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兰见着白晓的动作明显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垂下眸,眼底闪过一道厌恶。只是下一刻白晓说的话立即令她一惊。
万子兰仓皇地抬起头,眼里的恐慌遮都遮不住,刚张开嘴要阻止白晓,就立即被白晓斜过来淬着狠毒的目光给生生制止。
“闭上你的嘴,本主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娘子指手画脚了?再嘴贱,你就跟她一起被掌嘴好了!”白晓高高在上的傲慢语气,话里尽是轻蔑鄙夷。
万子兰这一刻突然想要退缩,毕竟,没有必要为着自己的一个荒唐大胆的猜测而得罪与她同住一宫的贵人。
“是!”玉灵儿露出一个极得意的笑容朝苏宴浅走去。
玉灵儿左手翘起的兰花指在右手掌心细细摩擦,嘴角勾起一个小人得志的奸邪弧度,一步一步地走近苏宴浅。
在离苏宴浅只有一步的距离时停下,玉灵儿勾着弧度越发大了的唇角,扬手,仿佛使了全身的力气,狠狠落下。
“啪!”
这一幕惊了众人,连懒散地倚在靠垫上的白晓都被惊得坐直了身子。
只见苏宴浅准确地抬手,轻而易举地就拦下玉灵儿那加了全身力气砸下来的手。
带了一肚子憋火的苏宴浅抿唇厉目,手腕狠狠翻动,便让玉灵儿感觉手腕一阵剧痛,仿佛被生生掰断了一样。
只是,还未等玉灵儿疼得呲开牙,叫出声,苏宴浅便扬手给了玉灵儿一巴掌,让她生生地把惨叫憋了回去。
这一巴掌力道之狠,让众人心里都是一颤,心扑通扑通地立即加速,惊愣的眼神中都不自觉染了点畏惧。
被扇倒在地的玉灵儿惊惊愣愣的目光一顿一顿地上移。受了惊吓的玉灵儿带着些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害怕,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宴浅。
此时,玉灵儿的脸颊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脸上和手腕上叫嚣着的疼痛让玉灵儿最先渐渐回神,意识到自己心里的那丝恐惧后,一种羞辱感不断膨胀。
“放肆!你个贱婢!”回过神的玉灵儿如泼妇一般尖叫着挣扎地爬起来,还未站稳便扬手又要扇苏宴浅。
只是,苏宴浅刚刚慑人厉目里陡然迸出的寒光还未消散。此时,她冷冷地看向发疯的玉灵儿,未发一言,便将玉灵儿吓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样冰冰冷冷的苏宴浅让自幼在深宫挣扎的玉灵儿立即醒了神。
玉灵儿立马换成一副受了大委屈,垂涎欲滴的模样,捂着肿的高高的小脸,垂着手腕,故作娇柔地说道,“你这粗鄙村妇,如此不受教,是质疑我们贵人的决定吗?你是什么身份?贵人主子的决定轮得到你一小小村妇胡乱质疑?!”垂首仿佛一朵受了欺负的白莲花,顺便掩住眸中的狠毒。
玉灵儿几句话不离“贵人”,立即把白晓拉下水。
刚刚回过神的白晓听着事关自己的面子,立即被玉灵儿一番话激怒,指着苏宴浅便怒道,“贱婢!本主的命令岂容你擅违?玉灵儿!给本主狠狠掌嘴!没有本主的命令不许停!”
“是。”玉灵儿垂眸,掩下眸中的厌恶,暗骂一声“蠢货”,如果能让她乖乖挨打,哪会有刚刚的那一出?但是白晓到底是主子,玉灵儿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高高扬手,做出要扇人的样子。
苏宴浅大概知道,这个玉灵儿是个极聪明难缠的,比那白晓有脑子多了,此时只抬手,却不见加力,停了许久都不见有动静,双眸带着阴笑地看着自己,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时间,正堂里,面无表情的苏宴浅跟一脸阴邪的玉灵儿对视。
正当苏宴浅奇怪这玉灵儿要做什么的时候,玉灵儿忽然落手下来,速度极快,快到令苏宴浅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抬手拦住。
只是,刚刚碰到玉灵儿手腕的苏宴浅还没等抓紧,就感觉眼前一花,原本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玉灵儿已经跌倒在地,而且倒下的地方距她极远,直接撞上了后面端着茶杯抿茶压火的白晓。
正端着茶杯欲喝茶的白晓一时没有防备,手一抖,热茶瓢泼而下,连着茶杯,直直砸向玉灵儿后背,滚烫的茶也溅了白晓一手。
一时间两声惨叫叠起,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感觉后背火辣辣的难以忍受,玉灵儿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白晓这个蠢货,这个时候喝什么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见女儿被烫的登时红肿不忍入目的玉手。白大夫人立马吓得慌了神,慌忙地期期艾艾地招了小婢来,吩咐她赶紧去请大夫。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都是这个贱人!是她将我推倒在地,奴婢一时没有站稳,才撞上主子的!主子受伤皆是这贱婢的过错啊!”被愤怒的白晓一脚踹出去的玉灵儿连滚带爬地回到白晓脚边,啜泣着将白晓烫伤的手护在怀里,一边还不忘指着后面也是一时惊愣的苏宴浅大声控诉。
玉灵儿倒地的位置与原先站着的位置隔得较远,而且玉灵儿又是在苏宴浅抬手拦住她之后才故意跌倒的,白晓等人从玉灵儿身后看过去,还真像是苏宴浅故意大力推到玉灵儿,让她撞上白晓的。
“贱人!”白晓拿起旁边白大夫人的茶杯,一抡手,狠狠砸向站着的苏宴浅,“来人!快来人啊!”
白晓见苏宴浅避开她砸过去的茶杯,彻底气得没了理智,泼妇般的大喊大叫。
角落里几个白家的小厮立马冲进正堂,看着正堂里神色各异的众人和狼藉的场面,一时间都惊讶的互看,回过神后立马都自觉地垂头。
“愣着干什么?都是木头吗?赶紧给本主抓住这个贱婢,狠狠掌嘴!快点!”白晓见着杵着不动的众人,立即扫视众人,指着站在大堂中央的苏宴浅破口大骂。
被骂了的小厮自然觉得不舒服,只是大多只是皱了皱眉,便过去照办了。
万子兰皱着眉看着正堂中间的苏宴浅,这个人,面对四面而来的凶神恶煞的小厮却仍然冷静后退,眉目紧锁似在想着对策。
万子兰犹豫一下后,才出声劝着白晓,“姐姐,这姑娘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姐姐何必这样大动干戈?传出去了,对姐姐的名声也不大好。”
万子兰也是纠结万分,看着这样临危镇定的苏宴浅,再加上时间对得上,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坚决下来。万子兰低下头,暗自勾了一抹阴笑。眼前的这个绝世美人恐怕就是那位了,呵,她万子兰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万子兰的话直戳白晓要害,让白晓听了登时一惊,一声“等等”脱口而出。
朝苏宴浅聚拢的小厮立时停住,退回了正堂四周。
正抖着身子伏在白晓脚边的玉灵儿,死命咬着苍白剧烈抖动的唇,忍受着后背上叫嚣着冲击着她理智的疼痛。
那可是一整杯热茶,全都浇在了玉灵儿的背上,还有砸上来的茶杯。
忍受着剧痛的玉灵儿勉强顾及着大堂里的情况,听到万子兰的一句话,轻易便让白晓改了主子,低头又咬唇紧了一分,眼里划过一道阴鸷。
这个万娘子今儿到底为什么要偏帮这小贱人?
这万氏可不是个简单的!这一点玉灵儿一直都知道。玉灵儿甚至还觉得,这个万氏有点玄乎,至于为何,说不上来。
这万氏不过是个卑微的农家女,模样平平,偏被花鸟使选中,采领进宫。这也就罢了,可她一小小更衣,被扔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不知怎的就入了皇上的眼,短短三四年,就升到了娘子的位分,这其中,既没有母家助力,万氏本人也没有站队靠上哪位主子,这可着实不简单!
只不过,就这样简单地顺了万子兰的意,这样轻易地饶过苏宴浅?玉灵儿可不愿意!难不成这令她疼得发疯的烫伤白受了?
“万娘子可是会说笑,我们贵人是什么身份,岂会怕他们乱嚼舌根?若是看这群身份微贱的百姓脸色行事,那传出去才是笑话!”玉灵儿低着头,满眼阴鸷,拼命稳着发颤的嘴唇,咬着牙说道。
“更何况,”玉灵儿不用抬头都知道白晓这个蠢货已经动摇了,赶紧抢在万子兰再开口前说道,“今儿本就是这贱婢冲撞了我们主子,就算是传了出去,也是我们主子占理,旁人也只会说我们主子明智果敢。万娘子说传出去会坏了我们主子的名声又是何意?难不成万娘子认为我们主子是在胡搅蛮缠,仗势欺人吗?!”
玉灵儿艰难地勾起苍白的嘴唇,尽量抬高声量语调,以示气愤。
“不!白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万子兰听了玉灵儿这挑拨的话,立即看向白晓,捏着帕子双手摆着,急忙解释。
只是,万子兰还没说完,就被白晓携着怒气扇过来的巴掌给打断。
“贱人!还不赶紧闭嘴!”白晓被玉灵儿一挑拨,立即又改回了主意,“来人,还不快扶母亲回房休息?!”
白晓瞥见白着脸,摇摇欲坠的白大夫人,才不耐烦地敛了些脸上的戾气,吩咐着一旁垂首装透明的小厮。
被这阵仗有些吓着的白大夫人原还想说什么,只是在女儿压着火的目光下只得扶着小厮婢子离开了。女儿在那种地方,厉害些也好!唉!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捉着这贱人给本主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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