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做足了一位相府小姐的模样,成日游手好闲,无事时便陪老夫人聊聊天说说话,嘴皮子渐渐活络起来的君临总能逗得老人开怀大笑,君安也一改往日花天酒地的性子,在府中陪了君临好几日,由着他笑骂皇帝怒斥朝官,说不尽的纨绔样子,只求逗得君临开心。
这日君临带着长善在府中小湖上泛舟,三月初,荷花未开出缤纷,荷叶未结成连荫,好在太阳也不伤人,锦鲤成群在小小圆圆的荷叶下游来游去,君临躺在小舟上,摘了片荷叶遮在脸上挡着阳光小睡。
“你不是不喜欢这相府吗?我看你过得倒自在。”长善摇着船橹,不解问她。
“自在也是住,不自在也是住,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君临懒懒散散的声音透过荷叶缓缓传来。
“我看相府的人对你甚好,是你自己想法太多。”长善没有亲人,只有离诸一个师父,对君临这般不懂得珍惜亲情,有些看不过眼。
“人总是自私的,长善,你可别跟你名字一样,长存善心。”君临拿开荷叶,今日她未戴雪纱,一双蓝色眸子冲长善抛了个媚眼。
长善身为女子都面红耳赤,接不住那一眼的挑逗,她觉得,君临还是一辈子都不要取下那面纱比较好,否则不知要祸害多少好男儿。
君临笑了一声,长善哪里知道,这相府对自己“好”的地方,太多了,多到她需要背负一生。
她眯着眼睛瞧见了那边华服锦绣的孟钦,她正带着一干婢女往老夫人院中走去,经过了这小湖边,停在了这里。
长善起身挡住君临的眼睛,孟钦仅仅是受人挑唆便要杀了君临,若再让她知道了君临有一双会害死君府的眼睛,只怕要自己亲手操刀了。
君临系好雪纱,拉了拉长善衣角,笑望着那位孟钦孟姨娘。
“靠过去,接这位姨娘上船。”君临说。
“何不直接杀了她?”长善一边摇着船橹,一边问道,这样隐忍不是君临的性子,看不惯便干才是她。
若真要论跋扈嚣张,日后府中那位小公子只怕还有得跟君临学。
君临托着那片遮阳的荷叶慢慢放入水中,推着湖水送了一下,一双青葱小手沾了些水珠,剔透好看,声音也泛起了少女的香甜味:“小虾小蟹的还不够我塞牙缝,你说我杀她做什么?”
“那你胃口还真不小。”长善话虽这样说,但心情却极好,她性子孤冷,肯做君临的贴身侍卫并非仅仅是离诸师父的吩咐,更重要的是她实在喜欢君临的性格和身份,跟她在一起,不愁没人杀。
当时君临知道是这个原因之后,郁闷了很久,看来她这个君府之女的身份,果真含义众多,别样惹人嫌。
船稳稳当当靠在了边上,君临展颜一笑:“孟姨娘要下来陪阿临坐会儿吗?”
孟钦盯着君临看了会儿,挥手散了婢女,上了小舟。
她看了看长善,长善眉眼一动不动,只撑着小舟看着前方。
“前些日子回府的路上,遇上了些土匪山贼,险些丢了性命,是长善一路护着我才安然无恙,姨娘切莫将她也遣走了,不然谁来摇船呢?”君临坐着船舷上,双手抱着膝盖,天真的语气真像是不谙世事一般。
孟钦冷淡的双眼微微一转,许是欺着君临“看不见”,眼中竟闪过遗憾之色。
君临心中冷笑,遗憾自己没死成吗?好个心思狠毒的姨娘。
“若无他事,我要去老夫人屋里了。”孟钦十数年来诚心如一地侍候着老夫人,却也从不在老夫人面前诉苦,她这么个没名没份却在君府里呆了十多年的女人,身后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流言,亏得是她心思强硬,才硬挺了过来。
“姨娘莫急,这里可是湖心,船得慢慢划着才能靠岸。”君临抬头,“望”着站在船头处的孟钦。
“小姐想说什么?”孟钦一蹙她的柳叶眉。
“无他,想跟姨娘聊聊,姨娘既然从心底里把自己当君家人,那还是跟君家一条心的好,宫里头那位的话,咱能不听就不听,我也不喜欢日日都有一个人拿着把刀子,跟我同住一个屋檐下,对我虎视耽耽。奶奶要护着您,我也不能扫了奶奶的面子。”
君临说到此处时,孟钦心里已经乱了,虽脸色上看不出来,但眼中的慌乱却是不能掩饰的。她不怕别人知道是她动手伏杀的君临,但她怕此事会对相府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毕竟宫中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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