收心,虽然不限制他的自由,但每晚九点以前他一定要回家,成绩一定不能让她操心,她也不想再听见老师反应他不做作业、上课和考试睡觉,否则便要控制他的财政,连他的小金库的也要没收。

哥哥的小金库数额肯定是可观的,我仅仅到叔叔家两年,也有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压岁钱,这是让从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数目,都是逢年过节姥姥姥爷和叔叔生意上的朋友给的。我主动给婶婶,她却不要,只让我自己留着。哥哥收压岁钱的年岁远远比我要多,何况在姥爷家,我不只一次看见姥姥背着姥爷大把塞钱给他。他能天天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都要归功于他的小金库。

但婶婶在工商部门工作,自己每天就忙的团团转,还要陪叔叔出去应酬,哪有时间监督哥哥。家中的保姆陈阿姨每天晚上做完饭收拾完后便会离开,唯一剩的就是我……

于是我光荣的成为了婶婶的小眼睛。欲哭无泪阿,哥哥看我的眼神怎么寒光闪闪。

当天,我就被哥哥喊进了房间,递给我两本书和两本练习册。面容难得的温和了许多。

我不敢接,眨了眨眼,干巴巴的开口:“哥哥,这个是……”

“给你你就拿着!这是你哥布置给你的额外作业。”

我看了看封面上的高三用书,苦起了脸:“可是,这是高三的作业,我不会阿。”

他皱起眉头:“不会你不会学阿,给你书是干什么的?语文和英语这种简单的东西,你看看书不就学会了。脑子又笨,不提前让你预习你将来怎么跟得上。”

“但是……但是我们字体不一样阿。”

“我又从来没写过这两门作业,老师到哪认识我的字体去。以后每天我给你布置作业,做完了交给我。”

“哥……”我忍不住要把在姥姥面前那一套拿出来,结果成功的迎来他威胁的一瞪。

“还有,以后我妈九点以前回家你就打电话通知我,九点以后她要回了我还没回,你就要给我打掩护然后迅速通知我回来。”

“这要怎么打掩护……”

“笨,自己想!快点回去去做作业!明天早上给我阿!”他不容我再找借口,将我推出了房门。

天可怜见阿!哥哥高三了,最忙的是我。

结果,每天我花一个小时做完自己的作业后,还要忍痛放弃我喜欢的电视剧,花三个小时做哥哥的作业。还要负责在婶婶面前掩护哥哥,在哥哥面前通风报信,原来我就是那传说中两面飘摇的小草阿小草。

我的狂躁哥哥果然胆子大,婶婶制定规矩的第二天,就公然触犯。

我在趴在客厅的桌子上,一边开着电视,一边心不在焉的把英语练习册后面的答案往上抄。

高三的题量多的变态,还把练习册后面的答案都撕下来,我相信哥哥勤奋的同学们肯定都在默默的辛苦的靠自己!不过又不是我上高三,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去书店买了两本一模一样的练习,方便抄书后的答案。

身后传来了开门声,我不禁竖起耳朵,听到叔叔婶婶的交谈后,立马将练习册塞进了旁边的书包,换上了自己的数学作业,看看时钟,才刚刚九点半。

叔叔的脸有些红,明显是喝了酒的,我马上起身去倒茶。婶婶张望了一下。

“圆圆,你哥回来了吗?”

我心中一惊,电光火石之间衡量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哥哥刚刚出去了,说去买点东西。”

“买东西,不是又跑出去玩了吧?”

我天生胆小,一说谎话脸就红的堪比关公,我低着头不敢看婶婶,速速跑到楼上,抓起自己房间的电话打给哥哥。手机这时虽然还是个稀罕物,但哥哥已经买了一个。

电话接通,那头吵吵闹闹的,我不敢说大声让叔叔婶婶听见,又怕他们在楼下拿起电话听见,说的又小声又快:“快回家,我说你去买东西了!”

那边没有作答就挂掉了。

我不确定哥哥是否听清楚了,但楼下婶婶又在叫我吃水果,我应了一声,只好忐忑不安的下去,心中后悔万分,万一被拆穿,我在叔叔婶婶心目中的乖女孩形象肯定大打折扣。

我故作镇定的拿起苹果慢慢的啃,眼睛不住往时钟上飘,有些心不在焉的同叔叔说话。

就在我差点坚持不住准备要主动招供的时候,开门的声音仿佛天籁一般响起,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哥哥换了鞋进来,手里竟还神奇的提了一袋子东西,不等婶婶问,他就举起袋子,“刚才圆圆说想要吃冰淇淋,我才出去给她买的,喏,给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

我小跑过去,满是汗水的手接过冰淇淋,他瞥了我一眼,低声:“没出息。”

是,我是没出息,你没出息的妹妹,为了帮你打掩护,快睡觉了还假装欢天喜地的吃了两个冰淇淋。

他们找来的阿姨照顾小孩挺有经验,很快我就被她哄好了,也不怎么哭了。

给我在小区的幼儿园办了入园手续,他们交代了阿姨平日的接送事项,就放心地出国了。

阿姨知道他们两个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但没想到出去一次要这么长时间。

那个阿姨在我们家干了两年多,见我爸妈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后来有一次,我爸妈一走就是半年多。

那段时间,阿姨的儿媳妇怀孕了,她要辞职回去照顾儿媳妇。

可是她怎么都联系不上我爸妈,他俩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家去了,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阿姨迟迟走不了,她儿媳妇肚子一天天大了,天天打电话催她回去。

有一天放学,周老师牵着我的手在幼儿园门口一直等到天黑,也没人来接我。

周老师打阿姨的电话没人接。

幼儿园就在小区里,周老师知道我家在哪,拉着我来到家门口。

敲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应答。

我仰着头,对周老师说:「我有钥匙,在兜兜里。」

周老师从我裤兜里翻出了钥匙,她问我:「钥匙怎么在你这儿?」

「阿姨放我兜兜里的。」我说,「阿姨还拿了一个好大的包包,说她要回家了。」

周老师脸色一变,打开门进去,果然空无一人。

是蒋家华的,赶紧转脸跟陆子尧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个房子,是咱们租蒋家华的。”

蒋家华一听,忙说:“我说了不要钱的,别说租不租的,太客气了。”

陆子尧静静的看了蒋家华一眼,开口道:“还是算清楚点好。”说完没再多说,用自己的空碗,又盛了一碗汤,放到徐芊芊跟前。

蒋家华被陆子尧这一眼,看的有些心惊,感觉像探视到了自己灵魂深处一般,再加上陆子尧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他心里有些惶恐。

因为他觉得他是爱慕和欣赏徐芊芊,但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可是陆子尧这一眼,一句话,仿佛洞穿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他想要徐芊芊。

蒋家华被自己的想法一下惊到,赶紧低头吃面。

徐芊芊浑然不觉两个男人之间刚刚发生的较量,开心的捧着羊汤碗说:“这个羊汤要是有新鲜的小香葱就好了,可惜省城冬天也没有卖香葱的。”

陆子尧侧脸宠溺的看着徐芊芊说:“等回家了,我在阳台的花盆里,种些香葱好了,这样什么时候都能吃到。”

徐芊芊狐疑的看着陆子尧,这个男人今天有点不一样啊,以前要是遇到类似的事情,他会默默的去做,而不是直接说出来,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想着不由的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蒋家华在对面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个人的亲昵互动,心口像压了个石头一样,沉沉的。

吃了饭,蒋家华没有多坐,就道别离开了,徐芊芊收拾碗筷,让葛春玲去主卧休息,这几天,忙着看孩子,洗尿布,做家务的,也没有休息好。

徐芊芊洗完碗筷,回屋见两个孩子竟然睡着了,小胖翻滚着紧紧的贴着陆子尧,一条小腿还搭在莫忘身上。有些诧异,小声说:“小胖每次睡觉,都要吃着奶才睡,要不一直哼唧,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有哭。”

陆子尧也不敢动,怕惊醒孩子,放低声音说:“你也赶紧躺着睡会吧。”这些天,徐芊芊来回折腾的跑,肯定没有睡好。

徐芊芊爬上炕,给两个孩子盖好,本想躺在莫忘身边,想了想,又跑到陆子尧的另一边躺下,脸贴着他的肩膀说:“有你在真好,睡觉踏实。”

这些日子也确实累坏了,徐芊芊躺下没几分钟,就进入深度睡眠。陆子尧看看右手边的女儿和儿子,再看看左边依偎的小妻子,心里也觉得徐芊芊说的对,这样睡觉,真踏实。

又过了几天,徐芊芊觉得陆子尧身体真是神恢复,已经能抱着小胖,来回走动了。

徐芊芊决定让葛春玲先回去,在这帮自己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了。

葛春玲有些犹豫:“我还是等中队长好利索了再回去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啊。”

徐芊芊眨着眼笑着说:“你不急,我怕你家广汉着急。”

葛春玲被徐芊芊的玩笑,闹个大红脸,却坚持要留下来,想着徐芊芊一个人,又要看两个孩子,又要伺候陆子尧,实在是吃力。

“没事的,你看现在我家老陆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在家看孩子,我都能去买趟菜。”徐芊芊坚持着说。

陆子尧也开口说:“小颜,你一会儿去给刘红兵打个电话,让他帮着给春玲买票吧。”

葛春玲见陆子尧开口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徐芊芊吃了午饭,哄睡两个孩子,准备去打电话,怕葛春玲和陆子尧共处一室尴尬,就喊着葛春玲一起,来回一个小时也就回来了。

两人出了小区,先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刘红兵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徐芊芊看着对面有个副食品商品,想着给葛春玲路上买些吃的,再买些零食给大东,小东带回去,最近多亏了她们的帮忙,要不就是有三头六臂,她也忙不过来啊。

这样的,上了战场也是个逃兵。”陆松原似乎早就知道陆爱国耍了花招一样,说完抱着莫忘起身去沙发上坐着。

陆爱国见老爷子没有发飙,有些不适应,又蹭过去,到陆松原跟前坐着。

徐芊芊让陆子尧抱着小胖,她收拾饭桌,文秀清今天竟然脸上带着微笑。帮着徐芊芊把碗筷收进厨房。

徐芊芊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文秀清走出去,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婆婆竟然脸上带着笑容。

文秀清出了客厅,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柔和的看着陆松原怀里的莫忘。

接下来的日子,徐芊芊过的倒也顺心,虽然文秀清依旧脾气古怪,有时会说他们几句,不过徐芊芊也学会了陆家兄妹那一套,左耳进,右耳出,该吃吃,该喝喝。

京城的初冬,风多,狂风掠过光秃秃的树枝,树枝摆动时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陆家又住的靠山近,风呼啸而来时,仿佛能把房顶掀掉。

大风天,刮的电视也没了信号,吃完晚饭,徐芊芊和陆子尧就抱着孩子上了楼。

虽说外面狂风大作,可是室内却温暖如春,徐芊芊隔两三天就会给两个小家伙洗个澡。

给莫忘和小胖洗完澡,擦干了,穿上小衣服,光着小屁屁,放床上,徐芊芊会逗两个肉乎乎的孩子玩会儿。

徐芊芊和陆子尧正逗着莫忘和小胖玩呢,就听隔壁屋方静的吵骂声。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回来和我商量一下,自己就做了决定?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太自私了,你停薪留职,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去?乐乐上幼儿园,还想上少年宫,哪个不花钱?你怎么心那么大?”方静的声音带着哭腔。

倒是陆爱国一直没有吱声,一直是方静在说:“做生意,那有铁饭碗来得踏实吗?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徐芊芊和陆子尧听着,面面相觑,徐芊芊听出了大概意思,就是陆爱国想下海做生意。

其实这会儿,停薪留职下海经商的人很多,也是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

徐芊芊赶紧给两个孩子把裤子穿上,尿布垫好,想着要不要一会儿过去看看。

给孩子穿好裤子,袜子,方静还在哭着说个不停,就听乐乐也哭着说:“妈妈,你们别吵架,妈妈你别和爸爸吵架了。”

徐芊芊听乐乐也在哭,还是过去看看吧,让陆子尧看着床上的孩子,她先过去把方静叫出来,两个大人吵架会吓到孩子的。

徐芊芊去敲了门,见方静坐在床头,拿着手绢擦眼泪,乐乐抱着她的腿哭个不停,陆爱国坐在椅子上垂个头,一副很受教的样子。

徐芊芊开口说:“爱国,你先去找你二哥待会,我和方静坐会吧。”

陆爱国跟得了大赦一样,赶紧起身出屋。

“行了,别哭了,你看把乐乐吓的。”徐芊芊蹲下身子给乐乐擦了擦眼泪,嘴里劝着方静。

方静擦干净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嫂子,你是不知道,陆爱国他跟谁都不商量,直接办好了停薪留职,你说下海经商就能挣钱吗?”

“现在不是支持搞活市场经济吗?做生意比上班要挣的多呢。”徐芊芊做着思想工作。

方静红着眼睛看着徐芊芊说:“那万一赔钱呢?能有上班稳当啊,旱涝保收的,那要是真挣钱,谁还上班,不都去做生意了,比他陆爱国能的人多了,怎么都在单位老实待着呢。”

徐芊芊被方静说的哑口无言,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谁也不敢拍胸脯说肯定挣钱,可是就是因为有风险存在,所得的利益也最大。

“现在爱国已经办了停薪留职,先让他折腾阵子,不行再回去上班。”徐芊芊想了想,捡了句方静能接受的话安慰着。

虽说在她心里,她挺赞同陆爱国做生意的,这话可不敢跟方静说,要是万一生意失败了,方静不得记恨她啊。

方静叹口气说:“都这样了,也只能让他试试了,你是不知道,陆爱国看着一天没个正行,主意正的很,我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可是我不发泄发泄,心里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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