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地望向沐迟玉,对他坚定道:“是!”语气不容置疑。
沐迟玉见此,眉头皱的更加紧,看着沐言坚定倔强的样子,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他微微怔住。良久才道:“你这次要走多长时间?东乐国使臣不日就快到了,此次他们为莫嫣然一事而来。莫嫣然算是你抓到的,所以到时候也许你要出面。皇上今日还问起了你,显然对你十分重视,所以会客时希望你最好不要缺席。”
原来是因为皇帝问起,原来事关国事,才来关心的她。沐言心中微微苦涩,父爱,她从不奢望!
“我回不来!所以麻烦沐丞相向皇上解释一下,就说沐言有事离开了,希望他不要怪罪。”沐言平静的开口,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而已。
沐迟玉听到那句“沐丞相”,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
又见沐言坚持要离去,并且短期之内回不来。不由得冷声道:“你就非走不可吗?在你眼里,我这个父亲究竟算什么?这沐家算什么?这天启算什么?你想走就走吗?”
沐言见他这样说,心里极怒,也不由得冷声反驳:“沐丞相别给我安那么大的罪名,沐言承担不起。你沐丞相尊贵,沐府尊贵,天启尊贵。沐言只是一介女子,实在高攀不起。”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沐迟玉显然没想到沐言竟会这样对他说话,气急攻心,冲着沐言道:“沐言!你给我站住!今日,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步。”
沐言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她语气淡漠,凉到极致:“我要走!你拦不住!”
“好!好!好!沐言!你好的很!今日我就看拦不拦得住你。”说要便一跃向沐言袭来,沐言一个转身便躲过了沐迟玉的招式。
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她内息一提,就要施展轻功而去。便见沐傲天突然出现,拦在了二人的中间。
“父亲,五妹,你们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沐傲天拦着二人,焦急的问道。
沐迟玉站在一旁不说话,沐言见此,开口道:“我要离开!”
沐傲天一惊,顿时紧张的问道:“你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送你吧!”
沐言看大哥这般着急,心下微涩。其实,大哥是怕她一去不复返吧!
“她今天哪都别想去!”沐迟玉见沐言还想着离开,再次出声怒道。
沐言看了看日头,耐心终于用尽,她得赶快走,没有多长时间了!
她直直地看着沐迟玉,一步步逼近他,目光冷到让人心悸:“当年,我没有见到我娘的最后一面。今日,我要去见我师父最后一面。前五年,娘亲抚养我长大,后十年,师父教育我成人。沐迟玉,今日当真你要拦着我吗?”
沐迟玉听到沐言的话,终于控制不住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愣愣的望着她,目光一瞬间惨淡。
沐傲天身体刹那间也绷得僵直,错愕和不安的盯着沐言。
“沐迟玉,别让我对你最后的一点亲情也消失掉。”说完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五妹,我和轩儿等你回来!”沐傲天在沐言的转身的一刹那,对沐言说道。
沐言微微顿了一下,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沐傲天良久才缓过神来,他转身看向沐迟玉,只见他满脸的死寂和灰白,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空洞和绝望。
他轻轻地扶着沐迟玉走进府内,并不说话,等着沐迟玉调整好情绪。在路过一个路口时,他终于停下脚步,怔怔地望向路口的方向。
那里,是殇言院。
沐傲天见此,依旧没有说话,悄悄地离开。
沐迟玉站在殇言院的门口,手微微颤抖,良久,终于推开了那十年未推开的大门……
……
沐言刚刚出了城,便见有一老人牵着一匹马等在那里,正是易容后的长歌楼管事,韩郁生。
他将马缰递给沐言,目光担忧,低声嘱咐道:“一路上都有安排,小姐一路小心!”
“嗯!我会的。韩叔不要担心!”说完便策马疾驰而去。
韩郁生看着马上沐言单薄的背影,心疼不已。
老天待那孩子,何其不公!何其残忍!
一次次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们一个个的离去。
她才十五啊!究竟承担了多少!背负了多少!
良久,他才慢慢转身离开。
同样的城外某个山顶上,萧离望着沐言远去的背影,怔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丞相府前的那一幕,完整的落在了他的眼里。
他从来都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却没想到,有人和他一样。
这个有人,便是沐言。
十年前,
他八岁,
她五岁。
十年前,
他失去了母妃,
她失去了母亲。
十年前,
他被囚在东荒宫,
她伤情远走他乡。
十年前,
他从刀尖下捡命,
她自火海中逃生。
十年间,
他尝尽人间冷暖,
她看尽世态炎凉。
十年间,
他一身病痛,艰难生存,
她满身伤痕,尝便辛酸。
……
原来,他们如此相像!
“沐言…”萧离望着早已看不到身影的远方,不由得出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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