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的小说_灯芯草守夜人阿禾青灯小说阅读

1青石镇外的忘川渡,每到子夜就会亮起一盏青灯,守灯人名叫阿禾,是个孤女。老人们说,

这盏灯是镇里的“魂引”能照退夜游的阴煞,可没人知道,阿禾守的从不是煞,

是一段被时光埋住的约定。三百年前,忘川渡还是一片芦苇荡,

摆渡的少年阿影救下了落水的青衣仙子,仙子临别时赠他一截月光织成的灯芯,

说:“若遇迷途魂,燃此灯,我便来渡。”阿影守了一辈子渡口,燃了一辈子青灯,

直到白发苍苍,也没等来仙子,只把灯芯的用法教给了后人,阿禾便是第九代守夜人。

青石镇的秋,总来得比别处早。刚过白露晨雾就缠上了镇外的忘川渡,

把成片的芦苇荡浸成半透明的白,只有那盏悬在渡口老槐树下的青灯,

在雾里燃着一点豆大的光,像颗不肯沉底的星子。阿禾挎着竹篮,踩着露水上了渡船。

竹篮里铺着干爽的灯芯草,是她今早天不亮就从屋后坡地割来的,

带着晨露的清甜和泥土的腥气。渡船晃悠悠地划过水面,桨叶搅碎了雾影,

也搅碎了水面上青灯的倒影,细碎的光片随着水波荡开,像撒了一河碎银。阿禾丫头,

又去守灯呐?”撑船的老周头嗓门洪亮,震得雾霭都晃了晃。他是青石镇土生土长的老人,

守了这渡口三十年,看着阿禾从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守夜人。

阿禾点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竹篮边缘磨得光滑的竹纹:“周伯,今夜里风大,

多披件衣服吧。老周头“哎”了一声,放缓了摇桨的力道:“这忘川渡的雾,

一年比一年浓了。你祖父在的时候,夜里的灯亮得能照到对岸的柳树,哪像现在,

三尺外就看不清人影。”他顿了顿,眼神里添了几分忧虑,“丫头,你一个人守在渡口,

真不害怕?阿禾笑了笑,眼角弯成了月牙。她的笑很干净,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澄澈:“不怕呀,青灯陪着我呢。祖父说,这灯是镇里的魂引,有它在,

阴煞近不了身。她说得轻描淡写,可老周头知道,这守夜人的差事,远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忘川渡是青石镇的门户,一边连着镇子,一边连着茫茫荒原,传说荒原深处藏着迷途的阴魂,

每到子夜就会循着黑暗而来,若不是这盏青灯镇着,青石镇早就不得安宁了。

自三百年前摆渡人阿影立下祖训,这守灯的担子就代代相传。渡船靠岸时,雾稍稍散了些。

老槐树枝丫横斜,青灯就挂在最粗壮的那根枝丫上,灯身是古朴的青釉,被岁月磨得发亮,

灯芯燃着幽蓝的光。阿禾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掀开灯罩,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出来,

那是灯芯草燃烧的味道,带着安神的暖意。她从竹篮里取出灯芯草,一根根理顺,

这些灯芯草都是她精心挑选的,要长得饱满、韧性足,还要在阳光下晒足七日,去掉水分,

这样燃烧起来才持久,火焰也更稳定。祖父教过她,守灯人要心细如发,每一根灯芯草,

都关乎着青石镇的安宁。“祖父,这约定真有如此重要吗?”阿禾对着青灯轻声说,

像是在跟祖父对话,又像是在跟这盏燃烧了三百年的青灯倾诉。她的祖父是上一代守夜人,

去年冬天走的,走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反复叮嘱:“阿禾,守住青灯,就是守住约定。

那时她还不太明白,祖父口中的“约定”是什么。祖谱里只寥寥几笔写着:先祖阿影,

遇仙人,得灯芯,立誓守渡,渡迷途魂。至于是什么约定,仙人是谁,祖谱里却没有细说,

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和一段被时光尘封的往事。挑了挑灯芯,

阿禾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那是祖父留给她的,

上面记着守灯的规矩,还有历代守夜人的手记。她一页页地翻着,指尖拂过那些模糊的字迹,

仿佛能触摸到先辈们的温度。手记里大多是关于天气、雾霭、青灯状态的记录,

偶尔也有几句感慨。有一位先祖写道:“庚子年秋,雾锁渡口三日,青灯忽明忽暗,

似有魂泣。”还有一位写道:“壬寅年冬,雪覆渡头,见一白衣人立于雾中,随青灯而行,

至对岸而没,疑是迷途客。阿禾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

雾彻底散了,芦苇荡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风一吹,沙沙作响,像有人在低声絮语。

她合上手记,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坡地上。那里种满了灯芯草,

一片翠绿,是祖父生前和她一起种下的。灯芯草的学名叫做“水葱”,但在青石镇,

人们都叫它“守魂草”。这种草喜欢潮湿的土壤,耐旱性不强,却有着极强的韧性,

就算被***摧残,也能很快恢复生机。祖父说,守灯人就该像灯芯草一样,

看似柔弱内心却要坚定。阿禾蹲下身,仔细查看灯芯草的长势,有几株被虫子咬了叶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虫子捉下来,放进旁边的草丛里。她从不伤害这些小生灵,祖父说,

万物有灵,守灯人既要渡魂,也要惜物。2正忙碌着,身后传来脚步声。阿禾回头,

看见镇里的王婆婆提着一个竹篮,慢慢走了过来。王婆婆是镇里最年长的老人,

今年已经八十七岁了,身子骨却很硬朗,时常来渡口给她送些吃的。“阿禾丫头,

饿了吧?婆婆给你带了刚蒸好的菜馍。”王婆婆笑容满面,把竹篮递给她。

竹篮里放着两个热乎乎的菜馍,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谢谢王婆婆。”阿禾接过竹篮,

心里暖暖的。这些年,镇里人都很照顾她,知道她孤苦伶仃,守着这清冷的渡口,

时常有人给她送些衣食住行的东西。这份情谊,她一直记在心里。王婆婆走到青灯底下,

仰头望着那幽蓝的火苗,眼神里满是敬畏:“这灯,可是咱们青石镇的命根子啊。

当年我小时候,我娘就跟我说,要是夜里走丢了,只要朝着青灯的方向走,就能回家。

“是啊,祖训也是这么说的。”阿禾咬了一口菜馍,清甜的麦香混合着青菜的鲜香,

在嘴里弥漫开来。王婆婆叹了口气:“可惜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这些了。前几天,

镇上李家的小子夜里偷偷跑到荒原去打猎,差点就没回来还是你周伯早起摆渡,

在渡口附近发现了他,人都冻僵了,嘴里还念叨着“黑,全是黑。

阿禾心里一紧:“他没事吧?“没事,带回家捂了半天就缓过来了。”王婆婆拍了拍胸口,

“也就是他运气好,要是再往里走几步,遇上阴煞,可就真完了。”阿禾沉默了,她知道,

荒原深处有多危险,祖父生前曾跟她说过,阴煞是迷途魂魄凝结而成的黑雾,

能吞噬人的神智,让人永远迷失在黑暗里。而青灯的光,是阴煞的克星,只要青灯不灭,

阴煞就不敢靠近渡口。“丫头,你可得把这灯守好了。”王婆婆握住阿禾的手,

她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暖,“咱们青石镇的人,都指望你呢。“我会的,王婆婆。

”阿禾点头,这守灯的担子,不仅是祖训,更是责任。王婆婆又说了几句家常话,

便起身回去了。阿禾送她到渡口,看着渡船慢慢驶离,才转身回到老槐树下。她坐在石凳上,

一边吃着菜馍,一边望着青灯。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灯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她想起祖父走前的那个夜晚,那天夜里,也是狂风大作,青灯的火苗摇摇欲坠。

祖父强撑着病体,让她扶着他来到渡口,亲手添了最后一次灯油。他望着青灯,

眼神里满是不舍和牵挂:“阿禾,这灯,以后就交给你了。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

都不能让灯灭了。“祖父,我记住了。”那时的阿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强忍着没掉下来。祖父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其实这灯守的不是阴煞,是人心。

只要灯还亮着,人们心里就有希望,就不会迷失方向。当时的阿禾,似懂非懂。直到现在,

她每天守着这盏青灯,看着镇里人平安地来来往往,

看着迷路的人循着灯光找到回家的路才渐渐明白祖父的话。日头渐渐西斜,

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芦苇荡也披上了一层霞光。阿禾收拾好竹篮,准备回镇里取些东西。

她住的地方在镇子边缘,是一间小小的土坯房,那是祖父留下的老宅。临走前,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青灯。火苗依旧稳定,幽蓝的光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显得越发清晰。

她轻轻合上灯罩,心里默念:“祖父,我走了,夜里我会早点回来的。

”沿着渡口的小路往镇里走,路边的野草上还挂着夕阳的余晖。阿禾走得很慢,

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她喜欢青石镇的安静,喜欢忘川渡的清冷,

更喜欢这盏青灯带来的安稳。回到老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阿禾点亮了屋里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房间。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还有一个靠墙的木柜,柜子里放着祖父的遗物,还有历代守夜人的手记和祖谱。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厚厚的棉袄,夜里渡口风大,会很冷。又拿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装着一些干粮和水,以备夜里饿了的时候吃收拾好东西,她锁上门,

又朝着渡口的方向走去。夜里的风果然大了起来,吹得路边的树枝鸣呜作响,

像是有人在哭泣。阿禾裹紧了棉袄,加快了脚步。她不怕黑,因为她知道前方的忘川渡,

有一盏青灯在等着她,那盏灯,会为她照亮前行的路。走到渡口时,风更急了,

老槐树上的青灯在风中微微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阿禾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树下,

掀开灯罩,查看灯芯的燃烧情况。还好,灯芯草燃烧得很稳定,火苗依旧幽蓝。

她坐在石凳上,把布包放在身边,望着远处的荒原。黑暗中,荒原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蛰伏在那里,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偶尔能听到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划破寂静的夜空。3阿禾从怀里掏出祖父的手记,借着青灯的光,继续往下翻。越往后翻,

手记里的内容越详细,除了日常的记录,还多了一些关于先祖阿影的传说。

有一段手记写道:“先祖阿影,年少时摆渡为生,为人善良,乐于助人。一日,

遇暴雨芦苇荡被洪水淹没,先祖在水中救起一青衣女子,女子自称仙子,为报救命之恩,

赠先祖月光织成的灯芯,嘱其守渡,燃灯引魂。先祖一诺千金,守渡一生,至死未离。

另一段写道:“仙子离去时,曾对先祖言,三百年后,灯芯将燃尽,

届时需以守夜人之血为引,方可续灯,完成三生之约。

她一直不知道祖父口中的“约定”是什么,原来竟是这样一段跨越三百年的承诺。三生之约,

听起来如此遥远又如此沉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若是真到了那一天,

她愿意用自己的血,去续上这盏灯吗?她没有答案,但她知道,无论如何,

她都会守住这盖青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她作为守夜人的责任,也是对先祖的承诺。

风越来越大,青灯的火苗摇曳得更厉害了。阿禾起身,从布包里拿出灯芯草,

小心翼翼地往灯座里添了一些。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添完灯芯,

她重新合上灯罩。青灯的光透过灯罩,洒在她的脸上。黑暗中,

荒原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朝着渡口的方向逼近。阿禾握紧了拳头,

眼神警惕地望着黑暗。她没有害怕,因为她有青灯为伴,有先祖的庇佑。青灯的光,

在狂风中依旧明亮,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照亮着忘川渡,也照亮着青石镇。而阿禾,

这个年轻的守夜人,正静静地坐在老槐树下,守护着这盏灯,守护着这段跨越三百年的约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意越来越浓。忘川渡的雾,也越来越重,常常是一整天都散不去,

把渡口和芦苇荡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阿禾依旧每天按时来守灯,挑灯芯,添灯油,

翻看先祖的手记,听镇里人讲那些关于阴煞和迷途魂魄的传说。她的生活平静而规律,

像忘川渡的流水,日复一日,不曾改变。直到那一天。那是一个阴雨天,从清晨开始,

雨就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直没有停。雾和雨交织在一起,能见度不足一米,

整个忘川渡都显得格外阴冷潮湿。阿禾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早早地来到了渡口。

青灯在雨雾中燃着,火苗比平时弱了一些,泛着淡淡的幽蓝。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灯罩,

从竹篮里取出干燥的灯芯草,放到灯座里。她动作很快,生怕雨水淋进灯座里,浇灭了火苗。

放好灯芯草,她用蓑衣遮住灯罩,等了一会儿,火苗渐渐旺了起来,幽蓝的光透过雨雾,

照出一小片清晰的区域。阿禾松了口气,坐在石凳上,把斗笠摘下来,抖了抖上面的雨水。

雨越下越大,打在芦苇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风也跟着起了,

带着雨水的寒气,吹得人瑟瑟发抖。阿禾裹紧了蓑衣,望着远处的荒原。黑暗中,雨雾翻滚,

像是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搅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她拿出祖父的手记,借着青灯的光,

继续往下看。今天看到的这段手记,是第七代守夜人写的,

里面记录了一件奇怪的事:“戊申年秋,雨雾三日不绝,渡口出现一红衣女童言寻母,

随青灯而行,至灯前而没,灯芯忽亮,此后三日,阴煞绝迹。阿禾的心微微一动。红衣女童,

寻母,随青灯而行。这和祖谱里记载的仙子,似乎有着某种联系。祖谱里说,

先祖阿影救下仙子,难道这个红衣女童,和仙子有关?正想着,

雨雾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微弱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阿禾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雨雾浓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那啜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是谁?”阿禾轻声问道,声音在雨雾中显得有些单薄。没有回应,只有啜泣声还在继续。

阿禾站起身,握紧了身边的竹篮,一步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青灯的光只能照到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再往前,就是无边的黑暗和雨雾。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她又问了一句,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啜泣声停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阿禾的心软了下来,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个年纪很小的孩子,

在这样的雨雾天里迷路一定很害怕。“别怕,”阿禾放缓了语气,“你站在原地别动,

我这就过来找你。她摸索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脚下打滑摔倒。

青灯的光在她身后摇曳,为她照亮一小片路。雨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她却毫不在意。

走了大约十几步,她隐约看到雨雾中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穿着一身红衣,

在昏暗的雨雾中格外显眼。4“小朋友,是你在哭吗?”阿禾轻声问道。那身影点了点头,

缓缓转过身来。阿禾这才看清,那果然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梳着两个羊角辫,脸上挂着泪珠,睫毛湿漉漉的,像沾了露水的蝴蝶翅膀。她的红衣很漂亮,

绣着精致的花纹,只是衣角沾了不少霜花,像是从很远的寒冷地方来的。“姐姐,

我找不到妈妈了。”小姑娘瘪了瘪嘴,又开始哭了起来,哭声委屈又可怜。阿禾快步走上前,

蹲下身,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小姑娘脸上的泪水:“别哭别哭,告诉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去哪里了?小姑娘摇了摇头,

泪水流得更凶了:“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我醒来的时候,

就在这雾里了,到处都是黑的,我好害怕。”阿禾心里一阵心疼。这么小的孩子,

竟然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迷路了,还什么都不记得。她想起祖训里说的,遇到迷途的人,

要引他们跟着青灯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别怕,”阿禾握住小姑娘冰凉的小手,

她的手很软,“姐姐带你去找妈妈。跟着那盏青灯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老槐树下的青灯,幽蓝的光在雨雾中闪烁。可小姑娘却摇了摇头,

目光落在青灯的灯芯上:“姐姐,那灯芯快燃尽了,我娘说,等灯芯烧完,她就来接我。

阿禾的心猛地一震,她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手记,而这个小姑娘,说等灯芯燃尽,

她娘就来接她。“你娘是什么样子的?”阿禾小心翼翼地问道,心脏怦怦直跳。

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神有些迷茫:“我娘很漂亮,她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

像花一样。阿禾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祖谱里记载仙子离去时,曾留下一缕香气,

弥漫在渡口三日不绝,那香气清冽甘甜,如同百花绽放。“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

她要去哪里?”阿禾又问。小姑娘摇了摇头:“没有,她只说,让我在雾里等着,

等灯芯烧完,她就会来接我,带我回家。”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青灯的火苗剧烈地摇曳起来,像是随时都会熄灭。阿禾下意识地把小姑娘护在身后,

抬头望向荒原的方向。黑暗中,雨雾突然凝聚在一起,化作一只巨大的黑手,

朝着她们的方向抓了过来。那黑手漆黑如墨,所过之处,雨水都结成了冰。

“不好!是阴煞!”阿禾脸色大变,她虽然从未见过阴煞的真面目,

但祖父的手记里详细描述过阴煞的形态,

眼前这只黑手正是阴煞所化!阴煞似乎是冲着小姑娘来的,黑手直扑小姑娘,阿禾想也没想,

转身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同时伸手摘下老槐树上的青灯,护在胸前。“青灯在此,

阴煞退散!”阿禾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青灯的火苗在她的胸前燃烧着,

幽蓝的光与黑手的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不断地侵蚀着青灯的光,

火苗越来越弱,眼看就要熄灭。阿禾急得满头大汗,她知道,一旦青灯熄灭,

不仅她和小姑娘会被阴煞吞噬,整个青石镇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怎么办?怎么办?”阿禾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了祖父手记里的记载:“灯芯为月光所织,

遇守夜人精血,可增其神力。难道真的要用血来点燃灯芯?阿禾没有时间犹豫,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胸前摇摇欲坠的青灯,心里做出了决定。

她腾出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的石子,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指尖划去。

锋利的石子划破了指尖的皮肤,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滴落在青灯的灯芯上。

就在血珠接触到灯芯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青灯的火苗骤然暴涨,从原来的豆大一点,

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幽蓝的光瞬间变得无比耀眼,照亮了整片忘川渡,

甚至穿透了浓密的雨雾,照向了遥远的荒原。黑手在强光的照射下,发出痛苦的嘶吼,

一点点消融,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雨雾中。狂风也渐渐平息了,雨势也小了很多。

阿禾松了一口气,抱着小姑娘的手臂微微有些发软。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却发现小姑娘已经不哭了,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姐姐,谢谢你。

”小姑娘轻声说。阿禾笑了笑,刚想说话,却发现小姑娘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像水汽一样,一点点消散。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小姑娘化作一缕红光,

钻进了青灯的灯芯里。紧接着,青灯的灯座突然发出一阵微光,阿禾低头一看,

只见灯芯底部,出现一行细小的字迹,在微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以守夜人之血为引,

渡三生之约。原来,祖父手记里记载的是真的。三百年前的约定,

真的需要守夜人的血来完成。阿禾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雨渐渐停了,

雾也开始散了,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5阿禾坐在石凳上,望着青灯,三百年的约定,

难道真的会在她的手里完成?。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小说《灯芯草守夜人》 灯芯草守夜人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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