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姜宴随手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心无旁骛地打算回卧室睡觉。洗手间离她的卧室也就几步的距离,她拧开门锁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出来,身上未着衣物终究泛着点凉意,她冷不丁打了个寒蝉,刚迈出步子就听到从客厅那边传来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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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那么大,让我们来一场久别重逢吧。——曦城泪
十一点十五分,来自美国纽约的航班准时降落在国际机场,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匆匆掠过耳畔,罩在头顶的是久违的白云蓝天。
纽约的夏日不比容城这般畅快,抬眼望去便是掩不住的骄阳万里。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容城,望着眼前的人潮人海,穿梭在人群中间的陆彧还是感受到浓浓的陌生感。
他站在行李托盘前,游神的一瞬,在心底默默掐指算了算,神情不觉黯淡了几分。
八年了。
他回来了。
黑色拉杆箱晃入眼帘,男人骨节分明的伸过去,“嘭”地一声箱子落地,跟着一起响起的还有口袋里的手机。
陆彧有条不紊地掏出来,贴在耳畔的瞬间,里头传来对方恭敬的话语。
“陆先生,您好,我已经在出口这等您了。”
对于这不请自来的迎接,男人眼神里并未浮现出半点讶异,只是淡淡应了一句,便迈着长腿继续走进了人流之中。
短短几步的距离,机场大厅里喧嚣不已,陆彧走过关口,将将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伏在半空中的纸牌。
一个一身黑色西服的年轻男人正双手举着,上头的几个大字醒目又招摇。
“热烈欢迎陆先生回国。”
作为当事人的陆彧冷冷觑了一眼,没几步走到了那人的身边。
负责接机的小助理并不认识他,却还算地上机灵,瞧见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刻面露惊喜之色:“陆先生,可算是等到您了。”
“您好,我是高总的秘书陈翔,你叫我小陈就行了,我现在先送您回酒店。”
小助理一边说着一边收起纸牌,殷勤地主动揽过了陆彧手里的箱子,两人交谈的空隙,他的眼神还是不住地陆彧身上瞟。
陆彧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一听说男人要回国,行业里便有很多人挤破了头想要聘用,他也是受自家老总之托一大早便赶来蹲着。
如今见到了大佛本尊,倒是颇为意外,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名震金融界的大神,竟然会这么年轻。
被人伸着脖子打量的功夫,陆彧依旧面无波澜,一边跟着身旁的人往机场外走,一边留连着四周步履匆匆的人群。
小助理打破片刻的沉默,在他身旁随口套着近乎:“陆先生第一次来容城吧,我们高总早就订好这里最好的饭店,说是等您休息一下晚上给您接风。”
话音刚落,小助理拉着手里的箱子,神情不仅染上了几分紧张。
迟迟未得到回应,正当他以为陆彧这是要开口推拒时,耳边蓦地传来了男人略带干哑的声线。
“来过一回,很多年以前了。”
小助理闻声不禁暗喜,继续热情地搭着话:“哦哦,陆先生可能不知道,容城这些年变化挺大的,尤其是市里……”
男人正喋喋不休着,从身后方向忽地窜上一个人影,那人明显是在狂奔,耐不住大厅里人潮汹涌,脚下未来得及避让,狠狠地将上一秒还在和身旁的陆彧交谈甚欢的小助理撞倒在地。
一直静静地跟在小助理身旁的陆彧也同样没能反应过来,等到他再度垂眸,便看到小助理和自己的行李箱被一起掀翻在地。
小助理吃痛地“哎呦”一声,正欲要回头找那人算账,瞧见身后已经有人将罪魁祸首制服在地。
“臭小子,老实点。”来人身材高大,双手死死摁住地上妄想逃脱的男人,嗓音雄浑,半蹲在地上动了动耳边挂的微型耳机。
“姜队,我这边OK。”
说着又回头关心着方才被歹徒撞翻的小助理,“帅哥,你没事吧?”
见此情形,围在现场的人大概也明白过来,小助理拍了拍身上的灰,自认倒霉地回了句“没事”。
想到自己方才在陆彧面前摔了个底朝天,他不禁在心底暗骂了两句,出言缓解尴尬:“不好意思,陆先生,让您见笑了哈。”
陆彧匆匆瞥了一眼面前的便衣警察和歹徒,并未打算停留,顺手抄过自己的行李沉声应道:“没事,走吧。”
“好好好。”
因为身后的那一幕,周遭不知不觉已经涌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两人一前一后要穿过去的时候,碰巧正有一抹身影扒开人群冲了进来。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驱散着现场的群众。
黑色的身影与两人擦肩而过,走在前头的陆彧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不再去关注身后的动静。
“估计是刚下飞机被警察堵了,我说怎么机场今天检查那么严。”小助理跟随着身前人的脚步,正胡乱地猜测着,却全然没料到方才还在迈着步子的男人骤然停了下来。
他惑然抬起头,才发现男人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被围在人群中央的方向。
顺着陆彧的目光转过去,只见方才扒开人群冲过去的女人正侧对着他们,动手指了指地上的歹徒,命令那个便衣把人带走,自己则冲着耳机正说着:“各方位注意,准备收网。”
看来那个女人也是个警察,小助理在心里下完结论,再度回头看向一旁还在游神的男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句:“陆先生?”
还未等他重复,眼前的身影便已经径直掠过他,直直地冲着人群中央奔了过去。
***
对于姜宴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
半年前队里抓获的一个犯罪团伙的头目一直没有落网,他们一周前接到消息说是人今天到容城,警队上下这些天早就已经跃跃欲试。
他们今天把机场围得水泄不通,从凌晨一直蹲到现在,终于不负众望把人抓到手了。
听到耳机里队员的传唤,她立刻从大厅另一头赶过来,穿过人群来到队员身边,蹲下身子辨认了两秒,是要抓的人没错。
“姜队。”队员唤了一声。
姜宴缓缓起身,眼角浮起一抹笑意,心想这半年来的辛苦抓捕总算是大告成功。
“把人带回去,跟检察院那边打声招呼。”
“是。”
队员听从她的吩咐将一直都不老实的男人抽起来打算带走,姜宴点了点左耳的耳机,及时通知大家收队。
聚拢的人群渐渐散去不少,姜宴摆摆手示意大家赶快离开,却没想到自己刚刚转过身子就突然被人群里冲上来的男人搂进了怀里。
眼前登时一黑,她猛地怔住,第一反应是面前的人很高,足足一米七二的她才只到那人的鼻尖。
身为职业警察,颇具警惕性的她几乎瞬间想给眼前这个强抱自己的男人来个过肩摔,只是抬眸看清面前男人的半张脸时,她才整个人错愕地僵在了原地。
或许记忆太过于久远,但却始终会有人为此念念不忘。
无声无息间,陆彧仍旧紧紧抱着眼前的人,他用了太大的力气,搂着姜宴的力道足以谈得上禁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何种心情穿过人群上来拥住一个仅凭声音认出来的女人,可能忐忑占了大半。
因为当怀里的触感落实的瞬间,他一时只觉得惶恐。
他生平第一次这般害怕。
害怕他认错了人。
然而沉默半晌过后,怀里并未反抗的人终于弱弱地发出了一句“六哥”终于让他的心脏重新复了苏。
任凭眼前的人抱了一会儿,姜宴才同样舍得打破这一份寂静,她轻轻扯起薄唇:“六哥,你……”
久别重逢之后的话语太过于干涩,以至于一开口,她便如鲠在喉。
将说未说的寒暄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面前的陆彧终于肯从她的肩窝离开,高上她大半头的男人双手捏着她的肩膀,清冷的眸子恍然间犹如鹰隼,突然压着嗓音冲着她破口大骂道:“姜宴,你他妈这些年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嗓音堪堪停住,话语里是旁人察觉不到的哽咽。
姜宴抬眸和他对视上,才惊诧地一愣。
只见面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双目猩红,肩膀肉眼可见地发颤。
他哭了。
***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八年。
这一年,姜宴初到静城,碰巧抓住了八月的尾巴。
一个人拖着24寸行李箱从人海里挤下绿皮火车,独属于夏日的热浪席卷而来,后背因为长久的拥挤已经渗出些许汗意,打湿了少女身上的黑色T恤。
手里的箱子重量可观,她独自穿梭在人群里,来回转换着胳膊,身旁不断上演起几幅亲友相逢的场面,却没有任何一道身影使得她驻足。
徒步走出火车站,虽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猛地涌进眼底的阳光还是格外刺眼,姜宴略感不适地眨了眨眼,等到视野恢复之后,身前已经堵上了一个中年男人。
“小姑娘,你是要去哪里啊?”男人言语憨厚,陪着一脸笑容。
姜宴往马路对面眺了两眼,握着手里的箱子没再犹豫,认命般直接报出了地址。
男人见状立即热情地上前揽过她的行李箱,本想单手拎起来却没能成功,只能尴尬地抬起了另一只手臂。
姜宴对此场景视而不见,直接取下肩上的书包钻进了后座。
车里没开空调,却仍旧比外边清凉不少,她从包里扯了一张纸巾擦汗的功夫,男人已经跨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小姑娘,你是来静城上学啊?”前排的司机晃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孩,主动开口搭着话。
姜宴听不懂这边的方言,反应片刻之后,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么一回应,反而打开了对方的话匣子,不见外地抛来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只可惜全程只能是对牛弹琴,到最后姜宴也基本无暇再去辨识,只顾着频频点头。
这段不知所云的对话一直到目的地才结束,车门一打开,坐在后排的女孩像是终于得救一般逃了下去。
车程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天色却没一丝将晚的痕迹,出租车在身后绝尘而去,姜宴放下手里的箱子,抬头的刹那,头顶有斑驳的树影落下。
鼻尖几分清新灌入,她堪堪回神,耳畔的喧嚣才得以明晰。
眼前是几幢样式老旧的居民楼,她站在路口的位置,街对面刚好有一群老人围在树荫下打牌,熙熙攘攘,伴随着阵阵蝉鸣,划入耳中止不住地聒噪。
简单环顾四周,姜宴瞥了两眼单元楼上几近蜕掉的楼号,寻到数字“10”之后,径直拖着箱子走过去。
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所幸她只需要爬两层,从书包里层摸出钥匙,推门而入的瞬间,想象中的漫天灰尘并未出现。
她把箱子搬进来,忍不住四处张望,屋子里的陈设虽然简单,但也谈得上整洁。
这里她之前应该是来过的,但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所以脑子回转许久,她仍旧没觉出一丝熟悉感来。
连夜从镇上赶来,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她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只想瘫在床上睡大觉。
来之前并没有人交代,姜宴只好自己寻摸房间,接连打开两扇门之后,瞥见屋子里的一张单人床,她才拉着箱子走进去。
房间里只有床和书桌,面积不大,却也比她在镇上的时候宽敞许多。
顾不得再去收拾衣物,女孩径直趴到床上,随手抄起口袋里的手机,上头并没有多少消息。
只有置顶的一个对话框,小红点的数字上了双位数。
眼底落寞的情绪只闪过一瞬,姜宴点开和小姨的聊天框,简单报了个平安之后便将手机甩到了一旁。
外头的日光依旧很足,她翻了个身,本想直接睡过去,却嗅到了身上传来的汗臭味。
做了那么久的火车,不知出了多少汗,涔涔的湿意着实让人难以忽略,在心里斗争了一会儿,她还是起身下了床。
房间里并没有独卫,只能去外头的洗手间,女孩走进去看到架子上的洗漱用品,不期然心头一喜。
这是她进来之后捕捉到的唯一一处能够证明有人住过的地方。
拿下花洒试了试水温,温度升上来之后,她便直接动手褪掉了身上的T恤和长裤,只身站到漫天的水滴下,任凭水流漫过雪白的肌肤,朦胧的雾气暗自腾起,全身的防备才终得全数卸下。
——
陆彧是将近下午五点才醒过来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午觉竟能睡得这样长。
醒来的时候,陆辉正坐着轮椅凑在他床边,双手还保持着推着他肩膀的动作。
“这孩子,再不叫你天都黑了。”陆辉看到他睁开眼睛,哀怨地嘟囔了一句。
估计是昨晚熬夜的缘故,陆彧使劲睁了睁眼,想着自己下午做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梦,猛地抹了一把,才发觉自己后背湿了一大片。
意识渐渐回笼,少年把身上的背心脱下来,听到身旁陆辉的声音。
“你现在赶紧上去,把电扇修了,别到时候宴宴来了热得不能睡觉。”
“嗯。”他简单应了一声,回头想要重新找一件上衣套上。
这已经不是陆辉第一次催他,发现他还是迟迟不行动,男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拍了拍轮椅的手柄,“你别老是嗯嗯啊啊的,快点去,宴宴明天就到了。”
摸了几下没摸到衣服,坐在床上的少年跟着皱起眉毛,也不想去和老头顶嘴,直接抬脚下床,“知道了,这就上去。”
“你见我背心没?”
陆辉:“我下午给你洗了几件,挂阳台上了,你看看干了没。”
陆彧闻声直接走进了阳台,晾衣杆上果然挂着几件上衣,清一色的黑白灰,他个子长得高,也不用晾衣杆,直接上手摸了摸,察觉到一件都没干透只得作罢。
“我记得楼上的灯也不是很亮了,你一会儿去买个灯泡换一下。”陆辉推着轮椅从卧室里出来,迎面又是嘱托了一句。
光着膀子的少年随口闷哼了一句,抄起桌子上的工具箱走出了家门。
大踏步地上了楼,他直接插上钥匙开了门,循着记忆走到客厅里找到了陆辉说的落地扇。
兴许是太久没用的缘故,扇叶上落满了细小颗粒,少年简单擦了擦,找了个插座通上电,果然不见转动。
他打开手边的工具箱,拿出一把螺丝刀把操作盒整个拆卸下来,认真摆弄了好久才发现是里头的线头断掉了。
弄清缘由之后,少年没用多少功夫把线条重新接上,拧好螺丝之后重新插上电,摁开开关没几秒扇叶便“嗡嗡嗡”地转起来。
彼时已是临近暮景,窗外漫进夕光一片,少年的臂膀健硕,专心地埋头修理,在光晕下衬得肤色鲜活。
电扇转动的速度不断加快,阵阵凉风袭面而来,吹散了额间的几分热潮。
陆彧蹲着身子正想要检查别的地方有没有损坏,耳边突然传来一通扭动门锁的声音,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瞳仁里一道光影迅速闪过,夹杂着一句锐利的嗓音,听起来应该来自女生。
“啊!”
等到那声音彻底落地,少年无端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手里的螺丝刀无声滑落,整个人像是定住一般,赤着上半身不再动弹,神情也呆若木鸡。
大约四五秒过后,他才缓缓回过神,低低地爆了句粗口。
“草。”
什么玩意?
刚刚窜过去什么东西?
光不溜秋的。
虽然来静城之前,姜宴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独居上一段时间的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安身的第一天,竟然会在自己家里被一个陌生人看了个精光。
粗心如她,一心只想着冲去身上的汗臭味,等到洗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带换洗的衣物进来。
不过想到家里就她一个人,心头的那一丢窘迫也就马上烟消云散。
姜宴随手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心无旁骛地打算回卧室睡觉。
洗手间离她的卧室也就几步的距离,她拧开门锁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出来,身上未着衣物终究泛着点凉意,她冷不丁打了个寒蝉,刚迈出步子就听到从客厅那边传来的声响。
嗡嗡嗡,虽是清浅,但仍旧清晰可闻。
姜宴本能地寻声瞧过去,在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后,脑中瞬间轰地一炸。
也就条件反射的事情,她扯着喉咙吼了出来,下一秒如同惊弓之鸟,飞一般窜回了自己的房间。
脚下的步子紊乱,她亦是心乱如麻,手忙脚乱扯出箱子里的一件白T套到身上,一股火辣辣的炙热自脸颊蔓延。
她站在床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想着方才在客厅里看到的画面,才终于认清了事实。
她他妈被人整个看光了,内衣内裤都没穿。
更离谱的是,她还和他对视了。
……
心里无数头草泥马路过,姜宴胡乱地抓了一条裤子,一边往上提一边回想着方才一晃而过的画面。
短短一瞬,她没看清那人的五官,却依稀记得那人也光着上半身,正蹲在沙发旁边,投向她的眼神同样满是诧异。
家里怎么突然会有陌生人进来,那人怎么会有家里的钥匙,该不会是小偷吧?
随意臆测一通,女孩脸上的红意有增无减,懊恼地直想骂人。
初来乍到的她也顾不得想太多,羞赧之后就只剩下惶恐,她没敢再叫出声,直接绕到床头拿起了搁置在枕边的手机,手指飞快地点在屏幕上,三个数字还没来得及摁下,一阵突兀的敲门声蓦地传来。
她身子猛地一僵,意识到自己方才忘记了反锁,心头的惧意更浓了些。
她捂着嘴巴没有出声,正想摁下拨通键的时候,门外的人终于开口说了话。
“你是姜宴吧。”
陆彧怵在门边,敲了几下没能听见回应,试探性地问出一句,出声的瞬间喉口莫名干涩。
静静等了几秒,里头依旧没出声。
想着刚才十足尴尬的场景,陆彧也何曾不是无措,家里老头明明说这丫头是明天下午才到,他才敢赤着膀子就上来。
谁能想到迎面就撞到……
眼下他也只能先交代自己的身份,免得小姑娘把自己当成坏人,于是他又往门边凑近了一步,顾自扯着嗓子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住你楼下,是陆辉的儿子,陆辉你知道吧,你爸妈和我爸是同事。”
门里的姜宴紧紧握着未接通的手机,在听到“陆辉”两个字之后,女孩脸色明显一凝,呼吸平和很多。
外头的陆彧依旧没有停下解释,隔着一道门开始道起歉来,声音听起来不紧不慢,带着一丝道不明的喑哑。
“对不起,我以为你明天才来,上来给你修电扇的。”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
生平第一次,陆彧觉得说起话来能这么费劲,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刻意地狡辩一样,越说越像是变态。
可关键是他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况且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他能看清个什么。
越说越无力,站在门外的少年燥意缠身,听不到里头的一丝声响,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场误会时,门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踢踢踏踏,能判断是人走动的声音。
这个时候姜宴已经挂掉了报警电话,小心翼翼地凑到门边,仍旧没动手开门,只是躲在门后游移地问了一句:“你是……陆彧吗?”
本来烦的脑壳直疼的陆彧听到门里微弱的嗓音,眸底瞬间燃起一分希冀,站在门外正了正身子,头一次这么耐心地跟人套近乎:“对,咱们小时候应该见过面。”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回答他的仍然是一阵静默,房间里足足沉寂了好一会儿,姜宴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你先出去吧。”女孩的语气充满警惕,听起来很是排斥他。
“好。”
陆彧没再吭声,转身回到客厅收拾好工具箱,大步流星地下了楼。
听着门外彻底没了动静,姜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洗完澡身上仍有余香萦绕,方才闹了那么一通乌龙,她全然忽略了自己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湿漉漉的水珠自腮边滑落,女孩纤长的眼睫沾染上几分潮色,如同蒙就一层雾水。
她呆坐到床边,动手擦拭起头发,擂鼓般的心跳声仍未停歇。
她可真是个倒霉蛋儿,姜宴心想。
——
陆彧拎着手里的工具箱火急火燎地踏进家门时,陆辉正准备做饭,听到客厅里的响声,男人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客厅里正仰头喝水的陆彧面露惑意:“这么快就修好了,灯泡换好没?”
陆彧将桌子上的一杯凉白开喝了个精干,喉咙明显没再那么干燥,他回头看向一旁质问自己的陆辉,心里窜起一股火来,没好气地问:“你不是说那个姜宴明天才来?”
陆辉被他问得一愣,丝毫没意识到是自己记错了日子,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对啊,所以让你赶紧上去把电扇修了……”
放屁!
陆彧眉眼一皱,黑亮的眼睛里一时间晦明难辨。
陆辉察觉到儿子表情里的异样,过了几秒才勉强反应过来,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惊喜:“怎么了?宴宴是已经来了吗?”
陆彧俯身又倒了一杯水,闷闷地应了一声。
一旁的陆辉得知姜宴已经到了,神情浮上几分惊诧,拍着后脑勺暗自喃喃道:“不是明天吗……”
“你们刚才见过了?”男人抬起头,仰视着正在喝水的少年。
陆彧端着手里的水杯,无色无味的液体滑入口腔,听到自家老头的盘问,喉咙蠕动的动作猝然顿了顿。
见过了。
全身上下都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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