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出轨后我跳楼了朱彤柏衍全本完整版免费阅读_ (爱人出轨后我跳楼了)朱彤柏衍全文章节目录_朱彤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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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后来还是我不放心,拉着他去医院看那个女生,他当时站在病房的门口,微微蹙眉,眼神不耐烦,和那个女生说:「我最后一次和你强调一下,我很爱我的女朋友,自杀威胁这套对我没用,你就是将自己割成生鱼片我也无所谓,不要道德绑架我,也不要道德绑架我身边的人。」…

免费试读

我的丈夫出轨之后,我跳楼了,从 28 楼一跃而下。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闭上眼,我已经算好了,我们小区每层楼 3 米,28 楼一共高 81 米,从我跃下到落地,大概有 4 秒的时间。

几分钟前我和柏衍的最后一次交谈不欢而散,我歇斯底里地吵过闹过,摇尾乞怜地恳求拜托过,也恶狠狠地用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和词汇诅咒过他,到最后一刻,我们两个人都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红着眼眶坐在阳台上,腿部悬空,没什么力气地问他:「你真的要离婚是不是?」

他冷静地看着我,我第一次用自杀来威胁他的时候他还惊慌失措过,可现在他的脸上只剩下疲倦了,他问我:「你闹够了没有?」

我静静地说:「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门被很重地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然后我听见等电梯的声音。

我闹过很多场自杀,第 1 次是他首次和我提完离婚后的第 3 个月,那天是我们结婚 3 周年的纪念日,也是那个小三的生日,我给他打了很多通电话都打不通,最后我给他发了一张安眠药药瓶的照片,然后关机。

他很快就风尘仆仆狼狈地赶回来了,推开门的时候我坐在餐桌前,没开灯,满桌的佳肴,大捧的玫瑰花,两根晚宴蜡烛烛光寥寥,我在餐桌的另一头对他温柔地笑:「柏衍,3 周年快乐。」

他怒不可遏地骂我是不是疯了,又过来拎着我的胳膊将我拽到卫生间,狠狠地禁锢着我,然后拿着牙刷很粗暴地捅我的喉咙,我抱着洗脸盆干呕,他还在骂我:「药呢?你吃了多少片?」

我狼狈不堪,但我还是呵呵笑出声来,嗓子嘶哑不已,我朝他笑,说:「我骗你的,我没吃药。」顿了顿,我执着又固执地拉住他的衣袖,执拗地说:「三周年快乐,我给你买了礼物,要不要来看看礼物是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最后仿佛倦怠极了,他捏着自己的额角,问我:「我已经不爱你了,朱彤,我们互相放过不好吗?」

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们高中相识,大学相恋,恋爱长跑 7 年,到如今结婚 3 年,我所有的青春和爱意都在这一个人身上,现在他和我说要互相放过,凭什么互相放过?我就是要耗着他,我就是要他外面的那个女人,这辈子都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我温柔地望着他,轻柔地说着最狠的话,我说:「放过你?你想得美。」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给他打的电话发的短信,全部石沉大海,找他的下属问话,全部被滴水不漏地挡回来,我甚至去他的公司,但是前台小妹妹很为难地望着我,伸手拦住我,说:「老板不在。」

我当时挺想闯进去的,但我实在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我忍了又忍,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对前台笑了笑,说:「那等他来公司,你和我说一下。」

前台小妹妹松一口气,明显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眼里却有藏不住的怜悯,她忙不迭地点头,说:「好的好的。」

我假装自己看不见他办公室玻璃门后面的身影。

当晚回去我喝了一瓶白酒,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抿,坐在阳台上望着天际线连绵的橘红暮霞落日,想到我们高中的时候。

我们高中三年的同桌,我成绩很好,只有数学有一点点的偏科,当时的班主任让他有时间就给我补补课,关于高三,不知道大多数人的印象是什么,但在我的心里,高三是闷热的夏季,教室头顶慢悠悠旋转的风扇,黑板上怎么都擦不干净的各科板书,以及柏衍指尖不停旋转的黑色水笔,还有潮热晚自习他微微俯身过来的淡淡吐息,骨节分明的手压在习题册上,声音压得很低,有种温柔的错觉,他低低地询问:「还有哪道题不会?」

懵懂年纪青涩的悸动,淹没在备考前不断刷题的日日月月中。

说起来,我和柏衍是大一在一起的。

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可能作为校友的亲切,他会经常照顾我,大一我加入了院素拓部,部门的部长经常会对我手脚有些不规矩,有次聚餐结束大家赶下一场去清吧小酌,我当时有事想先回宿舍,部长起身说送我出去,走到西街小巷出口时,他突然将我逼到墙壁上,双手捏着我的肩膀,语无伦次地和我告白,并且强迫我一定要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一边说一边想强迫地吻上来,我一定很慌张,失声尖叫出来。

下一秒部长就被人掀翻了,柏衍手上还搭着打篮球的外套,他打得很凶,一拳一拳不要命一样,我上去拉他喊他都无济于事,最后我站在他身后,急得手足无措,不得不喊:「柏衍,别打了,我快要哭了。」

他红着眼停下来,扭头看我,少年英俊且意气风发的眉眼带着没有收敛的忿戾,看见我的那一刻眼神立刻软了下来,他哄我:「别哭。」

他站起来走过来,用手里的外套笨手笨脚地给我擦脸上的眼泪,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像是在平稳自己的情绪,然后过了片刻他睁开眼望向我,有些懊恼说:「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我暗恋你这么久都不敢动你,这小子竟然……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

顿了顿,他低头看我,语气真挚,眉眼温柔,问:「我本来不想吓到你,想等等再说的,朱彤,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往事历历在目,宛若昨日,曾经强装镇定问我这句话的少年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他现在只会说我:「你烦不烦?别吵我了行不行?」「别打电话给我。」「我不在公司,别来找我。」「求求你,我们好聚好散,你放过我行不行?」

眼泪一点一点地流出来,我将一整瓶白酒喝光,这是我的第 2 次自杀。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宋宋陪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打点滴,看我醒过来,一边哭一边上来捶我的肩膀,问我为什么要做傻事,我刚洗过胃,整个人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嗓子也嘶哑得发不出声音来,我扫视了一眼病房,然后偏着头执拗地望着宋宋,无声地静静地用眼神询问她。

她明白我的意思,一下子绷不住了,拉住我的手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哄着劝我:「彤彤,彤彤,咱不强求了行吗?我给柏衍打电话了,他不来,你还不明白吗?算了吧,为了他不值当……」

我闭上眼,一道泪痕顺着眼角滑落。

柏衍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大三的时候,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 3 年,当时有个女生很喜欢他,但他一直冷冰冰地拒绝,后来那个女生找人告诉柏衍,他不去看她的话她就割腕自杀,当时柏衍正陪着我看展,我至今仍记得他接到电话的表情,他冷冷一笑,说:「她要割腕就让她趁早割,不然今天去看她她不割,明天不去看她又割了,你当我做慈善的吗?」

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右手还拿着我的甜筒,因为是冬天,我很想吃甜筒,他既怕冰着我又不忍心拒绝我不给我买,所以妥协买了一个甜筒,但有个条件,就是只肯拿着让我舔两口,后面就不再让我多吃一口了。

很奇怪,残忍和温柔能同时毫不矛盾地出现在他身上。

后来还是我不放心,拉着他去医院看那个女生,他当时站在病房的门口,微微蹙眉,眼神不耐烦,和那个女生说:「我最后一次和你强调一下,我很爱我的女朋友,自杀威胁这套对我没用,你就是将自己割成生鱼片我也无所谓,不要道德绑架我,也不要道德绑架我身边的人。」

我怕我出现刺激到那个女生,所以在病房门口,透过窗户,我看见那个女生躺在床上,听见这番话泪流不止,当时我还很疑惑:为什么会有女生因为一个男生不爱她就想去死呢?

我不懂,我一直认为女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要有独立的思想,不能依附于任何人的爱意生活,为什么会有女生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自杀,无论何时,生命都是最重要的,做人最重要的是释怀和坦然,除了男人身边还有很多你爱的和爱你的家人朋友,为这些爱自己的人着想也不能视生命于儿戏,我告诉我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很多年后这个回旋镖打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有多疼。

我成了那个用自杀来威胁柏衍的女人,而他这么多年来,对用自杀威胁他的人,态度始终没变。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和柏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在他和我坦白他有小三之前,我没有一次怀疑过他。

实在是太多年的感情,我那么相信他,我从来不查他的社交账号,他在外出差、晚归、应酬我也从来没有查过他的行踪,甚至他第一次开口和我说他外面有人了,想离婚的时候,我还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生病?癌症晚期?公司破产?税务有问题被查?他犯了什么事?

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一点点地去排除,然后才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单纯的出轨了,就是单纯的不爱我了。

他就是单纯的……想离开我了。

我们互相表明好感后他还追了我很久,正式告白前明明已经笃定我会答应他了,但和我告白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微微发着颤,我很少看见他不安慌张的时候,但那个站在我面前,强装着镇定和我说喜欢我,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的柏衍,不安得手心都是汗的柏衍,确实是我想象中爱情实体化后的最美好样子。

我在他的告白里羞涩微笑点头的时候,他过来抱住我,激动得语无伦次,说太好了太好了彤彤,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你知道吗?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等了我 3 年,终于修成正果。

那时候大家都是学生,他高兴得花了半个月的生活费请我整个寝室去吃饭,饭桌上他将手搭在我的椅靠背后,偏头专注地望着我,一直在笑,最后郑重地拜托我的舍友多看顾看顾我,因为我迷迷糊糊的,他不在我身边的话会担心我。

我舍友们嘻嘻哈哈地答应,然后一起起哄,眼里都是满满的艳羡和祝福,很多人说我们是天作之合,是良缘绝配。

我们一起走了这么多年,现在他和我说他爱上别人,要和我离婚,我如何释怀?如何坦然?用生命去威胁一个不爱你的人只会让对方厌烦和厌弃,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是痛苦。

我日日夜夜地睡不着觉,我在想是为了什么,我相貌学识并不差,身材也没在岁月的洗礼中走样,公司依旧有人对我保持着好感,我开始精神倦怠,时不时无知觉地流泪,我和柏衍心平气和地谈过一次话,我记得我当时坐在餐桌上,努力维持自己最体面的状态,我给自己做过无数日夜的心理建设才能说出这句话,我说:「我不怪你,柏衍,我原谅你。」

他只是很冷静、很冷静地看着我,说:「你还不懂吗彤彤?我不需要你原谅,我爱上别人了,我想负责,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我想离婚娶她,你原不原谅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离婚吧。」

我尖叫一声,拿起手边的水果盘里的苹果就砸过去,我很少这样失态,我家教很严,从小就教导女孩子要温文尔雅,含蓄有礼,所以从小到大,我听见最多的问题就是别人问我为什么一直这么温柔。

可当一颗心被反反复复拿钝刀子割的时候,任何一个温柔有礼的女人都会变得歇斯底里、面目可憎起来,柏衍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疯狂,在他看来我们的离婚对我没有任何损失。

他很干净利索地承认自己是婚姻的过错方,除了他自己创业的公司所有的夫妻财产都给我,我们还没有孩子,在他看来,他对不起我,但他已经在夫妻财产这方面弥补我了,这是一笔巨额的财富,所以大家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我为什么要这样纠缠不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 13 年的时间太长太长,从高中到现在,他占据了我大半生的时光和岁月,我们的爱融入我的每一寸骨血,像一颗种子在血脉中盘踞生根,13 年,什么样的种子都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我无法坦然释怀像所有人劝的那样潇洒放手,那是让我自己一点点地将我血脉中盘踞的这爱意的根须和枝叶清理,可它早已和我本人融为一体,分离之后我会死的。

我在漆黑的夜里闭着眼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紧自己,我会痛死的。

宋宋劝我松手,她说柏衍是追求情绪价值的人,这种人随心所欲,我和他在一起十几年,对柏衍这种人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是个遵循内心欲望的人,他的多巴胺在我们的爱情中已经不再分泌。

他腻了。

但我放不了手。

这场离婚的闹剧战线拉得如此长,长得我们身边的人都疲倦不堪,柏衍对我的耐心也终于告罄,我们两个像是互相撕咬的野兽,将曾经的美好撕得面目全非。

连宋宋都感慨:「你们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就像是深仇大恨的两个敌人,就像我们曾经没有同衾共枕、交颈而握,没有那样深那样真的相互爱过一样,一点点都没有给曾经的美好留余地。

可是现在,我真的累了,恭喜柏衍,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听着外面电梯关上的声音,策划了我的第 3 次也是最后 1 次自杀。

我坐在阳台上自顾自地哼着歌:「告别了昨日的爱情,也许当初不该用情,如今不会再有痴情,命中的注定,何必错对要去算清……」

然后我闭上眼,微笑着一跃而下。

我说了,我算好了时间,等柏衍走出电梯,我应该刚好摔在他面前。

28 楼的高空,我一定骨肉分离,血肉飞溅,死得会极其难看,这画面应该能让人终身难忘。坠下去前我死死地执拗地盯着单元的门口,终于看见柏衍的身影,他瞠目结舌惶恐地望着我,眼神恐惧,他下意识想过来接我,但怎么可能,我微微含着一抹笑意,像我曾经一样温柔,直到我「啪」的一声坠落在他面前。

我在巨痛中含笑死死地睁着眼。

我要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我,这辈子都要受良心的谴责,这辈子都觉得对不起我。

这辈子,都不能心安理得地幸福。

他毁我,我就要毁了他。

我生前和柏衍闹掰,是因为我做了一件触犯他逆鳞的事,在那之前他一直对我维持着微妙的愧疚。

大概是 1 个月前,我终于松口,我和柏衍说我同意离婚了,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我要见见那个女孩子。

柏衍将她保护得很好,就像当年在学校保护我一样,从他开口说离婚到我们僵持的大半年里,我始终不知道小三是谁。

我和柏衍说我同意离婚,但我要见一眼这个姑娘,我想知道我们 13 年的感情,究竟输在哪里。

后来柏衍一直怒不可遏,认为我是故意玩他,不可置信地问我:「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一直认为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在见过那个小三之后,反悔了。

我那个时候已经不想解释了,不管他信不信,其实我真的想过放手的,也是真的想劝自己释怀的,我想给这段已经不体面让人看尽笑话的婚姻画上句号,我想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我想过成全他的,但见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我反悔了。

那是个和我性格截然相反的女孩子,很活泼,也非常漂亮,抬眸垂睫就有种小鹿惊怯的娇弱,只是看见我有些局促,一直反反复复地不安地道歉,我支开了柏衍,然后往后仰在椅靠上,对这个女生说:「说服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说服我同意和柏衍离婚。」

然后她事无巨细地和我科普了她和柏衍的恋爱细节。

她是柏衍合作公司的一个运营职工,在两家公司合作聚餐的时候相识相遇,后来是一起玩密室逃脱,她因为害怕尖叫着一头撞进柏衍的怀里,后来整个游戏都不敢离开他,后来跟得烦了,老是一惊一乍,柏衍就很无奈地让她牵着自己的衣角到整局游戏结束。

顺理成章,她为了表示不好意思请柏衍吃饭,吃饭时发现两个人有共同的爱好,两个人此后一起打了一局游戏,她游戏玩得不错,柏衍很欣赏她,然后就是很多很多他们相处的细节。

她和我说他们在一起时的挣扎和不安,和我说柏衍有段时间对她的疏离和冷漠,和我说他们第一次牵手、接吻、上床时的幸福,又和我说他们确定关系后,在大雨倾盆的午后,柏衍躺在沙发上,她缩在他的怀里,柏衍将下巴枕在她的发顶,两个人一起开黑玩游戏。

说了很多很多,最后她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和我说:「姐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捂住嘴,跑到卫生间干呕了半天。然后我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温婉温润,脸色惨白,所以衬得眼珠越发的漆黑,无神凄惨绝望,我浑身都在发着抖,我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

一阵阵的昏厥,脑子发蒙,天旋地转的我几乎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身体,但就是这样不合时宜的时候,我想到我和柏衍结婚的时候。

他和我求婚也是在一个暴雨滂沱的午后,来自西北太平洋洋面的台风席卷整个南方沿海城市,暴风大雨衬得室内越发的宁静静谧,他半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我躺在他怀里看金庸的《倚天屠龙记》,看到周芷若和张无忌大婚,正提心的时候他往前靠在我的肩颈中,像是随意地漫不经心地问我,语气慵懒亲昵:「别看别人结婚了,嫁给我好不好?」

我和他 7 年长跑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人问我:「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柏衍怎么还没和你求婚啊?」我从来没有拿这个去问过他,因为担心会给他压力,我希望他有一天希望我嫁给他是出于爱,而不是压力。

大学毕业出来后他开始创业,有次喝醉他无意中说过要给我最稳定的生活,一切没有步上正规前不敢和我求婚,谁能说那个时候,他没有真心实意地爱过我呢?

他创业最辛苦的时候,我一个人,当过他公司的法务、财务、人事、前台、运营,还陪他出差,日夜颠倒连轴转地持续了一年多,等他稳定了我才稍微清闲点,那个时候出去应酬都要穿高跟鞋,我就为了他才学会怎么穿高跟鞋、职业装,他每天晚上都心疼地抱着我,给我揉着脚腕,红着眼将头埋在我的颈间说对不起我,让我辛苦了,谁能说那个时候,他没有真心实意的爱过我呢?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情绪已经很内敛了,但在司仪主持宣誓我说我愿意的时候,他眼眶瞬间通红,过来给我戴戒指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手心都是汗,谁能说那个时候,他不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我的呢?

再远一点,大学时期每天早上的早饭,每次下雨接送我往返图书馆的路程,兼职一整个学期带我出国玩几天的五一,每次生日、纪念日、节假日的礼物和鲜花,打电话时秒接的一句我在怎么了……这些无数的点点滴滴汇聚成十三年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谁能说这个时候的柏衍,不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我的呢?

可现在在旁的女孩子口里的那个柏衍,还是我认识的这个人吗?

我恶心得想吐,一阵晕眩,头重脚轻,实在是太恶心了,最后我望着卫生间的镜子,哭着哭着就笑出来,我做了我的决定:我不会放手,他不该杀了我的柏衍,这样恶心人的一对男女,这叫我如何释怀如何祝福?我这辈子都不会祝福。

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愤怒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我让那个女孩说服我愿意离婚,她说服我的方式不该是和我说在我和柏衍的婚姻存续期间,她和我的丈夫是如何偷情恩爱的,她让我觉得我像个跳梁小丑,她毁了我的柏衍,那个我心中爱我、专一的柏衍,她打破我心中对爱情对婚姻的所有信任。

我怎么能如她所愿?

所以那天离开之后,我将她的所有信息调查得仔仔细细,我给她父母发了一段很平静的短信,告诉她的父母她介入别人的婚姻,我在她的公司外贴了她介入别人婚姻的说明 A3 纸,我给她社交账号关注的所有朋友发了她当小三的私信。

柏衍已经不需要我去发了,从他和我提离婚开始,我们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出轨了。

他一直是一个理性的人,道德方面的苛责和唾弃对他而言没有任何负担,他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移情别恋、婚内出轨,他只在意我对那个女孩子的伤害。

这些事做完的隔天他愤怒地回来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没有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我只是很累,很累,从身心到精神都疲倦不堪,他望着我,眼神中都是失望,问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问我:「你知不知道,云冉她现在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倾向?」

哦,抑郁症倾向,他可能没发现,从他和我提离婚之后我的床头柜就装满了药,舍曲林、黛力新、安眠药、褪黑素、止痛剂,我情绪低落,失眠,记忆力下降,兴趣减退,愉快感缺失,习惯性自杀倾向,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含着眼泪问他:「抑郁症?严重吗?希望她严重点,割腕跳楼一了百了。」

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整个脸偏过去,十三年,我们有过无数个第一次,第一次牵手时他手心的汗,第一次亲吻时我们的羞涩局促和不安,还有第一次学校宾馆外的温柔,他清晨七点到处跑药房为我买避孕药,我们还有过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便利贴,完成一件盖一个戳,这些都是第一次。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能这么狠地打我一巴掌。以后他大概,是要和另一个女人有另外无数个第一次了。

打完我们都愣了,他怔忪了两秒,然后下意识地过来道歉,想要掀开我侧脸的头发查看我的伤势,语气极快,带着点着急:「快让我看看,我是太着急了。」

我捂着脸后退一步,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就那样望着他,我不想哭的,实在不想,我哭得已经够多的了,哭得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了,但我实在是控制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我想到我有一次去北方出差。

大雨滂沱,当时半路遇见洪涝,我被困在动车上 28 个小时,哭着给他打电话,他当时在电话那端暴怒地吼我:「我都说了那边在下大暴雨,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非不听,现在是不是出事了?」

当时已经停电断水将近 12 个小时了,我给他打电话本想听他安慰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凶,我一下没忍住,又怕,又委屈,又急,又难过,种种情绪交杂上来,我一下子哭出来。

后来不知道多久后,我在动车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他穿着一身迷彩服扒在动车窗户外面泡在水里,因为过来的路都被堵住了,私人根本进不来,所以他当时找了一些朋友,用了一些手段混进消防救援队里才能过来的。

他隔着一层车窗示意他来了,后来救援成功出去后我趴在他怀里哭泣,和电话里的暴怒不一样,他用泡得发白的双手捧起我的脸,语气心疼,说:「快让我看看。」他那时候,还会眼神专注地望着我,然后轻轻吻在我的额间,语气怜惜:「对不起,之前在电话里我太急了,才会凶你。」然后叹口气,「我只是太害怕了,彤彤,我只是太害怕你会离开我了。」

不知道柏衍自己现在还记不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这些话,他如今已经不会再因为我的任何事情害怕了,我跳楼、割腕还是酒精中毒,是重度抑郁还是绝望悲伤,这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会在乎我的任何事情。

他让我觉得陌生,我只想让以前那个柏衍回来。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参加自己的葬礼。

但我下葬的时候,就在现场。

之前我听说过,人死后脑电波会在这世上存活 7 天,或许 7 天之后我就会从这世上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消失。

但现在我看到很多人,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印象中一直严肃不苟言笑,我一直觉得不够爱我的爸妈,我妈妈在我的遗像前哭到昏厥,宋宋搀扶着她,双眼也已经哭成了两个灯泡,当然也有人看热闹,我听见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讨论。

「真可惜,这么年轻,怎么就想不开,唉。」

「听说是丈夫出轨,所以一气之下轻生的。」

「哎呦,世界上哪个男人不偷腥,偷就偷吧,现在她走了,她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可怜。」

「……」

不管讨论说的是什么,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会悄然地落在最前面跪在我遗像前的柏衍身上,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低着头,我蹲在他面前非常近距离地看着他,他左右脸很对称的巴掌印,是我爸爸打的。

他现在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薄情寡义联合小三气死发妻的渣男,他在他的社交圈已经完全混不下去了。

我的朋友将他和那个小三的照片和事情发到微博,数十万的人肉和咒骂,他和那个小三的脸已经完完全全的地死。

你问我开心吗?

老实说,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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