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画册我没敢带回去,我求阿森帮我保管,「绝对不可以告诉黎孟。」阿森点了点头,将画册收起,才道:「秦小姐,我能帮您的,不止这一件事。」我疑惑地抬眸看他,阿森说:「我带您去个地方。」……回去后,我有些心神不宁,以至于黎孟在我旁边坐下,我都没发现。他抱我时,我吓了一跳,一巴掌拍了过去。他摸了摸脸颊,却没冲我发火,只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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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雷骁出事的消息,是在黎孟带我去试婚纱之后的第三天。
我在浇花时,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本地新闻。
「本市今晚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现场状况十分惨烈,两辆车车主均抢救无效死亡。据悉,其中一位车主是雷氏三公子雷骁,雷骁的姐姐已经确认其身份。」
洒水壶从我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呆愣地站在原地,耳边轰鸣声不断。
怎么可能?
雷骁怎么会死?
我虚脱地跌坐在地板上,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那天,在餐厅狭窄的走廊里,他最后小心翼翼地问我:「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还不等我答话,他就自嘲地笑笑,「算了,不给你找麻烦,黎孟那个大醋缸,让他看到还了得?」
他总是在为我着想。
那样温柔周到的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啊?
为什么对我好的人,一个个地离我远去?
爸爸,小杰,雷骁。
为什么你们都要丢下我一个人?
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要怎么活下去呢?
黎孟,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是你害我家破人亡,是你害我无人可依。
我都答应嫁给你了,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动雷骁,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
这样狠戾残忍的人,回来后,竟然还若无其事地抱住我。
他甚至亲昵地用下颚蹭着我的额头,「下个礼拜我们就结婚了,绾绾,从前你说最想嫁给我,你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开心吗?」
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问我是不是开心?
太荒唐了。
「黎孟。」我轻声喊他。
「嗯?想说什么?」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笑意。
「我现在只想让你去死——」说着话,我已经用水果刀插入他的小腹。
他毫无防备,只来得及抓住刀身,刀尖已刺入他的身体,殷红的血慢慢染红他洁白的衬衫。
他踉跄着退后两步,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为什么?」
怎么有脸问我为什么?
我憎恨地盯着他,「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动雷骁,是你害死了他,是你!」
我没黎孟力气大,尽管他受了伤,还是轻易制服了我。
我当然知道我杀不了他,可是叫他疼一疼,也是好的。
凭什么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能相安无事?
凭什么他轻而易举就能毁了我所有的幸福和快乐?
他不是说爱我吗,被自己所爱之人捅刀子的滋味,一定是生不如死吧。
……
家庭医生来替他包扎了伤口。
用人把房间所有的利器全都收走了,连花瓶、玻璃杯这些都没漏过。
我颓败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靠着墙默默地流泪。
过了不知道多久,黎孟再次回到房间,在我面前蹲下。
他脸色苍白,眉眼惨淡,「我没动他,我根本不知道他出了事。」
我冷笑,「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他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敢做就敢当,没做的事,你要我怎么承认?」
我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可他用双手捧着我的脸,逼我跟他对视。
我感觉他的手指在发抖,他声音哑得厉害,「我真的没做过,你就这样给我判了死刑。绾绾,你竟然为了他要我死。」
我面无表情地问:「难道你不该死吗?」
黎孟身子陡然晃了晃,「你真的爱上他了?」
「他值得。」 我恍惚地笑了,「他比你正直善良,比你温柔体贴,他什么都比你好,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黎孟眸中闪烁着一种难言的痛苦,下一秒,他凑近,封住了我的唇。
他竟然还敢碰我,真是令人作呕,我狠狠地咬他的唇,口腔里顿时充斥着血腥味,他却恍若未闻似的,掠夺着我的气息。
我去捶他的伤口,一下又一下,他疼得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我。
缠着纱布的伤口又见了红,我觉得痛快极了,竟然真的笑出声,「你活该!」
他捂着伤口,深深地望着我,最后也颓败地笑了,「对,我活该。只能委屈你,下半辈子都陪着我个人渣了。」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黎孟突然间变得很忙,极少回来。
能让他忙到焦头烂额,情况势必很严重了。
我又回到自己的小房子。
白天经常窝在阳台看书,晚上玩阿森特地买给我的烟花棒。
烟花绽放的那瞬,我仿佛能看到雷骁含笑的眉眼、上扬的唇角。
我静静地等待最后那刻的到来。
入夏那夜,一周未见的黎孟,突然出现了。
他打电话给我:「绾绾,你在哪儿?」
我拿着被点燃的烟花棒,在空中画着圆圈,轻声道:「在曲东路的房子。」
他的声音克制中带着焦急,「你在那边带着等我,哪里都不准去,也不要开门,听到没?」
我弯了弯唇,「好。」
太好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他一进门,就拽着我的手往外走,「跟我走。」
我明知故问,「怎么了?」
他顿住了脚步,「来不及跟你解释太多,阿森是警方卧底,我们现在必须得赶紧走。」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黎孟以为我是怕了,忽然间转身抱住我。
他的手轻抚着我的发,「别怕,绾绾。小六都安排好了,我会带你逃出去的。」
我笑了笑,「黎孟,你逃不掉了,去自首吧。」
语落,他的身体骤然僵住。
缓过神后,他双手箍着我的肩,猩红着双眼,问我:「别告诉我,阿森的线人是你。」
他连声音都在颤抖,像一只绝望的小兽,渴求地望着我,希望我否认他的猜想。
我拂开他的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的话于他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他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似的。
他不敢相信地质问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为这段日子,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是好的吧。
处处照顾我的情绪,满足我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再也没强迫我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但那又如何。
我对他的恨早已深入骨髓。
「因为我恨你。」
楼下警笛声越来越近。
很快,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黎孟蓦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抵着我的额头。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过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你。」
我抬起双手,握住枪身,勾唇道:「从我答应跟阿森合作那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答应会帮我照顾小杰一辈子,我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就算我死了,我的灵魂依然会厌恶你,黄泉路上我也不会跟你为伴。
「哪怕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永远不会再给你一分一毫的爱。」
黎孟手抖得厉害,我看见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自嘲地笑了,「杀人诛心,秦绾,你可真是狠啊。」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他眸光晦涩难辨,艰难地从唇间挤出几个字,「好,那你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我合上双目,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过了大约半分钟,一股力道突然劈在我的颈侧。
我晕倒了。
醒来后,天色已明。
身边早已没了黎孟的踪迹。
时隔半月再见到雷骁,他似乎憔悴了些,不像从前那样意气风发。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颈项,只一瞬,便失魂落魄地挪开视线。
他连唇角的笑都是苦涩的,「听黎孟说,你们要结婚了。」
结婚?
多滑稽啊。
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了。
黎孟用力捏了下我的手,我心领神会,强颜欢笑道:「对。」
雷骁眸光黯淡,「恭喜」。
他递过来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送你的新婚礼物。」
我打开来看,是镶满碎钻的烟花形状耳钉。
璀璨夺目,真的很漂亮。
只可惜,我终究是留不住的。
我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谢谢。」
他深深地望着我,哑声道:「不客气。」
我垂着眸子,根本不敢看他。
黎孟哂笑道:「谢谢雷总的礼物,我和绾绾的婚礼,不知雷总可否赏脸?」
雷骁搁在桌面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苦笑道:「自然是要参加的。」
用餐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雷骁正倚着墙,神色落寞地抽烟。
我轻声劝他:「以后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他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好,不抽了。」
停顿几秒钟,又问我:「绾绾,你真的幸福吗?」
我压抑着内心翻滚的异样情绪,轻轻点头,「嗯,我很幸福。」
他嗓音哑得厉害,「如果哪天你觉得不幸福了,只要你回头,我都会在。」
有那么一刻,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问他,雷骁,你能不能带我走,你带我走吧,好不好。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我怎么能将他拉下这无尽深渊。
最后,也只能狠心拒绝他:「别等我了,那么多的好女孩,你总会再遇到喜欢的。」
我也祝你幸福。
一回到家,黎孟就向我伸手,「给我。」
我故作不知,「什么?」
他冷笑,「别跟我装疯卖傻,耳钉。」
「只是一对耳钉,我都没有权利拥有吗?」
「你究竟是舍不得这破耳钉,还是舍不得雷骁那个人?」
他总是这样咄咄逼人。
我妄图反抗,可他劈手夺走盒子,取出耳钉,打开窗户,径直丢了出去。
为什么一点念想都不给我呢?
我望着窗外的寂寥夜色,终究是没忍住落泪。
黎孟不悦地掐着我的下颚,「这是最后一次,绾绾,别再让我看到你为别的男人哭,我不喜欢。」
连哭都不被允许。「知道了。」
他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绾绾,你乖一点,我会像从前那样待你好。」
第二天,小六送来很多珠宝首饰,「秦小姐,这些都是黎哥给您准备的彩礼。」
彩礼?他还当真要娶我?
可是我不想嫁。
「都拿走吧,我没什么喜欢的。」
小六叫其他人退出去,语重心长跟我说:「嫂子,黎哥心里是真有你。有些事你不能怪他,要不是你爸害了他姐姐,黎哥他也走不到今天这步啊。」
我冷笑,「难道是我爸让他跟那些女人暧昧不清的?是我爸让他跟胡佳瑶有孩子的?」
小六叹了口气,「嫂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那些女人黎哥没碰过,他就是故意带回来气你的。
「胡佳瑶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她灌醉了黎哥想赖给他,真以为她那点伎俩黎哥看不出来呢。
「那天,你和胡佳瑶被绑架,他急得不行,我这辈子都没见他那么慌过。
「黎哥当时表现得那么看重胡佳瑶,都是为了保护你,其实他一早就安排了我和阿森去救你。」
原谅他?
我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就算你说那些女人是他故意找来气我的,那我的手呢?如果他爱我,会叫人打断我的手?」
「我打小跟着黎哥,在我眼里,他姐就是我姐。我们最后一次见茵姐……她浑身上下都是血。六个男人,她不愿意,那些人就变着法地折磨她,她连指甲盖都没了……」说到最后,小六声音几乎哽咽。
我知道我爸害了黎茵,但我从来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那刻,她竟然那样屈辱。
小六抹了把脸,「我知道,黎哥他伤了你的心,但他那时是被仇恨蒙了心智。
「你手指断那天,正是茵姐的祭日,每年的那天,他都控制不了自己。
「可他伤了你之后就后悔了,发了疯似的用手砸墙,你的手指断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被关进地牢里那段时间,他其实每晚都去看你,只是没敢让你知道。
「他听到你嗫喏着喊他,回来就把手上的纱布解开,往自己伤口上倒辣椒水,我拦他都拦不住。
「嫂子,黎哥他是真爱你。你就念在茵姐的份上,原谅他一回行不行?」
如果不是隔着那么多仇恨,或许,我和黎孟会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又怎么能挽回呢?
晚上黎孟回来后问我:「珠宝没一个喜欢的?明天我叫人再送一批,你慢慢选。」
我有些烦躁,「不用麻烦了,我成天在家待着,有什么意义吗?」
他难得没生气,上前抱住我,「你想出门还不简单,我明天叫人陪你去。」
黎孟确实像所说的那样,在极力对我好。
他不再阴阳怪气,不再颐指气使。
只要我不刻意去刺激他,日子倒也算是平平静静。
有时他想亲近我,我拒绝,他竟然也没强求。
只是紧紧地握着的手,说:「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大概是真的想向我赎罪,但我内心已经毫无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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