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谢时安结束得并不晚,但他一整夜都留在书房。次日,我们一同乘车去京郊的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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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安在我面前第三次提到那个穿越女时,我试探地问,「如果我同意你纳妾……」
他愣了下,如释重负地开口,「你是我的正妻,全凭你做主。」
直到和离的旨意下来,他才明白为什么我忽然松口。
谢时安咬牙切齿地问,「纳妾是你同意的,如今你又来唱这一出,你究竟想怎样?」
我能怎么样呢?不过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谢时安带人将已经出城的马车截住,慢条斯理地掀开车帘,对我伸出手。
「阿瑾,是不是我在你面前太过温良,以至于让你忘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1
我穿成了一本救赎文的女主,拯救了那个美惨强的病娇少年。
我陪他从籍籍无名到当朝首辅。
他说,我是他永远的皎皎月光。
可后来,他站在了权利的高处,每天面对无数诱惑。
我成了后宅的妇人,每天面对无数的琐碎庶务。
我们成亲的第七年,他开始与权贵子弟们厮混,流连于各种聚会。
「今儿整个上京的美人都来了,可有能入眼的?」友人调笑。
「你的眼光自然是不错,个个都是绝色。」他低声喟叹,「真羡慕你尚未成婚,还能风流几年……」
那时,我正端着醒酒汤,站在望仙楼包厢外面。
包厢里面女子的娇笑声连成一片。
友人哈哈一笑,「小爷就算成了亲,照样想风流就风流,比不得时安兄,就守着夫人一个。如今这样感慨,可是后悔了?」
「那倒不至于。」他低笑一声,「不过是觉得,从前一直在爬山,如今站到山顶一看,人生不过如此。」
「你要当圣人嘛,自然领会不到这左拥右抱——」友人亲了左边的女子一口。
「红袖添香——」友人捏了右边的女子一把。
一时间包厢里娇笑呻吟不断。
「人生不过数百年,时安兄早些想明白,才能早些快活。」友人继续劝道。
「是么?」谢时安低声问,声音有些惘然。
我明白他的惘然,他从最底层一路爬上权力的顶端。
权,钱,色,他已经体会过前两个的妙处。
至于第三个,他身边的权贵同僚们日日混迹风月场,他身处其中,耳濡目染,很难不蠢蠢欲动。
可惜当年我与他成亲时,我曾要他立下誓言,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晃晃脑袋,将回忆赶走,又听见友人道,「你守着嫂夫人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况且她还不能生,你偌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
「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你如今位高权重,朝中想与你联姻的人如过江之鲫,你只要告诉嫂夫人,人在高处,身不由己,再许诺她正妻的位子不动摇,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谢时安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你们不明白,她为了我放弃了许多。」
我确实为了谢时安放弃了许多。
当年攻略完成,我本可以回到那个自由平等的时空里,捏着万贯家产,享受人生。
「你不知道我为你放弃了多宝贵的东西,所以你此生只能有我一个。」我红着眼拒绝完系统,恶狠狠地说。
那时候谢时欢满心满眼都是我,听我这么说,急忙紧紧搂住我,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现在想来,那真是没有体会过权势逼人,富贵迷人眼,才能说得出这样天真的话。
当年我也是个傻子,竟然信了他的话。
谢时安品行不算坏,如今依旧勉力坚守着他的承诺。
可我知道,他已经开始厌烦与不甘了。
我看着面前已经热了好几遍的夜宵,问丫鬟,「大人还在处理公务吗?」
丫鬟回话,「大人还在书房与人谈事情,说今日就歇在书房,请夫人不必等他。」
谢时安胃不好,每顿吃得不多又容易饿,所以睡觉前我总是记得给他备一点宵夜。
我起身重新给他煮了一碗酒酿圆子,亲自送去书房。
刚踏进书房的院子,便听见书房隐隐有声音传来,有人在吟诗。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那声音雌雄莫辨。
我问门口的长随,「谁在里面?」
长随回道,「是安平侯林家的三公子。」
安平侯府是京中的新贵,本来驻守在西南,因打了胜仗,刚得了爵位搬入京中,我依稀记得,他家只有两位公子,并一位小姐。
我走到门前,侧身藏在阴影中,顺着门缝望去。
谢时安正对他拱手,「予之贤弟这句真是神来之笔,谢某甘拜下风。」
那位林三公子生得唇红齿白,肤白貌美,我一眼就看见了她的耳洞。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那位林三公子矜傲地点点头。
我冷笑一声,佳句天成不天成我不知道,后一句改成妙手剽窃之倒是更应景。
原来,也是一个穿越女。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明日的京郊围猎,期待时安兄的表现!」林三起身告辞。
「那明日,不见不散。」谢时安语气缱绻,双目熠熠,犹如星子闪烁。
谢时安结束得并不晚,但他一整夜都留在书房。
次日,我们一同乘车去京郊的围场。
我跟着接引太监去了女眷席,谢时安已经换好一身劲装,与林三并排骑马而来。
两人靠得很近,低头喁喁细语。
我神情有些恍惚,直到一支箭,擦着我的鬓边过去。
我虽惊了一下,但依然岿然不动。
那是林三的箭,箭上还有一只大雁。
那只大雁不知怎么会停在我的身侧,所以林三才放箭的。
她大大咧咧地冲我抱拳,「谢夫人莫怕,我的剑很准的!」
谢时安黑了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怀里,呵斥道,「予之!你简直胡闹!」
「急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箭法,断然伤不了你家夫人。」
「那也不许将箭对着她!」
「哼,知道了!」林三骑马离去。
谢时安安抚了我一阵,才骑马追了过去。
竟然就这样轻轻揭过了。
那一日,林三出尽了风头,她相貌昳丽,箭术又好,猎了一堆兔子狐狸大方分给众女眷。
大家交口称赞。
周围的女眷纷纷低声打听她是哪家小公子,动了结亲的心思。
而谢时安骑马跟在林三身后,尽管他掩饰得很好,我依然捕捉到了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我看了他很久,而他一次也没有看向我。
但谢时安也曾这样专注地看向过我。
他从前是我家的家奴。
他长得过分秀气,我三哥在奴隶市场一眼便相中了他,说是将他买回来当长随,却也是存了肮脏的心思的。
我那会儿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要护着他并不太容易。
父亲是镇守边关的武将,家中男女都要习武。
为了尽快讨父亲欢心,早点将谢时安救到我身边来。
我没日没夜地锻炼骑术和射箭,想在秋日的围猎里拔得头筹。
那年秋日围猎,我冲进密林深处,撞见我三哥对谢时安欲行不轨。
本该射向猎物的箭,射向了我三哥。
箭从三哥左肩穿过去,那个酒囊饭袋竟然被吓昏了。
我的马在谢时安面前停下来,我跳下马,问他,「你信我吗?」
谢时安仰头看我,眼神晦暗不明,片刻之间,他说,「我信。」
我朝他粲然一笑,「那你背着我三哥回去,只做什么都不知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那一日,我与一只白狼王殊死搏斗,最终将那狼王射杀于箭下。
我满身是血,一瘸一拐地回了营地,将狼皮剥下来献给了父亲。
父亲很高兴,因为他年轻时候,也猎杀过一只白狼王。
他满意地看着我,许诺我一个愿望。
我扬着头骄矜地说,「财帛易得,忠仆难求。我要三哥身边那个忠仆。听说他背着受伤的三哥走了十几里地。」
父亲哈哈大笑,点头应允,「我傅家的女儿,合该如此!」
后来谢时安与我成亲时说,「从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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